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小嘴里念念有词，盘算着应该几点出门去钢厂摆摊。

    “我得提前点去占位置吧，要不好位置全没了。”

    许秀芬一摆手，把这事包揽下来。

    “我弟下午要去摆摊，我让他帮着你占一个好位置，你到时候和张阿姨一块儿去就行。”

    说到这儿她有点遗憾，“可惜下午我要上班，要不然我陪你们一块去。”

    她本就是喜欢热闹的人，而且那些衣服里还有她的劳动成果，今天不能参与，让她很是不甘。

    “要不然我找人换个班？”

    这主意不错，她眼睛一亮，开始怎么没想到！

    张阿姨毫不客气地把她的建议否定了。

    她用力一拍许秀芬：“别别，我们又不是去打老虎，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你只管好好上你的班。”

    “今天不一样啊，第一天摆摊，准保是个开门红。”

    冯小小听她这么说，也很期待。

    “许嫂，谢你吉言了。”

    “开门红你也好好上班去。”

    张阿姨一锤定音，却又觉得是该做点什么更保险。

    她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这么着，我待会儿跟邻居们说一说，到时候到我们摊子上来逛逛，给你增加人气。俗话说得好，客走旺家，其他人看你这边热闹，自然就会跑过来。”

    许秀芬倒是很有自信，她走到冯小小挂出来的衣服前，一件件打量：“用不着，你瞧瞧这些衣服多漂亮，真挂出来，保管抢手得很，哪里需要去拉客人，只怕到时候她摊子前人多得没法下脚。我在那里摆了那么久的摊，还是有点了解。钢厂的工资高福利好，那些姑娘们别看年纪轻轻，一个个手头有钱得很，就爱打扮自己，看到漂亮衣服，花起钱来眼睛不眨一下，小冯做的这些衣服，保管她们会喜欢，你们相信我。”

    冯小小被她说得心情激荡，轻轻抚摸着衣服上“梦之裳”的商标，期待能够在钢厂打出名声，下一步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下午四点钢厂宿舍门口两边，已经摆出了两排小摊子。

    许秀芬的弟弟许大勇抢占了最好的口岸，门口的第一个位置。冯小小在他旁边的位置。

    冯小小和张阿姨把推车推过来，开始布置自己的摊位。

    她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大部分的摊位都很简单。

    除了那家炸糖油果子的，就数他们的家什最多最复杂。

    许大勇也直咋舌，到底拿了些什么东西啊？

    他四十岁左右年纪，肤色黝黑，面相朴实，和许秀芬长得有几分相像。

    只是常年的劳动和困苦的生活压弯了他的腰，晃眼一看，比许秀芬苍老许多。

    更像是许秀芬的哥哥。

    他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大姐说了，已经在找人帮忙，让老大插班读钢厂子弟小学，老二也送到钢厂的幼儿园，两个孩子总算不用再跟着他们受苦了。

    而这一切，全靠面前这位冯小小帮忙出主意。

    所以他对冯小小很有好感，看她们忙碌，他再呆不住，走过来帮忙。

    许大勇的性格和许秀芬比较像，很开朗，看到冯小小的换衣间和手推车很是咂舌赞叹了一番。

    特别是手推车，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这东西好，用起来方便还不占地方。”

    张阿姨实话实说：“好是好，就是不适合你，还是三轮车适合你们。”

    许秀芬用赚的钱买了一辆三轮车，许大勇把酒摆在三轮车上，再骑着过来摊摊。

    这三轮车就是他们的柜台了。

    确实更实用。

    旁边几个小摊贩却是觉得手推车更好。

    他们都是钢厂的职工家属，摆摊的家什大都是两张桌子，和一些小物件，得一趟一趟从家里往门口搬东西，虽然不远，却也是麻烦。

    要是有这么一个手推车，一次性就能把东西推出来，能省不少事。

    冯小小正把衣服从蛇皮口袋里一件件拿出来挂在衣架上，见大家对手推车感兴趣，冯小小也不藏私，直接推给他们看，还解释了一番。

    隔壁那位卖拌菜的小伙子频频点头，看向冯小小的眼里除了欣赏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张阿姨人老成精，立刻察觉到了，待冯小小解说完，又补了一句：“这是她爱人做的，就是害怕她辛苦，这样爱媳妇的好男人真是不多见。”

    那位小伙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重新面露笑容，和旁边的小贩们商量：“干脆我们也做一个。”

    钢厂里工具材料都很充足，做这么一个小玩意，轻而易举。

    大家一边仔细看着推车，一边讨论，能不能再改进。

    于是客人的面还没露，冯小小的摊子已经热闹非凡。

    张阿姨看得喜形于色。

    好兆头啊，没开门就这样，开了门岂不是更红火。

    一个卖糕点的年轻姑娘发现了这里的动静，也走了过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她对手推车没兴趣，反而一眼发现了冯小小挂好的衣服。

    她走过去，摸着那些衣服，啧啧赞叹：“真漂亮，每件都漂亮，多少钱啊？”

    冯小小走过来，把衣服上标的价格指给她看。

    “每件衣服上都有价格，你喜欢哪件就拿哪件。”

    那姑娘眼都挑花了，只觉得每一件都喜欢，最终只得求助冯小小，让她帮着选一件。

    冯小小看了她一眼。

    这女孩眉目清秀，个子中等，但是屁股大，大腿粗，上身却比较瘦，属于典型的梨型身材。

    可能是摆摊做活的原因，她穿得很随意，特别是那条蓝色牛仔裤，穿在她身上，显得大腿更加粗壮。

    冯小小心里有了数，提了一套裙子递给她：“这裙子适合你，你要不要试试？”

    女孩有点犹豫：“我摆摊，穿成这样不方便吧。”

    “平时出去玩穿怎么样？”

    “行！”女孩脑子转过弯来，马上点头，接过冯小小递给她的套裙，在身上比划。

    “可惜不能试。”

    这么比划能看出什么效果，女孩很想上身试试。

    “怎么不可以，我们有试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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