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红树林旅馆后，陆南柯和爱德华驱车前往金橡街18号。

    杰克依旧留在红树林旅馆守着现场，虽然陆南柯觉得继续保持现场完整的意义不大，但目前警力并不吃紧，多守几天现场也无所谓。

    如果日后有需要，再将杰克调离去做其他事情也不晚。

    金橡街18号离红树林旅馆并不远，十分钟不到，陆南柯二人就来到了门前。

    下车后，爱德华很有身为下属的自觉，不需要陆南柯吩咐就上前敲门。

    咚咚咚。

    屋内一片寂静，似乎无人在家。

    “警长？”爱德华拿目光看向陆南柯。

    “可能是没听见。”陆南柯看了眼房门旁边的按钮。

    “好的。”爱德华开始用力敲门。

    咚咚咚！

    “……”陆南柯沉默了数秒，接着伸手按下门铃。

    果然有责任心但办事马虎……

    叮呤呤——

    铃声在屋内响起，没一会儿，屋子内传来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

    “弗兰克·贝尔？”爱德华盯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穿着白色背心，头发胡子邋遢，至少一周没清理，脸上表情看上去还有些迷糊，似乎刚刚睡醒，身上充斥着一股还未散去的酒气。

    “唔……”弗兰克口齿不清地咕哝了几句，抬眼看了会二人。

    “弗兰克·贝尔？”爱德华严肃少许，重复问道。

    “是我，是我。”弗兰克瞥了眼爱德华。“你是警察？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问你几个问题。”陆南柯接过话头，问道。“23日晚上9点左右，你在哪里？”

    “23号？”弗兰克打了个嗝。“这都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我怎么记得？”

    陆南柯语气平静：

    “你的意思是，你不记得你当时在哪里了吗？”

    “是啊，不记得。你就算重复一遍我也想不起来的。”弗兰克摆了摆手。

    “是嘛……”陆南柯轻笑一声。

    【你进行了心理学检定。】

    骰子扬起，滚落，停息。

    Kp声音醇厚而富有磁性，不疾不徐，语气从容：

    【总有一些人不把警察当一回事，他们并非胆大包天或另有依靠，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无法牵扯到自己，故而存有一种隔岸观火的冷漠心态，对类似事情充满不耐烦的情绪。】

    【你认为眼前的男子也是如此。】

    文绉绉的……陆南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Kp的反馈。

    说到底，弗兰克只是被吵醒后又被问来问去觉得很烦躁，只想将二人敷衍过去，根本没有去细想那一天的经历。

    而不是他想不起来。

    这种Npc因某些原因不愿意提供信息的情况，在跑团中十分常见。

    让这类Npc乖乖把信息吐出来，就是交涉向调查员的作用了。

    面对这种情况，调查员可以花钱收买、可以言语恐吓、可以坑蒙拐骗、可以以理服人……全看他们自身的技能倾向。

    陆南柯的四个交涉技能中，只点了话术，自然要用“坑蒙拐骗”的方法。

    他轻笑一声后，看向爱德华，神情轻松道：

    “身材矮小，又会撬锁，还说不清楚自己当天晚上的行踪。

    “还有比这更适合当凶手的人吗？

    “上头催了我们这么久，依我说，这案子要不就这么结了吧？

    “至少也关进牢里搪塞几天，给咱哥俩放几天假？

    “反正就算被上头发现，也会帮我们将这件事压下的，你还记得上次吧？”

    他这番话说完，爱德华还没反应过来，弗兰克却面色一变。

    【话术检定：1d100=72。】

    【调查员使用了特质“狂徒”，检定结果更改为57。】

    【检定结果（57）不大于调查员的话术技能成功率（70），话术检定成功。】

    陆南柯这番话是对着爱德华说的，但却是说给弗兰克听的。

    他调整着自己的言语、表情和姿态，展示出一副想拿无辜市民当替罪羊的无赖警察模样，而且隐约表明自己是“惯犯”，甚至“上头”发现了也没什么惩罚。

    这种肆无忌惮的姿态会让弗兰克担心自己真的变成替罪羊，不得不表明自己在4月23日晚上的行踪。

    这其实经不起推敲，尽管新城黑白混杂，罪恶频出，但警察当着别人的面讨论类似替罪羊的事情还是颇为少见。

    但只要陆南柯语气、神态统一，弗兰克来不及细想的情况下，就有可能被骗。

    作为一名锁匠，弗兰克的职业技能里大概只有“锁匠”、“机械维修”等技能，而没有交涉技能与心理学技能。

    这意味着对他的交涉检定，只需要普通成功。

    有着特质“狂徒”的加成，这算是轻而易举。

    “等等……”弗兰克惊慌道。“什么凶手？你想抓我当替罪羊？我不是凶手！”

    “你身高和凶手吻合，又是一名锁匠，能够撬开死者房门。”陆南柯冷笑一声。“只要你解释不清楚23号晚上你在哪里，你就肯定是凶手！”

    爱德华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陆南柯，又看了看弗兰克，还是没有开口。

    “你这样是违法的！我要把你告上法庭！”弗兰克咬牙说道。

    “在你洗清自己身上嫌疑之前，你只能呆在牢里。”陆南柯语气满不在乎。

    “我肯定没有嫌疑！”弗兰克皱着眉头，奋力思索道。“23号晚上……我记得那一天……对了，那天晚上我在‘橡木桶角落’喝酒！”

    橡木桶角落？

    陆南柯面色不变，脑海中念头涌动。

    在哈维·琼斯的记忆中，他也经常去这家酒馆喝酒。

    有时是自己独自去喝，有时是和同事一起去喝。

    根据爱德华的说法，哈维在27号被袭击之前还约他晚上去一起喝酒。

    也是因此，爱德华晚上去找哈维时，才能正好发现袭击者行凶的那一幕。

    这样看来，这橡木桶角落或许是一个较为重要的地点。

    陆南柯心中思忖，口中则继续冷笑道：

    “喝酒？有人能给你作证吗？”

    “埃德蒙能给我作证！”弗兰克想到一件事，目光顿时一亮。“当天晚上有两个年轻人闹事，我恰好去阻止了，埃德蒙肯定还记得！”

    埃德蒙是“橡木桶角落”的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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