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

    卫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动弹，然而闭着眼睛的时候，触感和听觉也就更加明显。

    他能感受到郑晚瑶离他很近，少女的指尖不知道是因为药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冷得像块冰，拂过那些伤口的时候，卫渊只感到肌肤都在微微颤栗。

    即便是郑晚瑶不提要求，卫渊也绝对不可能让这弯钩坠落，否则兜头砸下的话，随时都会对公主造成重伤。

    “如果弯钩掉落的话，恐怕公主也会被砸伤……”

    但是卫渊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所以说为了本宫的安危，你要好好忍受着才行啊，更何况不过是涂药而已，很快就会结束。”

    郑晚瑶话是这样说，但却并没有要干脆利落结束的意思。

    但见青年脊背宽阔有力，颤栗的时候肩膀会情不自禁微微耸动。

    郑晚瑶看不见卫渊的神情，唯独只能感受到只有在将他牢牢束缚住的这一刻，对方就好像永远都无法将她推开。

    郑晚瑶若有所思道：“你有很多事情隐藏在心里，甚至到了要划开界限的程度，除非是又像昔年一样有了心魔，甚至还跟本宫有关。”

    但卫渊却依旧下意识躲避：“不是这样的，跟殿下无关。”

    郑晚瑶将那些膏药涂抹在他后背，随着手指一路往下，很明显能够看见青年脊背中间的那道沟向里凹陷，蝴蝶一样漂亮。

    “是吗，但你有所隐瞒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转过头。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反正本宫有的是时间让你开口。”

    如果说一开始她动作很轻的话，那么现在越往下，郑晚瑶指尖力道就越大。

    卫渊腰腹之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但是郑晚瑶却漫不经心摁着他腰上的软肉。

    “那你知道今日为什么本宫会生气吗？”

    “因为属下不应该在没有公主命令前，就自请受罚。”

    卫渊胸膛微微起伏着，被蒙上双眼后，双手也都被吊起，四周没有任何可以能够依靠的点，唯独只有郑晚瑶是唯一支撑。

    他已经尽力站稳不想动弹，然而被她故意摁着腰的时候，分明有密密麻麻的痛意传来，然而他尾椎骨都在颤栗。

    并不是痛，而是古怪的愉悦，甚至于就算是没有发带束缚，卫渊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漆黑环境中，郑晚瑶的手指会落在哪个地方完全让人意想不到。

    那些痛意也是随机降临在身上。

    让他忍不住想到当初被郑晚瑶鞭打的时候，莫名想要更多。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郑晚瑶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低声嗤笑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非但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而且还试图与本宫划清界限。”

    她对卫渊的心思，大概就是占有物，毕竟如卫渊所说，他这条命都是郑晚瑶的，没有她的吩咐他本来就不应该肆意践踏这条命。

    所以上一回她才会动怒。

    但这次更加让郑晚瑶感到烦躁的是，卫渊是真的要缩回壳中。

    郑晚瑶将剩余的纱布一圈圈缠绕在他身后，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可避免要从前胸绕到后背，看上去很像是将青年圈禁起来。

    “卫渊，你喜欢本宫吗？”

    她嗓音平静又很轻，落在耳畔的时候，会让人疑心是不是幻听。

    卫渊刹那间身体僵硬，他喉结微滚道：“没有人会不喜欢您。”

    郑晚瑶慢条斯理地将纱布系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哦，那就是喜欢了。”

    她并不意外落实了心中的求证。

    接下来便是要让卫渊彻底学会长嘴说话，他当年被捡回来的时候就心魔难消，时至今日忽然划清界限后，郑晚瑶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心中有所动摇。

    有时候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明明只要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行，但卫渊却下意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这么句模棱两可的话。

    ——没有人会不喜欢。

    意思就是他也喜欢。

    卫渊在情爱之间的那些细腻敏感的心思，郑晚瑶在这一刻看的无比清晰。

    如果说当初是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她只当是还和从前一样的主仆关系，那么现在郑晚瑶很清楚，有些事情不能再当做从未发生过。

    “从前将你困在床塌间欺凌的时候，本宫确实是动了怒，毕竟那些害你的人都还没死，你就轻而易举全无求生意志。”

    郑晚瑶一边坦诚布公，一边调整绳索折了卫渊的膝盖，让他不得不跪在地上。

    她依旧在青年人身后，只是这回更像是彻彻底底的掌控者。

    “所以本宫就对你多有折磨。”

    卫渊嗓音干涩：“那日什么都没发生，主子折磨下属也是天经地义。”

    他双手依旧被吊着，跪在地上的时候不得不被挺起腰身。

    即便是看不见身后郑晚瑶的神情，但是也能感受到少女与他的距离正在逐步拉近，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脖颈被少女再次掐住，但是郑晚瑶这回并没有用力，而是微微拂过脖颈令他仰头。

    动作分明轻柔让人安心，但同时让人难以逃脱。

    他以臣服者的姿势跪在郑晚瑶身前。

    “更何况如果没有公主的话，属下也确实早就死了无数次。”

    卫渊知道，那日之后郑晚瑶就再也没有提过床塌间的亲密之事，便是当它不存在，所以他也就闭口不谈。

    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郑晚瑶居然会再次提起，她也压根就没忘记。

    “……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郑晚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

    她知道卫渊很难去自己解开心结，当年将他救回来的时候，始终都是郁郁寡欢像口死井。

    现在的状况和当年没什么区别。

    郑晚瑶方才虽然净过手，但是身上却仿佛依然残留着药膏的淡淡清香，她俯身从身后用拇指摩擦着卫渊的唇瓣。

    明明只是轻微触碰而已，卫渊心脏却不受控制地跳动极快。

    紧接着他便察觉到到对方的指尖正不紧不慢从他唇齿间侵入，卫渊蒙着眼看不分明，唯独能感受到耳畔落下道温热的气息。

    “需要本宫重新提醒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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