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男人的嗓音四平八稳，“如果我离婚能让你心里舒服点，明天我就可以去民政局。”

    他说的淡然，慕瓷心里原本升起的希冀，瞬间跌入谷底。

    她手死死抓紧了衣摆，“你想过温嘉禾吗？”

    霍行涧挑眉，“她不是都把协议结婚的合同给你看了？”

    慕瓷一怔，“所以，协议是真的。”

    “也可以是假的。”

    霍行涧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腰，“反正这桩婚事，本身就只是为了堵住外人的嘴。”

    他俯身去亲她的下颚，然后是脖颈和锁骨……

    慕瓷偏头躲开，好半晌才组织好语言，“那你……还喜欢我吗？”

    时隔七年，她终于鼓起勇气。

    霍行涧亲吻的动作顿住，忽的笑了，他的掌心描摹上她的眉骨，然后挑起下巴，“应该是喜欢的吧，毕竟这七年来，只要一想到你婚礼上不要我，我就怎么也忘不掉。”

    他亲吻她的眉梢，“慕律师，我还没在那个女人身上这么栽过跟头，你是第一个。”

    慕瓷瞳孔紧缩，全身上下扎进沙发动弹不得。

    她定定的看着他，鼻尖有些酸。

    霍行涧俯身吻去她的眼泪，“别这么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不会心疼的。”

    他俯身，堵住她的唇。

    这场鱼水之欢并不愉快，更多的是心灵的折磨。

    慕瓷的脑袋浑浑噩噩，有那么几个瞬间，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也是这栋公寓，这个地方。

    霍行涧以一种近乎强势的姿态，入侵她的生活。

    此后很多年，命运轮转，辗转反则，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会明知道她的拧巴，却还是坚定不移的爱着她。

    慕瓷第二天醒来，眼睛是肿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一时间跟自己的梦境重叠。

    “唔……”她嘤咛了一声，本能蜷靠到了霍行涧怀里。

    淡淡的雪松香气，萦绕鼻尖。

    慕瓷安静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忽然猛的睁开眼。

    她缩回手，面色呆滞。

    霍行涧靠在床头，单手拿着手机，察觉到她的疏离，他笑着把手机丢到被子上，毫不客气的扣着慕瓷的腰，俯身深深的吻了下去。

    慕瓷手抵在他的胸膛，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可男人尤觉不够。

    他两只手抱着她的腰，把她抱放在了自己腿上，认认真真的接吻。

    慕瓷被迫仰着下巴，眼神迷离。

    霍行涧笑扣着她的脸蛋，声音极尽温柔，“要不今天请假，不去上班了，嗯？”

    慕瓷呼吸一窒，忙推开了他，“我今天还有官司。”

    她调整好呼吸，从他身上下来。

    脚落地的瞬间，身后传来男人的轻笑声，“给你一周时间，把离职的事情处理好，到时候我接你和简辞回别墅。”

    慕瓷脚步顿了下，回头看他，“我……我还没想好。”

    “想什么？”

    男人漆黑的眸盯着她，“拍卖会你去了，沈建成接了楼盘，你没得选择。”

    他眯起眼睛，“还是说？因为我没跟温嘉禾离婚，所以你还在犹豫。”

    他说的坦然，好似在谈一桩生意。

    慕瓷放在身侧的指节微微攥紧，随后又松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公司我也有份，我不可能说离职就离职，更何况这些年……我在这家公司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心血。”

    从最开始的初创公司，到现在一步一步上市融资，然后到如今的家喻户晓。

    她的时间，几乎三分之二都分给了工作。

    霍行涧轻笑，“所以？你昨天要求我跟温嘉禾离婚，只是玩笑话？”

    慕瓷一愣，有些难以回答。

    她闭了闭眼，“再给我几天时间吧，这件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她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卧室已经空了。

    阳台的白色窗帘被风吹的微微拂动，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昨晚两个人在一起的气息。

    慕瓷停下擦头发的手，忽然觉得昨晚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径直走出卧室。

    霍简辞还在睡。

    慕瓷和霍简辞吃完早餐，顺带把她送去学校，然后拿着一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去了法院。

    案件比较复杂，忙完已经下午三点。

    慕瓷回到公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啃着中午没吃完的三明治。

    她犹豫了很久，一直到下班，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洛禹川开口，提自己要走的事。

    就在她准备起身走的时候，洛禹川却主动找上门来。

    “准备下班？”

    慕瓷嗯了一声，“刚收拾完。”

    洛禹川点头，看了眼腕表，“我的时间不多，我请你吃晚饭吧，顺带跟你谈谈工作的事。”

    慕瓷心里有种预感，洛禹川要跟她说的事，和她想开口的事是一样的。

    两个人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厅。

    点完菜后，洛禹川直截了当开口，“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有两个老股东提前退休，我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差不多这月底，他们就会来江城，你可以放心离开。”

    慕瓷愣住，“霍行涧都告诉你了？”

    洛禹川微笑，“早在他给你诉讼标的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慕瓷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服务员上了菜，洛禹川笑着给她倒了一杯酒。

    “这几年，我们两个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顿饭了，”他拿起酒杯，“想当年你刚进公司的时候，跟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

    慕席笑着把酒杯接过，“两个人不好吗？我挺喜欢现在的我自己的。”

    洛禹川点头，“我也觉得现在的你，比较讨人喜欢。”

    他举起酒杯，跟慕瓷相碰。

    慕瓷温声答，“我之前很讨人厌吗？”

    洛禹川一愣，没否认，他适时转移话题道，“我原本以为，你最少还能在公司待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公司又要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餐厅的暖色光线下，洛禹川的脸部轮廓深邃中带了几分凌厉。

    慕瓷沉默了半秒，“你想过结婚吗？”

    洛禹川目光落在她身上，“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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