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过熊吗？”

    老铁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羊拐扭过头瞪着他。

    老铁顿时乐了。

    “哎嘿，你可怨呐。”

    因为笑，牵动伤口。

    他忽然痛苦的捂着脸。

    羊拐见状，抽了口烟。

    将烟放在他嘴边。

    老铁里面不叫唤了。

    捂着羊拐的手。

    猛抽一口。

    生怕他将手拿走。

    老铁抽够了。仰着头吞云吐雾。

    羊拐盯着他。

    “告诉我，到底是啥滋味儿。”

    “来包烟，告诉你什么感觉。”

    “来包烟。”说着话，他就朝羊拐怀里摸去。

    羊拐飒然一笑。

    扒开他的手。

    “哈哈，烟是我的命。”

    羊拐从怀里掏出那块汗衫。

    陈树生交给连长的汗衫。

    递给老铁。

    老铁展开。

    “血啊?”

    “写的什么啊？”

    “不认得，反正是跳楼内娃留的。”

    “天地良心的话。”

    ……

    赌场内。

    蓉姐将一面军旗整齐叠好。

    门外。

    童子军们大声喊着。

    “仓库急需糖、盐、光饼和水。”

    “六时许，谢团长发出壮烈之呼吁。”

    手下人将叠放整齐的军旗捧着。

    “蓉姐捐赠。”

    杨惠敏双手接过。

    看了看旗子，又看向赌场内。

    最终，她捧着旗。走到门口。

    蓉姐一身白色燕尾服。

    背对着大门。

    杨惠敏点头鞠躬。

    ……

    夜。

    几声枪响打破寂静。

    “水里有人！”

    巡捕房吹着口哨“嘟嘟。”

    “快回来，快回来。”

    “那里有人吗？”

    “你在那里干什么，快回来。”

    一时间，岸上的巡捕和洋人都发现了动静。

    “你不要命了。你不能过去。”

    “你会被打死的。”

    仓库内，端午看着水中。

    探出头。

    他看见杨惠敏穿着一身白衣从水里爬上岸。

    端午摸到窗边。

    放下一条绳子。

    杨惠敏见状抓着绳子向上爬去。

    奈何，他们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儿。

    总归是力气不够。

    再加上，敌人时不时打来的子弹打在墙上。

    端午根本不敢抬头。

    杨惠敏也因此卡在窗沿外。

    端午一咬牙探出身子，伸手去拉。

    不料敌人一枪射来。

    他惊慌之际立刻松手。

    躲在墙后嘴里不断喊着。

    “我中枪了。我中枪了。”

    动静引得仓库战士们纷纷过来。

    山东兵一把按住端午。

    “你闭嘴，我看看。”

    “我中枪了。”

    “你没有事儿。”

    “你破了皮儿，死不了。”一边说，山东兵一边将自己脖子上布条取下来按在端午伤口。

    “行了。”

    弄完，他端起枪。

    “大家伙注意警戒。”

    “谁啊外边儿？”

    “拉上来。”

    “远处有冷枪。”

    杨惠敏终于上了仓库。

    “谢谢。”

    “赶紧上报。”山东兵道。

    端午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地图。

    扯着山东兵的衣服，将他拽到自己跟前。

    他抖搂着布。

    山东兵接过去，打开。

    端午指着上面的红圈道。

    “我们在这里。”

    “红圈就是上海。”

    说完，他靠在墙上喘着气。

    “我要死了，就没有人告诉你了。”

    “小王八羔子，你死不了。”

    ……

    会客厅。

    杨惠敏解开衣服，露出身上缠着的军旗。

    小湖北将军装递给她。

    杨惠敏穿上军装。

    对面。

    透过玻璃窗，老铁和羊拐两人看着会客室。

    另一边，山东兵给端午缝合伤口。

    “你看看。”

    “人家小姑娘。”

    “都从对面游过来了。”剪掉多余的线头。山东兵拿出纱布按在他的伤口处。

    “昨天晚上，你个大老爷们儿，还想游过去。”

    抽了一口烟。

    他把剩下的递到端午嘴边。

    “止疼。”

    ……

    端午抽着烟。

    小湖北从远处跑了过来。

    “疼不疼？”

    端午摇头。搂着小湖北的脖子。

    “哥。你现在是英雄了。”小湖北递出半块蛋糕。

    端午节过。问他。

    “她香不香？”

    小湖北点头，看了端午一眼，害羞的抿着嘴低下头。

    端午亲昵的拍了拍小湖北的脑袋。

    两人笑了。

    ……

    顶楼。

    杨惠敏三指敬礼。

    “谢团长。”

    谢晋元拍拍她的肩膀，转身朝下方喊道。

    “立正！”

    “弟兄们。”

    “是！”下方战士们站起来，大声欢呼。

    “刚刚接到军令，布鲁塞尔会议如约召开。”一边说，谢团长一边向下方走来。

    “当局要让全世界知道，华夏军队还没有撤。”

    “统帅部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两天。”

    “我们坚守越久，越能在会议上争取到国际社会的支持。”

    “明白吗？”

    “明白！”

    谢晋元走到楼下。

    战士们大声应道。

    站在将士们中间，谢晋元张开手，将杨惠敏叫至身侧。

    “先谢谢这位姑娘的勇敢。”

    说完，他伸手，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

    “立正！”

    将士们看到了那面军旗。

    ……

    顿了很久，谢晋元这才说道。

    “但是升起这面旗，对小日子而言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发起进攻。”

    “甚至会使用重炮。”

    “到时候别说两天了。”

    “我们连几个小时都守不住。”

    说到这里，谢晋元看着自己的将士们。

    将士们也在看着他。

    “你们说升吗？”

    “团座。”杨营长走上前。

    “上峰给的命令是让咱坚守两天。”

    “升旗这事儿是不是暂缓。”

    上官志标缓缓走上前。

    “团座，坚守两天，勉力而为尚可一战。”

    “但明天旗帜一升，两天任务断无可能完成。”

    谢晋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转过身，踱步到将士们当中。

    “谢某以为。”

    “升起这面旗比再多坚守两天，更能向国际社会表明我们的态度和国人的意志。”

    “升旗！”朱胜忠大声喊道。

    “给这一帮狗娘养的看一哈，我们还在！”

    “自己家的地盘，干嘛他妈的不升。”唐山兵道。

    “升！”

    “白捡了两天的命，值了。”

    谢晋元眼中含着泪。

    看着栏杆上挂着的军旗。

    “明天一早升旗。”

    “有什么遗言大家留一下。”

    “让这位姑娘给我们送出去。”

    ……

    “好好，一个一个来。”

    “闺女，俺不认识字。帮俺也写一封。”

    保安团的将士们站成一排。

    “大家听好了。”

    “鉴于大家之前对敌英勇作战之表现，团座的意思，是把你们正式纳入五二四团一营，独立成班。”

    “建制上报师部，还望之后，继续英勇杀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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