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件事不一定都是不好的。
催化了她的情意,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不再畏畏缩缩试探,停滞不前。
可……北辰砚紧抿着薄唇,
他这些日子的冷言冷语会不会过了些,若是磋磨了她的热情,对他不抱希望了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他眸子眯起,眼中浮上一抹幽暗。
太轻易原谅,恐更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往后他要学以前的她一般,时不时给个好颜色吊着,再时不时让她心慌,不冷不热的,如此,她方能记住教训,好好珍惜他。
许是乌云散去,漆黑的夜色倏然亮堂了许多,有几束月光从窗棂跃进屋内,温柔的洒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与修长的腿上。
她睡觉不老实,总有要抱东西的习惯。
锦被被她紧紧箍在怀中,身子裸露在外,衣裤被蹭的撩起,露出了大片莹润肌肤,欺霜赛雪,勾人心弦。
他眸子眯起,想着自己如此赌气,是不是便宜她了?正称了她的意。
林思棠正睡得香甜,便感觉似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腰身,如长蛇一般滑腻冰凉,隔着中衣抚在她肌肤上来回游走。
她皱了皱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大无比,满身花纹,张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的凶戾蟒蛇,朝她扑来。
“啊——”
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色。
北辰砚都被吓了一个激灵,有片刻发愣。
看着半坐起身,喘着粗气,面色惨白的林思棠,眉头紧锁。
他有那么吓人吗?还是他的靠近让她不悦?
思及此,他面色沉了下来。
林思棠重重喘了几口气,揉了揉惺忪睡眼,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片刻后,又倏然抬起,有感觉般朝身旁看去,就对上了北辰砚阴沉沉的视线,又是一个激灵。
“你……你怎么在这?”
北辰砚脸色阴郁,“我是墨香居的男主子,哪里去不得,在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思棠一愣,不明白他怎么深更半夜又犯起病来,轻声道,“没说有问题,只是有些吓着我了。”
“我很可怕?那……”北辰砚逼近她些许,“姜玄祁可怕吗?”
“……”
怎么又提,大半夜的,他也不嫌晦气。
“你可怕。”她顺嘴回答,触及他愈发森冷目光,反应了过来又忙找补,“不对。”
“他一个外人,哪有和你相提并论的资格。”
眼见着北辰砚脸色缓和了些许,她才长松了口气,深更半夜的,哪家好夫君这么吓人的,她魂都要飞了。
擦了擦冷汗,林思棠怔怔发了会儿呆。
突然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一个大蟒蛇,他缠着我身子,张着血盆大口要吃我,才给我吓醒了。”
不是因为怕他。
本是哄他的话,不料说完,他刚好转的脸色又隐隐冷了下去。
“……”
她是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大蟒蛇,缠着你身子?”北辰砚单膝跪在床上,摁着她肩膀倒了下去,“怎么缠着你的,是这样吗?”说着,他手臂圈住了她腰身。
“还是……这样?”旋即大掌握住她后腰,倏然往上一抬。
熟悉的感觉,令林思棠面色骤红,窘迫又尴尬。
那条大蟒蛇,是他?
看着北辰砚阴沉的面色,她先发制人道,“深更半夜的,你是要吓死我好续弦吗?”
“…伶牙俐齿,强词夺理。”北辰砚冷哼一声,松手将人往里侧一扒拉,转身就要下榻。
林思棠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拉住他衣袖,“你不能走,我是被你吓醒的,你走了我怎么办?”
“睡觉。”
“我害怕,睡不着。”
北辰砚冷冷回眸,她却半点不惧,抬头直直对上,好似在说你敢走一个试试看。
北辰砚倏然抬手,握住她手腕,往后一推,摁在了床上,林思棠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去掰开被钳制的手,也被他一起按在了头顶。
“爷纵的你愈发无法无天,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
夜深如墨,只有零星烛火映着屋子,有几束浅薄光亮。
北辰砚单膝跪在床上,腰身半弯,凝视着床上女子白皙柔嫩的面颊,眸色深沉。
亲昵的动作予气氛平添了几分旖旎,林思棠也抬头看着他,面如桃花,秀眸如水,不服输道,“那夫君教教我,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二人凝视着对方,林思棠唇角弯起,似带着几分勾引。
北辰砚手背青筋暴起,恨的咬牙,心中那丝骄傲催促着他起身离开,可脑中那根弦却逐渐崩裂,吞噬着他的理智。
挣扎之际,林思棠趁机,倏然用力抽出了一只手,迅速勾住了他脖子,借力昂起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北辰砚那丝挣扎彻底被欲色吞噬,低低斥了她一句不知羞,便俯下了身去……
怒火与怨气充斥着胸腔,他手下没了轻重,直到她被他磋磨的红了眼,才浅浅放过她一会儿。
薄唇附耳她耳后,轻声呢喃,“林思棠,你可曾后悔?”
