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说完正往回走，突然他再次转过身对九宫说道。

    “我会亲自送他去上海。”

    “是”！

    ……

    入了夜。

    集中营里点着火盆。

    “进去！”小日本押着何思齐三人一路将他们领到一个房间门口。

    打开房门。

    “快点，进去进去！”

    将三人推进去后，门再次锁上。

    何思齐看着门上的血手印。

    四下看看。

    屋子里全是人，只是这些人连抬头看他们的都没有。

    更遑论交楼的人。

    这里的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树海刚进来后，就躺在地上昏迷过去。、

    “树海，树海……”何思齐扒拉着。

    努桑哈一个人靠着墙坐下。

    何思齐将树海翻过来。

    “努桑哈，过来帮忙吧，我们把他抬到那边去。”、

    “来呀，来呀！”

    努桑哈不情愿的起来，两人抬了半天，发现抬不动，努桑哈耍性子退回去不干了。

    “过来呀，努桑哈。”

    “没用的，他活不了了。”

    “你能活下去，树海就不能。凭什么？”何思齐心里有火。

    “努桑哈你别忘了，这趟差是你要来的，树海他们也是你找来的，已经死了两个了，就剩下树海一个人了，你做的是暴利生意，暴利就得拿命来换，你有本事那你自己的命换别拿树海的，过来！”

    突然，两个人从后面将何思齐夹起来，将他拖拽到木桩子上。

    “离那个伤寒病远一点，你以为刚才拖出去的是怎么死的？”

    “何思齐先生，无论你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你就省省吧。”、

    “我们已经一样了，放开他。”

    那人穿一身蓝色中山装，蹲下来看着何思齐。

    何思齐也看着他，死活想不起他是谁。

    “伤寒、刺刀、狼狗、机枪，分不出红的白的。何思齐先生，你在两棵树可以撑过来，在这儿也可以吗？”

    “你是……”

    “贵人多忘事了吧？”

    何思齐猛地向后一缩。

    他想起了欠老板，那个满脸锅底黑，一副很聪明样子的欠老板。

    他实在无法将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欠老板？”

    那人点点头。

    “屠先生的死敌，若水先生的死士。”

    何思齐冷哼一声。

    “哼，我真是一点都不稀奇，在这个世界上我见到的人太多了。见到的好玩的事儿也太多了，这就好像是，狐狸追兔子。”

    “到把自己给追到了狼窝里。实在是太可笑了。”

    何思齐站起来走到树海身边，脱下外套给他披上。

    欠老板道：“说狐狸，掉进了狼窝里，之后呢？兔子也掉进来了。”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姓欠的！”何思齐咬牙切齿，毕竟，他对两棵树一直很同情，也很尊重钱老板。

    “别欠不欠的了，我们现在都一样了。”

    ……

    高亭。

    巴东来被时光的手下领到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

    巴东来哈哈一笑，解着扣子，一边感慨，

    “哈哈，你们的日子真是太好过了。”

    “有热水澡洗，肥皂也是带香味儿的。你说这这这，谁还想回大砂锅啊。”

    他脱下外套正要往旁边放，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下子将外套抱在怀里。

    “老夫要沐浴了。”

    见两人不可能走，巴东来只得妥协。

    “好吧好吧。”

    “我说你们时光洗澡的时候，也被你们这么看着吗？”

    “时光从不洗热水澡。也从来不许人伺候。”

    巴东来不可置信。

    “在西北？最冷的天也是凉水？”

    “是的。”

    “哈！哎呀，真是，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这就叫，小孩儿屁股上三把火。”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将衣服递给那俩人。

    “我说二位，这，不是谁洗澡的时候都愿意被别人看着的，啊？尤其是，我这副老皮包骨，有什么可看的？”

    “你说你们年轻，你们年轻人都不怕沾上老气啊，何为老气，腐朽之气也， 那啥叫腐朽你们知道吗？”

    “比方说，一个纰漏百出的政体不思进取，却一味地靠着特务政治来恐怖打压……”

    “别说了，我们出去！”小弟一把夺走巴东来手里的鞋子。

    转身正要走。

    “等等等等。”

    “我说你们年轻人，怎么都不愿意听老人说话呢？”

    说着他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

    “啊，这么要紧的东西差点泡了水。”他从自己后腰取出一个小册子。

    “你给我保管好，小心切记。”

    “我洗完澡就还给我。啊？”

    “切记，切记！”

    两个小弟走了。

    巴东来喜滋滋的伸手试了试水温。

    “啊！你要烫死老夫啊！”他怒斥。

    ……

    集中营。

    何思齐看着树海。

    “努桑哈，水袋呢？”

    前老板强行拉住何思齐。

    何思齐一股劲儿就要水袋。

    “把水袋给我。”

    “努桑哈，给他喂水啊！”

    何思齐被绑在木桩子上。

    “混蛋！”

    “欠老板，我这儿顶着他肋间，能一直捅进去，到心脏我会停一下。等他大叫，我再捅破他的心脏。”

    “在他叫之前我会割破他的声带。”

    三棱和另一人将何思齐牢牢控制，一边恐吓。

    欠老板微微一笑。

    “他不会叫的。”

    “杀了他吧，为了他我们才搞成这样。”

    “欠老板，杀了吧。”

    钱老板看着何思齐。想了想。

    “不。”

    “他不像个要死的样子，我们也不像！”

    “我在这里呆了几年了，从没见过活人从这里出去。”欠老板的手下道。

    欠老板踱步：“我们是若水先生最好的手下，多年的培训，多年的隐忍，我绝对不能像个老鼠一样，在这里死掉。”

    那胖子道：“告诉你吧，日本人看见老鼠都会尖叫，看见我们，他们觉得杀我们理所当然。连老鼠都不如！”

    “我宁可被他们当做探子枪毙，也不想在这里无声无息的被捏死。”林德有点癫狂了。

    “这是战场，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是汉奸！”

    “在战场上，如果我们同胞一声没响的死掉了，我会说，这就是命。”

    欠老板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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