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周围的天空依旧呈现那样诡异的红，黄潜在那里悠悠飘荡着。

    “郎君确实有点调皮了，但是……”那冰冷的眼睛再次变得温柔起来，“妾身喜欢……”

    “叮当……叮当……”唢呐声和铜锣声此起彼伏，红烛依旧一闪一闪的。天一的王座已然支离破碎，而所有的纸人依旧保持着微笑，他们是如此的礼貌。

    随后一束雷光出现，缓缓地将天一包围。雷霆本应毁灭一切，但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温柔，周围的空气也暖暖的。天一睁开了眼睛。

    那触手王座还放置在那里，上面的道士一边红，一边苍白，他在那里微笑着。

    “我算了很多卦，每一卦都是死亡……”那身影是如此的苍老。

    “后来时空扭曲，我感受到了规则的变化，然后又补了一卦，卦象的结局还是死亡……”

    “但是我看到了一条线，一个有无限可能的线……”老人用右手指向自己苍白的眼睛，“其实我的眼睛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说我是长生种，我就一直活着，不知道活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沉睡了多少次……”苍老的身影微微一笑，“我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我有许多身份，但每一次到最后都会做回道士……”

    “那应该是很久之前了吧……天上的宫殿突然坠落……我们以为是机缘，前仆后继……”

    “然后我去了一个城池……所有的修士都冲向了那片红月……”

    空心道士的那双仿佛能穿透时空的眼睛突然向一个方向看去，随后微微叹息。

    “哎呀，老了，记不住喽……”他轻声呢喃着，眼神再次缓缓地转向天一。

    “我还给一个女娃子算过姻缘……”

    “那是一条线……但是那条线投射的有点远……就特别奇怪……”他摇了摇头，似乎对那久远的记忆感到有些困惑。

    “后来呀，机缘巧合之下我看到了一些规则……嗯……我就特别沉寂……”

    “再次回过头时……右边就变白了……”

    “时空前段时间变化，然后我看到了你……”空心道士的眼睛更加深邃……

    “哈哈哈……然后我看到了另外人一个世界……”空心道士的眼睛更加的红……

    “然后我就开始布局，用我苍白的眼睛一次又一次纠正……”那声音越来越小，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但是这次……我是知道的……”

    “可……要记得……我的话……陪老朽大闹一场……”空心道士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然和期待，然后又是苍老的微笑……

    “那是一个美好的世界……”然后变为虚无……

    “最后……再帮你一次……吧……”那一点雷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倏地进入了天一的眉心。与此同时，时钟的梯子越来越高，点点雷光开始出现……

    —————————————————

    天一的意识再一次爬上了天梯，他不断向上攀登，身形越来越高。周围不同的钟表在那里旋转着、宣传着，点点雷霆从他的身后如影随形般袭来。

    此时，他开始回忆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点点滴滴。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现，有那神秘的嫁衣女，有两个模样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空心道士，还有那十二个形态各异的生物，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两个巨大的身影。上方长着两只角，手中握着一把鲜红的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长相奇怪的镜子瞬间破碎，“这是九阶……”

    那是许多陌生的画面，也是许多个不同的他。天一的意识坚定不移地继续沿着天梯向上爬去。

    “初次见面，没有什么送你的……”那颗红色的珠子再次浮现，那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他自己，“我的过去身，你好……”天一的意识持续拔高。

    “其实这样也挺好……”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金色纱衣的女子，她的眼眸中蕴含着无尽复杂的情绪。

    “桃花婆婆说了，要等我的十里红妆……”那个熟悉的小女孩的身影再次出现，与其他身影逐渐重合。

    “你什么时候给我找郎君呀……”

    “其实有你就挺好……”天一的意识逐渐变得朦胧起来。

    那是许多不同的画面，有许多不同的他，还有轻衣。他们在演绎着不同的故事，经历着不同的人生。有的时候天一的确给轻衣准备了十里红妆，而有的时候则是决然转身离开。

    天一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河，河里有着小小的支流，每一条支流都代表着一个不同的故事。最终，它们都融入了那条大河，那便是唯一。

    “故事的结局重要，还是故事的过程重要呢？”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端坐在长河之上。

    天一默默地转过头，那个巨大的人影也随之转了过来。天一双手行礼，恭敬地说道：“拜见前辈……晚辈认为，故事的过程重要……”

    “为何？”巨大的身影带着疑惑逐渐转头。

    “每一条河都是通向不同的地方，他们的过程不同，也许最终都会变为唯一……但是……真正的意义在于那些过程……”天一的语气坚定，“不然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仍然恭敬地行礼。

    “好好好……哈哈哈……”巨大人影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有资格，登神！”天一的意识逐渐消散，金色的天梯越来越高，那是一条道路，上面是数不清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有雷霆与无边的火焰。天一缓缓地走上这条道路，尽头是一个豪华的王座。

    天一稳稳地坐了上去，他成为了神灵……在这一刻，正式登神！

    ————————————————

    在那巨大河流之上，人影静静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微微点头，似是表示认可。

    随后，画面陡然一转，所有的溪流竟神奇地重合在了一起，那朦胧之感也再次消失不见。

    仔细定睛一看，眼前之人正是天一。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脚下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海，波涛汹涌，海浪翻滚。天一轻声呢喃道：“加油吧，我的过去……”

    他的两只眼睛此时呈现出钟表的状态，时针分针秒针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流逝与紧迫。最后，那钟表的模样化作一束耀眼的光，倏地消失了。

    “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的决战开始了……”巨大的人影那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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