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

    江淮不能明白，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

    为什么就不能多他一个？

    开饭一小时。

    唐佳妮自己喝了两瓶半红酒。

    一瓶六万多。

    他喝可乐都不敢这样喝。

    “亲爱的，你已经喝很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吧？”江淮放下酒杯，走到唐佳妮身边，扶着唐佳妮肩膀。

    只要稍微一碰。

    唐佳妮就没了主心骨，整个靠在江淮身上。

    靠过来的唐佳妮，浑身散发热气，嘴巴喋喋不休：

    “我不我不我不嘛，今天的小鱼飞的真高，嗖，啪，掉进了油锅里，被我吃掉！嗝……嘿嘿！”

    果然，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只能远观。

    江淮在想。

    要是唐佳妮这张嘿嘿脸，被学生知道，有多少男同学得连夜跳楼。

    唐佳妮变这样。

    可真跟他没什么关系。

    江淮理解的烛光晚餐红酒，应该是杯子轻轻碰，一人一句切死，气氛暧昧。

    电视不都这样演。

    他也是尽可能，往这方面靠近。

    反正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

    进度和按了快进一样。

    还是乘四倍那种。

    一顿饭下来，听到唐佳妮最多的话就是，我干了，你随意！

    倒上！

    我干了，你随意！

    满上！

    我嘿嘿嘿，你是谁丫？

    想吐！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靠在江淮身上的唐佳妮，捏着高脚杯，一仰头。

    红酒一半进了嘴里。

    另一半，顺着下巴染红了整片大海，让整个人都散发着果香。

    这一口之后。

    唐佳妮彻底失去重心，全压在了江淮身上。

    江淮叹了口气。

    蹲下身，把唐佳妮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他的手又绕过唐佳妮的膝盖，像抱小猫一样，把整个人抱在怀里。

    站起身往客厅走。

    别说，唐佳妮看着骨感，抱在怀里，倒是软软的。

    缩在江淮怀里的唐佳妮，眼神迷离，哪都没看。

    死死盯着江淮。

    “帅哥，嘿嘿，你谁啊？”

    “你的耳朵真可爱！”

    “嘬嘬嘬！”

    江淮：？？

    你嘬你…

    变态这东西，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

    江淮把唐佳妮放在沙发上。

    找来湿巾，开始给唐佳妮擦酒渍。

    从嘴角擦到脖颈，继续往下，熟练的让人心疼。

    擦到身前，唐佳妮轻哼一声，脚背绷直，眼睛还在盯着江淮，眨也不眨。

    硬生生给江淮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亲爱的，你看我这么长时间，看出什么了吗？”江淮靠近唐佳妮耳边摩擦着嗓子，边把睡裙摘下来。

    手指划过锁骨时候。

    唐佳妮眼角，莫名其妙掉下来一串银豆子。

    给江淮吓了一跳。

    房间昏暗，唐佳妮的眼睛却亮亮的，如一汪清泉：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豆豆！”

    豆豆？

    江淮还没反应过来。

    唐佳妮就和诈尸一样。

    从沙发上弹起来，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与其说是把他抱在怀里，江淮反倒是更觉得，唐佳妮在拼命往他怀里钻。

    上一秒还在沙发上的唐佳妮。

    现在已经从沙发上滚下来，跌到了江淮怀里。

    江淮没有乱动。

    抽出手，犹豫了犹豫，在唐佳妮脸上捏了捏。

    湿湿黏黏的，都是泪！

    以前江淮看小品，说有人喝多了就哭，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这次让他遇见真的了。

    “豆豆，全天下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你听我说奥，外面，外面都是坏人哦！”唐佳妮鬼迷日眼，手在江淮胸前不停比划着：

    “你一定要保护我！”

    “保护……保护，呜呜呜，豆豆你说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我这么努力，为什么还要打我，为什么，为什么？”

    现在表演的是，唐佳妮碎江淮胸口。

    江淮反正，只能自娱自乐了。

    看着唐佳妮一拳，又一拳，疼的他直冒汗。

    但是仔细想想，当时答应唐佳妮签合同。

    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为唐佳妮提供情绪发泄，对于江淮来说，是最基本项，这样做能让唐佳妮满意的话，他当然要做。

    “亲爱的，大家都喜欢你！”

    江淮带着气泡音的话。

    让唐佳妮娇躯微震。

    唐佳妮缓缓抬起头，看了看江淮，又摇摇头，发丝散落，遮住满脸娇嫩：

    “不是的，不是的，他们都打我，我感受不到喜欢！”

    “豆豆，你说谁会在乎我的感受？”

    江淮抽了口气，小心把手掌贴在唐佳妮脑袋上，揉了揉：

    “不是还有我呢！”

    这一声。

    江淮说的很温柔，很清甜。

    逢蜡烛熄灭。

    房间陷入黑暗。

    江淮觉得，黑暗中也有一双手，快速贴到他的头顶，肆无忌惮揉搓起来。

    一边揉，耳朵边还不时传来微弱呼吸声。

    “我也只有你了！”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他能给唐佳妮的，也只有情绪价值，唐佳妮的情绪发泄出来，江淮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起码，他被大海包裹住的窒息感，没有白费。

    咱是收了钱的。

    还能怎么办。

    受着呗！

    ……

    收拾了烂摊子。

    江淮拎着一袋垃圾，站在客厅打量着唐佳妮。

    还是那句话。

    安静的唐佳妮，美得让人窒息。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过冰霜女神也会流泪，江淮反而觉得，唐佳妮今夜的脸，更乖巧几分。

    第一次完全和变态，不沾边。

    “我就去丢个垃圾，很快就来！”

    “不……不行，垃圾，给我满，满上！”

    行吧！

    江淮温柔撤回一个，非变态发言。

    出了房间门。

    江淮点了个烟。

    在房间内吹了一天寒气，现在决定走走步梯。

    江淮不是性善论者，更不是性恶论者。

    他一直觉得。

    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

    养育他的人，给他上什么颜色，他就是什么颜色。

    所以，错的真的是画吗？

    还是作画的人？

    唐佳妮说，全都是坏人。

    都有谁是坏人？

    唐佳妮说，他们都打我！

    她一个顶级富婆，想必家世显赫，还有谁能打她？

    走出楼道，江淮感受着秋夜微风习习。

    叹了口气。

    其实爱，就和凋零树叶一样。

    当树叶，离开了大树这个港湾，感受不到滋养，用不了几天，就是一片摸起来扎手，其实脆弱的枯叶。

    一捏就碎。

    “看来小变态家长，只会挣钱，不太会养孩子呢！”

    江淮拎着垃圾，表演了手，单手开盖进框，一气呵成：

    “但是，你不会养孩子，和我帅江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来当舔狗的。

    修复孩子心里创伤，缓解家庭内部矛盾。

    这是另外的价钱！

    又是理智的一天呢，江哥。

    看看月亮。

    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好看吗？”

    “好看！”

    “变态？”

    “哎，你怎么骂人呢？”

    江淮转过头。

    眉头里的火气，撞在一米外的女生身上。

    女生穿着运动背心，瑜伽裤，白色头发绑成马尾，阳光干练，明明是秋夜，整个人却充满元气。

    “嘶……这么巧呢，慕姑娘，你也丢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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