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菁这个人不适合做朋友，也不适合做盟友。

    她很狡猾，像一只狐狸。

    空烟这么形容她并非在贬低她，在空烟的眼里，狐狸也可以是一个很高级的形容词。

    毕竟神话故事中的狐狸总是漂亮又聪明的。

    可是狐狸也是心狠手辣的，她会用漂亮的皮囊迷惑你，然后再一点一点把你吃干净。

    这听起来很残忍，可是死在狐狸精身上的人数不胜数，几乎都是男人。

    对付周修尘的办法有很多，让他死也很容易，毕竟这世间最简单的就是要一个人的命。

    可是空烟不想让周修尘死得那么轻松，于是孙晓菁就成了她的利刃。

    空烟在利用孙晓菁，后者亦是如此。

    所以她们是一类人，注定当不了朋友。

    孙晓菁的到来让空烟把计划改变了一点，毕竟骆欢的孩子，是她计划之中最大的变数。

    “可是要怎么让周修尘不喜欢那个孩子呢？”

    孙晓菁看上去十分苦恼，她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愿意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下死手。”

    空烟微笑，她写道：“若是这个孩子八字与周家相克呢？”

    孙晓菁盯着那几个字看了看，随即她很轻地挑了一下眉。

    “空烟姑娘的意思是，让周修尘觉得这个孩子会带来不祥？”

    空烟点头，流言蜚语会轻轻松松改变一个人最初的想法，也会轻易扼杀一个人。

    周修尘本来就是一个心思不坚定的人，若是他接二连三地遇到了一些挫折，在他最是苦恼的时候有人告诉他，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一个孩子，那么他到底是信自己的孩子还是信所谓的“命运”？

    答案似乎并不难回答。

    孙晓菁说道：“他只爱自己。”

    空烟颔首，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接下来就只需要思考怎么把计划付诸于行动之上了。

    二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个时辰。

    桌上的茶水足足换了四轮，夏花在盆子里烧了十几张纸，在最后，是孙晓菁笑着站起来告辞，这件事才决定好了。

    空烟亲自送孙晓菁到门口。

    孙晓菁拉着她的手，眉眼间全是餍足的笑容。

    “今儿个和空烟姑娘洽谈甚欢，改日我再来拜访。”

    空烟点了点头，孙晓菁便笑着离开了王府。

    这会儿天色要晚了，空烟站在门口却没有急着进去，她看着孙晓菁走后，脸上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今日倒是把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只是这个计划如今又多了许多可能性。

    她脑子里想着事，目光扫过外面的大街上一眼看过去全是白色，而那些白色并不平整，不少地方有隆起的小丘。

    空烟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古怪，却没有多想，转身朝着府里走去。

    她有心事，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摔了下去。

    旁边传来一声夏花的惊呼声，空烟重重摔在了雪堆之上。

    她不觉得疼，就是脸颊挨着雪有一些冷。

    夏花急急忙忙要来扶她，空烟抬起头准备起来，而她这一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表情松怔地看着眼前的东西，一瞬间连呼吸都暂停了一下。

    在此时此刻，空烟忽然间明白过来街道上那些十分突兀的小丘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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