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张恒峰欲言又止。

    看见何克钦直接伸手拿过纸条时，张恒峰就想吐槽“你不是有洁癖吗”，但一想到何克钦那句“大家与其关注我的私事”，他还是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何克钦当作没听见，把纸条放下。

    他拿纸条的姿势有些许怪异，只用手指尖端握着纸条一角，似乎手掌无法完全张开。

    “自我描述数，一种可以通过数字本身描述该数字自身特征的数字。”何克钦解释道：“我曾经遇到过类似谜题，因此这才能很快想到。”

    张恒峰看了看数字，挠头道：

    “它怎么描述自身特征？”

    何克钦平静道：

    “你看，第一个数字是2101。

    “它的第一位数字是描述这串数字里‘1’出现的个数。这串数字里‘1’一共出现了两次，因此它第一位数字就是‘2’。

    “它的第二位数字是描述这串数字里‘2’出现的个数，由于‘2’只出现了一次，所以它的第二位数字是‘1’。

    “以此类推，直到最后一位数字，它描述的是这串数字里‘0’出现的次数。”

    张恒峰听得似懂非懂，看向第二个数字。

    。

    “哦……第1位的2代表这串数字里有2个1，第2位的1代表这串数字里有1个2，第3位的1代表这串数字里有1个3……”张恒峰一拍脑袋。“我懂了，原来如此！”

    “它的每一位数字都代表了这一位置的数字在整个数中出现的次数。”柳茹芸若有所思地总结道。“最后一位数字则代表了0这个数字在整个数中出现的次数。”

    “正是如此。”何克钦点头道。“而十位数的自我描述数，只有一个。”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首先，由于每一位数字都代表该数字出现的次数，所以将这些数字相加，结果就是这个数字的总位数。”何克钦说着显而易见的结论。

    2101是四位数，四个数字相加的结果是4；是七位数，七个数字相加的结果是7。

    而保险柜的密码是十位数，因此其所有数字相加的结果一定是10。

    “这也意味着，这个十位数中，6、7、8、9这四个数字最多出现一个。”何克钦笃定道。“而且只会出现一次。”

    否则，一旦这四个数字出现了任何两个或两次，最终十个数字相加的结果就超过了10。

    “另一个结论是。”柳茹芸微笑附和道。“这个十位数的大多数字都是0。”

    否则十个数字相加的结果也会超过10。

    何克钦点头道：

    “两个结论结合起来，6、7、8、9中出现且仅出现一次的那个数字，就代表着0的数量。”

    推算到了这一步，虽然也可以继续整理逻辑，但直接分类讨论会更加简单。

    先假设数字里有6，那么同样的，数字里还会有六个0。

    剩下的三个数字中，很容易推断出结果是2、1、1。

    最后的结论是：。

    2个1，1个2，1个6，以及6个0。

    将密码输入进去后，保险柜打开了。

    里面是一本暗黄发褐的笔记和一叠画满了血色线条的黄色符箓。

    张恒峰打开笔记，里面字迹潦草，带有大量的涂改与抹画，不难看出笔记主人写下这些文字时的复杂心情。

    张恒峰勉强辨认出一段能看清的完整段落：

    “我不应该去翻那本书的，现在我彻底无法脱身了。杀死它的办法被我妥善保管在密室中，但是我真的能下杀手吗？”

    “密室？”柳茹芸好奇道。

    “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张恒峰摇摇头，继续往后翻。

    “大衮。我叫它大衮。”笔记写道。“它是黄衣之主的仆从，是我的敌人。我绝不会向它屈服。但要杀死它，我必须借用黄衣之主的力量。我能做到吗？”

    “大衮……”柳茹芸念叨了一遍。

    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张恒峰继续翻页。

    “大衮盯上我了，大量的来自深渊的寒气笼罩着我。我制作了大量的符箓，我称之为‘黄印’，只有它才能让我暂时避免大衮的影响。”笔记中的文字规整些许。“但黄印会在大衮的影响下丧失力量，我需要制造更多。”

    “它说的会不会就是旁边的这叠符箓？”柳茹芸看着保险箱的那一叠黄纸。

    “有可能。”张恒峰点点头，继续看笔记。

    笔记记载道：

    “我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杀死大衮。我不怕死，但我必须考虑我徒弟们的安全。我制作了大量的符箓，留在了藏经阁的保险柜内。这样一来，如果我没有成功杀死大衮，他们还可以依靠黄印逃离道观。

    “可惜的是，我原本制作了68枚黄印，但从我屋子来到藏经阁，就已经消耗了23枚，只剩下45枚了。

    “而且我感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视线的关注，果然一次性携带太多黄印会带来不幸。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同时携带的数量最好不要超过15枚。

    “15枚足够他们离开道观了，剩下的就以备不时之需吧。

    “安排好一切后，我就要开始准备杀死大衮了。我决定在自己房间的密室动手，那里有足以杀死大衮的所有道具。”

    这一大段字眼堆积在一起，张恒峰念完这部分后，又往后翻了几页。

    “后面还有。”张恒峰面色迟疑，将笔记竖起来展示给大家。

    后面的几页是大片的空白，只在每页中间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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