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

    韩江暮正推着她的轮椅往回走，听到她这么问，神情恍惚了一下。

    “是我在国外的一个搞学术研究的朋友，我并没跟他见过。”

    宋晚汐觉得疑惑：“你并没有跟他见过，为何这样信赖他？”

    韩江暮说：“我跟他认识五年了。不过是块几百万的地，不管有没有，随手就买了。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宋晚汐说：“我只是在想，这块地下面有火山熔岩，这么隐秘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五年前她知道，是因为当时韩江暮带她去考察，从土样中测出来的，而且他们在那块地周围的其他地方进行检测，就没有检测到了，或只检测到了微量，证明火山熔岩就集中在那块地的区域。

    虽然在地学会的资料上可以看到，但上面所描述的那片区域很大，他又是如何知道具体的位置？

    韩江暮思索：“或许，他有什么内部消息？他经常跟我讨论国际金融方面的事，每次对于股市的涨跌都预测的很准。”

    宋晚汐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当年她查到关于苏市北部地下隐藏着火山熔岩的网页已经屏蔽了，将“苏市”和“火山熔岩”两个关键词结合起来，也搜不到任何信息。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一个短视频平台上。”

    韩江暮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个账号，昵称是一个叫“dark”的人，头像也是一片黑暗，定位显示在国外。

    两个人并不是互相关注的关系，却一直零零散散的保持着联络。

    宋晚汐看着那人的昵称，呢喃了一句：“dark，黑暗？”点进主页，这个人并没有任何作品。

    “既然，他知道了这块地底下有火山熔岩，为什么，不自己买下这块地？”宋晚汐疑惑的把手机还给了他：“那他知道，你是谁吗？”

    韩江暮摇头，说：“我一开始以为，他未必知道我是谁，但我跟他聊天的时候，莫名感觉到有一种亲切，像是熟人。”

    宋晚汐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猜得出他是谁吗？”

    韩江暮摇摇头。

    “总之，他对我并没有敌意，和他相处，我感觉到很愉快，起初，我的确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惑，后来熟识之后就没有在意了，我想没必要去深究他的身份，弄得彼此都不自在。”

    这是韩江暮自己的交际圈，宋晚汐觉得自己不便去干涉，即便是觉得这其中有一点蹊跷。

    下午，两人回到了S市。

    宋晚汐凭着记忆，将五年前对那块地的调查写了份报告，留在电脑上，算是对这边这个“宋晚汐”的小小帮助，她将韩江暮今天给她的产权证明和产权转让证书小心的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这时，手机却突然响起，是宫羽。

    看到来电提示亮起的那一瞬，她忽然想，这个dark，会不会是宫羽？

    宫羽是对韩江暮熟识的人，虽然那个“dark”的ip地址在国外，但对于他这种精通黑客技术的人，改一个ip地址易如反掌。

    “喂？”宋晚汐接通了电话，

    宫羽的嗓音带着温和的笑意，说：“我出差回来，给糯糯带了点零食，快递寄过来了，估计一会儿到，你签收一下。”

    因为韩江暮之前说的事，宋晚汐对这个世界的宫羽观感有些不好，她嗓音有点冷淡：

    “谢谢你对糯糯的这份心意，我一会儿会让保姆去签收的。不过糯糯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零食要少吃，他爸爸都不怎么让他吃零食，以后还是不要寄了吧。”

    对面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这么疏离见外，不要又告诉我，是你吃了药，记不住事了，小桐今天还跟我说，等她身体恢复了，就跟着我俩一起干呢。”

    宋晚汐重复了一下：“跟着我俩一起干？”

    宫羽说：“是啊，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开公司吗，不会又忘了吧。”

    宋晚汐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这个世界的自己要跟宫羽合作？

    虽然，五年前的世界，她的确仍在用宫羽，那是因为一切都还没发生，那个世界的宫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而且把他放在身边，可以随时关注到动态，他在明，她在暗。

    而这个世界，宫羽都跟他们都发生过这么尴尬的事情了，她为什么还要跟宫羽合作，伤了韩江暮的心呢？

    “我的确不记得了，先让我缓一缓吧。”她挂断了电话。

    这时，听见底下门铃响起，快递员在外面喊：“快递！”

    保姆出去开了门，抱了个大箱子进来，然后朝她喊：“夫人，是寄给您的快递。”

    宋晚汐走到楼梯栏杆那，朝保姆喊了声：“知道了，先放着吧。”

    宋晚汐晃到了韩江暮的书房，心里有点复杂。

    这件事，韩江暮知不知道？知道了以后，会不会又是一片惊涛骇浪。

    感觉到她进来，正在处理公务的韩江暮抬起头，看着她复杂纠结的神色，问：“怎么了？”

    宋晚汐绞着手指，倒像是自己做错事了一样。

    “那啥，宫羽给糯糯寄了点零食。”

    韩江暮眸色一暗，“哦”了一声。

    宋晚汐走到他面前：“你说dark会不会就是宫羽？”

    不管是不是，先给他敲个警钟吧。

    谁知韩江暮愣了几秒，忽然笑了：“这不可能，dark不可能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没准呢，他可擅长伪装了。”

    韩江暮忽然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放在腿上坐着：“你觉得，我会分辨不出他和dark吗？”

    宋晚汐在心里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卧槽，他在做什么？！

    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他又将手放在她腰上，把她朝他这边一揽。

    “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事情要跟我说？”

    他从前从来没对她做过这个动作，其实这也是他的一种试探，他发现，有的时候，她会间歇性的忘记一些事情，每到这个时候的她，都会变得特别的温顺。

    鼻腔闻到的全是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宋晚汐心脏砰砰乱跳着，觉得这个韩江暮还是有点撩的。

    “没，没有了……”她脑子里一片迷迷糊糊的。

    韩江暮低笑：“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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