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雪竹轩的沈璃来不及休息，换了身衣服，吃完早餐，慢悠悠的去了沈柔的听雨轩。

    刚一进门，一个花瓶擦着她的耳边而过，砸在身后的门框上，裂成一地碎片。

    “娘，怎么办，我的脸毁了！”

    “柔儿乖，听话，娘一定会替你找到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我不信，娘，你骗我。”

    沈柔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发狂的砸着屋内的东西。

    沈璃后退几步，让她的发挥的更好，还不忘感叹，幸好原先的东西都搬去了雪竹居，这些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沈柔想砸多少砸多少。

    “娘，爹抓住那两个人了吗？我要杀了他们，五马分尸。”

    “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灭我的心头之恨。”

    沈氏双眼红肿，发丝凌乱，里衣皱皱巴巴，一看就是在这里照顾了沈柔一晚上。

    用力的将沈柔按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柔儿乖，别怕，有娘在，别怕。”

    发泄了一通的沈柔，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有血丝透了出来。

    “娘，我该怎么办。”

    沈柔扑在沈氏的怀里嚎啕大哭，沈璃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沈氏似乎终于察觉到沈璃的存在，厉声呵斥，“你是死的吗？没看见柔儿哭的伤心，没说帮着劝劝，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

    沈璃突然觉得没意思，特别的没意思。

    站在门口冷冷的望着沈氏，“我这个姐姐怎么当的我不知道，你这个母亲是怎么放的你知道吗？你不是疼爱沈柔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你都哄不好，你指望我干什么？”

    一晚上没休息，气急败坏的沈氏，像是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

    推开沈柔，冲到沈璃面前，扬起手。

    在巴掌落下来之时，沈璃一把抓住她的手。

    “沈璃，我是你娘，你反了天了！”

    “你是我娘又怎么样，你没养过我，凭什么在我面前说教，我看重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看重你的时候，你又算什么？”

    沈氏暗暗用力，沈璃的手犹如一双铁钳，紧紧扣在她的手上。

    “你这个逆女，你放开我。”

    挣脱不开，沈氏的左手迅速抬起，朝着沈璃的脸扇了过去。

    想象中的巴掌声没有出现，沈氏的两只手都被沈璃扣着。

    “沈夫人，我劝你一句，好自为之，没事不要来惹我，不然我对你不会在手下留情。”

    “是谁教你的，是……”

    沈璃狠狠一推，沈氏摔倒在地，满地的碎瓷片扎进她的手心，鲜血顺着手心滑落。

    “还有，别动不动就是谁教的，谁教的，我已及笄，我有思考的能力，也请你不要把对爹，对祖母的怨恨发泄在我身上，我可不会惯着你，春芽，我们走。”

    沈璃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失神的沈氏，望着划破的手心愣愣出神。

    “小姐，你别难过，夫人……”春芽看不过，出言安慰！

    沈璃望着花园内的小道，声音平静，“我不难过，不是我的，不必强求，你先回去，我去找爹商量点事。”

    春芽听话的离开，沈璃拐去了沈自山的书房。

    抬手敲门，“爹，我是沈璃！”

    “进来吧！”

    沈璃推门而入，沈自山坐在书案后，满脸疲惫，手在太阳穴轻轻按着。

    “爹，传信给云州哥，让她带着明珠去庆安城。”

    闻言，沈自山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她。

    “怎么突然让明珠去哪里？”

    “我今天晚上去了明王府，也去了端王府，我已经选择站在端王那一派，沈柔的身份，我打算公开。”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十多年前的事，我追查许久，毫无头绪。”

    沈璃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我说了，没有就想办法，让她变成有。”

    “璃儿，为父不明白？”

    “父亲只要知道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好，你自己看着办。”

    ————

    墨家别院内，竹林下的墨逸尘拿着手里的烫金请帖，笑的意味不明。

    云峥侯在一旁，手里端着大大小小的刻刀。

    “世子，你在笑什么？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墨逸尘将手里的请帖丢在托盘上，继续手里的动作，“自己看。”

    云峥依言打开，“容太傅的夫人过寿？这帖子不该下给王爷吗？干嘛给世子您。”

    墨逸尘吹吹手上的灰，碧绿的玉簪初见雏形，“来者不善，很大可能是鸿门宴。”

    “那世子你去吗？”

    墨逸尘冲着云峥挑眉，“去啊，怎么不去，你家世子可不是孬种，更何况，和老子抢阿璃，他配吗！”

    “世子威武！”

    蓝衣依旧找了个树杈躺着，翘着二郎腿。

    “我的人得到消息，沈家的二小姐沈柔，很有可能是文家文思远的女儿。”

    墨逸尘的动作一顿，眼神微眯。

    他对那个臭女人下手，沈璃丝毫不生气，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都是文家的暗卫。

    一切都指向文家，不得不说，文家的胆子可真大，换人家女儿，还如此光明正大。

    “查到证据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十四年前，又不是四天前，就算有证据，也被文家找消灭干净了，还轮的到你。”

    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沈柔和文家的关系，这么一个隐患藏在沈璃身边，墨逸尘实在是不放心。

    萧明轩的暗卫已经对沈璃下手，他不能坐以待毙。

    “没有证据，就想办法变成有证据，”要从沈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孩子换走，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蓝衣睁开眼，“你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当时沈夫人生产的地方在哪里？”

    蓝衣认真想了想，“离京城三十里外的寒山寺，听说是为了替沈自山祈福，摔了一跤，早产。”

    墨逸尘将手里的东西包好，细心的放进怀里。

    门外和蓝衣同样打扮的男子小跑着进来，冲着蓝衣恭敬禀告。

    “门主，有眉目了，寒山寺下有一村庄，有一位贫穷妇人想去寒山寺乞讨一些吃的，恰巧碰见沈氏生产时的情景。”

    “正好，本世子亲自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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