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想了想：“咱们西北军，跟鸿钧打仗的时候，有头天截了腿，第二天就行军猛进的……”

    时光不信：“西北军？怎么可能有这么勇？”

    “真是没什么，可瞒您的，其实，是逃命呢。”

    时光闻言：“截过肢吗？”

    “我是个军医，这干肯定是干过，可是……”

    “东西都齐吗？”

    “营房里，这些东西，倒是都齐。可是……”

    “锯掉~”

    “可是……”

    那军医还要再说什么，时光一巴掌将他的衣领薅住。

    军医吓得立马换了口风。

    “我给你锯，我给你锯。”

    时光松开手，医生出门去准备东西。

    “去给我找一条假腿，然后给先生去电，说，等我醒了就去追击青山。不……不……等我醒来以后，再发这封电文，否则，我没有办法先斩后奏，还有，追何思齐和门栓的，有多少人？”时光对九宫吩咐道。

    “一共七队。”

    “调五队回来，和我一起追击青山，剩下那两队人，如果追不到，也不用强求。”

    “记住，等我醒来之后，你们务必要做好撤出两棵树的全部准备、”

    “我要睡了，这手术一定很费精力。”

    说完，时光闭上眼，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

    隔日，天光大亮。

    门栓坐在高处放哨。

    努桑哈玩女人回来，看他的手下都在睡觉。

    “起来！”他一边踢一边叫醒。

    门栓看到努桑哈。

    “嗨，努桑哈，呜呜呜~”

    努桑哈一回头，也回应“呜噜噜噜。”

    何思齐从蒙古包里走出来，正看到门栓牵着马从他脸前走过。

    “你应该把昨天晚上的事讲讲清楚。”

    门栓回过头，走到他面前拉动枪栓。

    “你什么也不是。”

    “我也什么都不是。”

    “我们这些种子都还没有集中到上海，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我一直在想，我这半辈子所做过的善恶，可我怎么也没想明白，现在我清楚了。”

    门栓一边说，一边走进帐篷内将自己的被褥拿出来。

    “我应承了青山的事还没有做完，人怎么可能在半途而废的时候，对自己的善与恶弄明白呢？”

    “我要去做一件，被我扔了十几年的事，没做他之前，我什么也不知道。”，门栓将手里的枪丢给何思齐，将被褥绑在马背上。

    “等我想我做完了之后，我会清楚我是什么、”

    何思齐听完，满脸担忧，他走到马鞍另一侧。

    拉着门栓的衣领。“门栓，你要干嘛去？”

    “别跟个疯子似的！”

    门栓一把夺过他的枪，“疯子不好吗？很多年没有疯过了。你的话太多，这个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多的是，在这堆烂事儿上，我要让你看一件有趣的事。”

    门栓盯着何思齐，语气坚定：“我要让你看一个人如何为他最初的理想而死。”

    说完，他翻身上马。

    “多保重~”

    “努桑哈！呜呜呜……驾！”

    门栓骑着马，朝来的方向去了。

    何思齐愣愣看着他的背影。门栓已经快消失了。他这才大喊：“你不要死啊！”

    努桑哈走到何思齐身后，捶了捶他的肩膀。

    何思齐转过身，微微一欠。“你好，努，努桑，努哈……努桑哈？”

    “哈哈哈哈。”努桑哈笑着，对何思齐一摔，何思齐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努桑哈其余的手下也都笑了。

    何思齐抱着肩膀：“你干嘛？”

    “哈哈，打个招呼，这是我们蒙古人的礼好。”

    何思齐想了想，走近了抱着努桑哈。“你好，你好……”

    “呦~”

    何思齐摔不动，努桑哈再一个使劲，何思齐又被摔倒。

    其他人笑的更欢了。“哈哈哈……”

    何思齐倒在地上：“你好不用说两遍的。”

    “来。”努桑哈叫他起来。

    “塞努。”

    “什么？”

    “塞白努，我们蒙古族人的你好。”

    “你图什么？”

    努桑哈看看门栓消失的方向，单手一指。

    “你的伙计，把你卖给我了，他跟我说，从今以后，你得听我的，从这个地方走到汉人的地方，我想咋滴就咋地。啊？听明白没有！”

    “呵哈哈哈！”

    “什么叫卖？”

    “甚叫卖？你那个伙计，哎呦，用你换了匹马，你们的马呀，病得跑不了路。呵，我把他那匹马医好了，他就用他那匹马呀，把你，留下来了。”

    何思齐看着门栓消失的方向。

    “有病！你完全可以拿我去邀功请赏，你干嘛要拿我非要换一匹逃命的马。你有病啊！”

    “你有病！”何思齐说完，努桑哈也朝他喊。

    一边的众人再次放声大笑。

    ……

    两棵树，西北大饭店内。

    军医用镊子夹着一块棉花，正在给钢锯消毒。

    九宫等人围在床边，小弟从外面走进来。

    “九宫。”

    “小点声。说。”

    小弟看看床上的时光：“我们在大沙锅，西北方向，发现了门栓踪迹，第四组人，已经追上去了。”

    九宫抱着手臂：“知道了。”

    黄沙道上，门栓纵马疾驰。

    在行驶到一片狭窄地带后，他勒住斯缰，掏出望远镜看看高点。

    路边的山坡上，恰好有一处大土包当掩体。

    门栓翻身下马，解下马鞍上绑着的帐篷，提着枪拍拍马屁股。

    走了两步，他再回头，发现马儿不肯走。

    “回去吧~”

    门栓四处查看，打算在这里打伏击。

    另一边，何思齐从帐篷里出来，外面那些蒙古人正摔跤。

    吵闹的声音吸引了他。

    何思齐穿上了羊皮马甲，缓步走到几人旁边。

    这时候，努桑哈突然道：“哎，干活干活，干活去！”

    “好好好^”

    打发走了手下，努桑哈嘿嘿一笑。

    “哈哈哈，你是我见过最懒的人，啊，你看看我们马都收拾好了，你连这个衣服还没穿好呢！”

    “额哈哈，穿好！”

    努桑哈总喜欢大声叫唤，吓唬何思齐。

    何思齐原本高高兴兴的过来，被人训斥他自然也生气。

    “第一，你们的马根本就没有备好，第二，你们刚才在这儿根本就没有干活，第三，努桑哈，你给我的这个袍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臭。”

    何思齐抖了抖身上的马甲。

    努桑哈回答：“爷，不知道你在说甚了，不过，摔你是没问题的。”

    他轻轻一推，何思齐摔倒在地。

    “都别干了，让那傻子去干。”“起来！起来！”

    努桑哈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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