叶爸视线落在桌子上，有些不敢相信：“李媒婆怎么说都是十里八村名人，和你阿奶还有姐妹情分在，没料到，还能把不好的介绍给大哥，黑心肠。”

    呵呵，情分，叶佳昕不以为然：“点头之交的塑料姐妹，什么情分，妈和隔壁于婶这样的姐妹情？十里八村四大媒婆，她名声最差，不是没有原因的，嫁人还是要靠自己，亲朋好友打听打听，媒婆就好比马操边上的苍蝇，人家也要混口饭吃的嘛”。

    这话，叶爸没法接，欲言又止，呆呆看着小闺女。

    没出息，叶妈推了推他：“不用操心，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前天几天，我看叶红燕挺乐意的，说起亲事，小脸红扑扑的，害羞的紧哦”。

    “大嫂也乐见成事，你这个当叔叔的，有什么好唧唧歪歪，成亲当天多喝两杯酒，解解乏，管住你那爱操心的老毛病，听小闺女的话没错”。

    这是开导，还是扎心，叶佳昕暗笑。

    中午时间，叶佳昕等着开饭，估计怕叶佳昕又闹出什么事，直接让叶有勇大堂哥来告知，不用出门，会来送饭。

    叶佳昕软趴趴靠在炕上，盼着着那碗黑色分析不出成份的米糊糊，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中饭，叶佳昕盯着桌上的包子，咽口水。

    一样盯着饭菜的还有姐弟，叶佳昕语气略带不耐烦：“大姐，你去看看，肚子饿扁，那碗米糊糊没有拉到，悄悄地叫妈回来吃饭”。

    叶兰微哒哒跑去。

    看着桌上黑木耳炒鸡蛋，酸辣土豆丝，白萝卜炖汤，酸辣大白菜，野猪肉卤肉，卤菜。

    要是分家，明面上多多少少得表一下孝心，没分家，就不用管。

    没多久，叶兰微回来，拉着脸，不高兴撅着嘴，宛如挨了霜的大白菜，焉焉的“大伯母的鸡没炖好，家里就一口锅一个陶瓷，那个陶瓷占着煮鸡汤，一个小锅一口气实在做不出一家子口粮，大伯母还要煮点白面主食，还有得等，不知何时才能吃上饭。”

    听着叶兰微的抱怨，叶佳昕汗颜，莫名心虚，在大堂光顾着刺激大伯母，忘记家里不富裕，没有大锅煮饭，临时炖鸡，做中午饭没有工具。

    冬天的严寒虽然漫长笼罩大地上，但也有松懈的时候，午后的太阳，暖和的照着大地上，短暂驱散寒冷。

    叶家小院，充满了阳光，屋檐底下挂着干巴巴的小辣椒，在雪白的环境下格外惹眼，静谧的院中，传来几声依依不舍送别声。

    鸡肉深得人心吃得一脸满足，方青山抹了一把油腻腻的嘴，露出骄慢的神情，骑着他哥的二八大杠，奋力蹬着自行车，增加一个人的负担，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一个骑车，一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路上两人你一语我一答，聊天。

    李媒婆牵红线多年，他的反应还能看不懂，询问道：“真看中了，就她，我先跟你说清楚，叶红燕没什么问题，那个小堂妹，你也看到，不是个省油的灯，有的闹腾，你要是不对叶红燕好，她找你麻烦，你不能找我，听见没，我和你交代清楚”。

    方青山一脸不在乎，根本没有叶佳昕放眼里，不屑道：“一个便宜货，还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不用上心，看到没叶红燕一家非常重视我，特意买一只鸡在家里备着”。

    “小丫头捣乱，她们那么害怕，亲事成不了，你信不信，只要我点头，钱到位，人，我能立马接走，这种乡下人我最了解，以后真有什么事，给钱，轻松拿捏”。

    “就怕我不娶，我悄悄观察，叶红燕没什么脑子，好搞定，就是人长得普普通通，丑了点”。

    李媒婆还是有点担心，小丫头眼神吓人，行为太奇怪，心里犹豫，听见方青山的话，瞬间语气带上几分傲慢，扬起尖尖的下巴。

    得意道：“我给你挑的还能有差，娶老婆，不用漂亮，漂亮的你不是有···，只要打理好家，伺候你穿，伺候你洗涮，像戴上笼头的小毛驴，听你使唤，其他的不要，要求过高，只是小丫头，我心里真有点担心”。

    李媒婆心中鄙视方青山，武大郎卖烧饼的玩意儿，要求还挺多，根本不是娶媳妇，他是要买一头驴，加上一头牛。

    要不是她欠方青山妈一个大人情，实在不愿砸自己招牌。

    也怪不了她不是，谁叫叶咏梅米汤炒莲藕，糊了眼，眼中，脑子里想得只有钱，工作，户籍，糊里糊涂看不清本质。

    方青山嗤笑：“小丫头？又不是她亲妹妹，你没看见两家关系不合，她妈气得差点吐血，如今没分家而已，结婚后让她劝她妈分家，这样两家就没关系，手在长，伸手不到伯伯家”。

    叶佳昕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赞同的点点头，快办。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李婶，小丫头说我什么鸡穿大褂狗戴帽，狐狸戴礼帽什么意思，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什么意思，骂你衣冠禽兽，人面兽心呗！

    李媒婆心一颤，这话说不出口。

    她以为方青山不在意臭丫头骂他，很有自知之明，容得下挨骂，原来压根没听懂，既然过去，没听懂，这会儿为什么要问，害她陷入两难。

    实话告诉他，凭这个狗东西的德行，觉得叶家可能有人怀疑他什么目的之类，警惕心那么重，亲事立马歇菜。

    不告诉他，就怕他以后找她麻烦。

    深思熟虑后，她不想给他反悔的机会，李媒婆选择隐瞒：“还能啥，你瞅瞅穿得啥，军大衣，那是她们，渴望而得不到的存在，你没发现你叶婶子一直盯着你军大衣，眼里都冒光，还有针织衬衫，你知道一斤毛线多少钱，羡慕你呢。”

    方青山歪着头一琢磨，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她妈偷偷摸摸打量，盘算他行头，眼里全是对金钱的贪婪。

    小丫头不是有钱，只是兜里凑巧有六颗糖，好像反应过来，骂的，没料到，一个小丫头还挺能装，一肚子坏水。

    方青山鼻子都气歪了。

    怒火化作动力，卖力蹬得二八大杠，路面上有没滑开的薄冰，助他一臂之力，速度快得像一颗烟花啾一下窜出去，在路上急驰。

    叶咏梅在家怎么都想不到，忙碌一天的她留给未来女婿唯一印象是贪财。

    人面兽心的家伙总算走了，叶佳昕感觉空气都干净清新起来，收拾一下，她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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