林思棠小脸艳丽,眼角泛红,轻轻“嗯”了一声。
他心中憋着数日的那股火这才散了些许,沉浮下去的面容上扬起了一抹笑。
后悔就好,他只要她一句后悔,就可。
……
翌日,日上中天,林思棠才幽幽转醒,轻轻一动就浑身酸疼。
她皱了皱眉,脑海中浮上昨夜的疯狂,面颊火烧一般烫了起来。
她当真疯了,不,他更疯。
转而又想着,如今,二人是不是就算和好如初了?
这次生气的时间有些久,她差点都以为哄不好,要放弃了。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目光触及身上点点伤痕,小脸皱了起来,狗男人,没一点轻重。
心中思忖着等哄好了他,定要再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正发着呆,外面倏然响起了一丝动静,她连忙拉住被子将身子都盖住。
“姑娘。”知书端着水盆进屋,笑容满面,欢喜溢于言表。
林思棠睨她一眼,面上更红。
这丫头,心眼子一向比那几个多。
知书走到榻前,福了福身,“奴婢恭喜姑娘了,奴婢早就说,姑爷欢喜姑娘,只要姑娘服个软,就定会原谅姑娘的。”
林思棠撇撇嘴,这次服软的代价可是不小,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如此伏低过。
因为从没有人值得她如此,而北辰砚,是她不敢失去,且不愿失去的,费些心思也甘之如饴。
“归根究底,仗的也就是他的欢喜。”
她才敢肆无忌惮,胆大妄为,为所欲为。
林思棠长呼了口气,幽幽一笑,“也是他的这份欢喜,才让我有恃无恐。”
“姑娘可算是开窍了。”知书笑着打趣,“姑爷以后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林思棠睨她一眼,在知书的服侍下更衣梳妆。
知秋提了食盒进来,玩笑道,“姑娘这顿膳食是早中都一起吃了。”
林思棠有丝惊讶,“知秋,你怎么进来的?”
自从墨香居被封锁,除了贴身伺候的知书,其他人都是不让进主屋的。
知秋一笑,“自然是姑爷下的令,今一早玄枫就传令下去了,姑娘可以出墨香居了,只要不出王府且向姑爷报备动向即可。”
这算是昨晚的福利吗?林思棠勾唇笑了笑。
“姑娘,您今日可要出墨香居去转转,往日您最爱去后院那片小湖看鱼了。”
“不去了。”林思棠摇了摇头。
刚被解禁就耐不住跑出去,他指不定晚上又怎么奚落她呢。
正说着话,知夏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姑娘。”
林思棠点头,问起了王氏如今的情况。
“世子妃胎象稳定,如今都好。”
“那就好。”林思棠这才算彻底放下心。
“姑娘不去瞧瞧世子妃吗?”知书问,
林思棠沉默了好半晌,才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出了这档子事,没准她瞧见我又要动了肝火。”
王氏对她和北辰砚的问题上,一直都颇为尽心,如今,她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温婉良善的女子。
“知夏,你那小食盒里装了什么,是什么新鲜吃食吗?”知秋好奇的问。
知夏笑笑没有言语,而是附耳林思棠耳边道,“奴婢听说姑娘和姑爷和好了,特意熬了补药,对身子有极大的好处,姑娘用过饭喝一些。”
林思棠惊讶的抬眸看眼知夏,在知夏的笑容中脸颊发红,“你这丫头,消息倒是灵通。”
知夏嘿嘿笑了笑,“奴婢一心记挂着姑娘,自然灵通,这补药可是奴婢一早就开始熬的,里面添加了不少珍贵药材,姑娘可一定要喝了。”
林思棠面色顿了一顿,片刻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同北辰砚如今的关系虽打破了冰点,可那件事若是不彻底解决,恐会成为横在二人之间一生的隔阂与嫌隙。
“那奴婢放下了,就先去梧桐苑照顾世子妃了。”
“嗯,去吧。”
知夏将食盒放在了桌案上,然后就走了。
知秋盯着那食盒看了一会儿,问,“姑娘,知夏方才嘀嘀咕咕和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林思棠站起身,去到了桌案旁用饭。
“他呢?”
知书,“姑爷一早就离开了,听阿守禀报好像是有什么要事,急匆匆的,连早膳都没用。”
“嗯。”林思棠点点头,垂头搅拌着白粥,小口喝着。
知书犹豫了半晌,才低声开口,“姑娘,还有一事。”
“说。”
“王妃身子不好,张姑娘……打着照顾王妃的名义,今日一早搬进了安寿堂。”
林思棠舀粥的手一顿,抬眸看了知书一眼。
“据说……是王妃许可她回王府侍疾。”
“嗯。”林思棠抿抿唇,又接着垂头喝粥。
如今王妃心里只怕是讨厌极了她,有了想扶持张言儿入主墨香居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可没有容人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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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吓死我好续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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