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巧慧就在外面烧水。

    为了外间暖和，叶洪成把家里的煤球炉子也提过来了，两个炉子齐烧水，蒸气也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四个月的小宝（原先的小宝荣升为大宝），坐在刘大梅的怀里，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来，小宝，姑姑抱。”

    巧慧接过来，让老娘歇歇，亲家聊天更方便。

    宁宁看着小弟弟，问道：“妈妈，弟弟为什么这么小？”

    “人是会慢慢长大的啊，他才四个月，你都四岁了。”

    “不是，我和哥哥只有两岁半。”

    宁宁不认虚岁，只认实岁。

    “好吧，就算两岁半，弟弟才四个月，肯定小啊。”

    巧慧没说你四个月的时候没眼看，又瘦又小，不能打击孩子的自尊心，这是亲生的。

    孩子们就围着桌子玩牌，虫棒虎鸡的牌。

    人手够，还分了两群。

    “画的真像。”

    宁宁有点小骄傲，“我姑姑画的，她什么都会画，可厉害了。”

    没见过宁宁小姑的孩子，对她很崇拜。

    叶洪海从外面走了进来，眉毛上都有一层白霜。

    “大哥干什么去了？”

    “出去转了转，今天还真是热闹。”

    叶洪成对他有意见，“大嫂多忙啊，你就不能少出门，在家帮帮她吗？”

    叶洪海憨笑着，从大袄里面拿出一个黄油纸包，里面是五串糖葫芦。

    “我看别人卖这个挣钱，我去批了五十串，还剩这些。”

    叶洪成不太敢相信地问：“你去卖这个了？”

    “嗯。”

    叶洪海把兜里的钱全塞给了孙玉桂，“我怕折本没敢跟你说，挣了两块一毛二，四五个钟头，值。”

    孙玉桂还没给男人好脸色，不过给钱就要，钱可是好东西。

    吃完饭后，正是一天之中最暖和的日子，巧慧带着孩子去大桥那边看火车。

    大桥下面就是铁轨，趴在栏杆上就能看到，有运煤的火车，也有客运火车。

    这是巧慧头一次带孩子过来。

    “妈妈，你坐过火车吗？”宁宁仰着小脸，开心地问道。

    “坐过，你姐姐小的时候，我带着她坐过好几次，估计她都忘了。”

    囡囡确实都忘了，两三岁能记住的东西很少。

    “妈妈为什么不带我和哥哥？”

    “那时候还没有你俩呢，带你姐姐第一次是从老家去部队，和你爸爸一起，路上还遇见了姥姥。”

    想起那时候挺有意思的，真的是缘分吗？亲人不经意间就相遇了。

    “第二次是回老家……”

    “妈妈，老家是什么？”

    “就是爸爸妈妈出生的地方，长大的地方。”

    “噢，咱家就是老家……”

    巧慧就笑，小傻瓜。

    足足看了两个钟头，宁宁还不走，是囡囡和安安把她拖走的。

    巧慧跟她开玩笑，“以后再来，天暖和的时候，我就把你绑在栏杆上，让你看个够。”

    “好，妈妈说话算话。”

    囡囡笑话她，“真把你绑在栏杆上，就让人抱走了，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也见不到哥哥姐姐了。”

    那不行。

    “我不绑了……”

    娘四个正说说笑笑地往回走，囡囡的眼睛突然一亮，她兴奋地指着前方，小脸蛋因激动而微微泛红，喊道：“妈妈，是爸爸！”

    巧慧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秦时正迈着大步朝她们走来。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是柔软的，细腻的。

    宁宁的小手不停地挥舞着，“爸爸，这里，这里。”

    秦时加快步伐，越来越近，最终，他张开双臂，将孩子们紧紧地搂在怀里，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剩下满满的幸福，和无法取代的父爱。

    “你怎么来了？”

    “这边抓了条大鱼，我来确认一下，刚好接你们回家。”

    “大鱼？有多大？”

    “顾晴的上司，间谍案目前最大的人物，称得上一条大鱼吧。”

    这都过去多久了，总算是收网了。

    只能说肖耀辉老奸巨猾，想借着新年放假之际，搞一场突袭，可惜网早已撒好，就等他了。

    秦时蹲下，对孩子说：“上来，爸爸背你们走。”

    囡囡爬向了爸爸的背，宁宁扑进了爸爸的怀里。

    “爸爸，快走。”

    安安默默地走在了后面。

    “安安，为什么不让爸爸背你呢？”

    “姐姐妹妹是女生，我是男孩子，不能抢。”

    安安懂事的有点过分。

    “来，妈妈背你，妈妈背你走的快，咱去追爸爸。”

    “妈妈会累的。”

    “不累，妈妈吃的好饱，有的是力气。”

    爸爸只有两只手，妈妈也是，所以小男子汉安安就要受点委屈了。

    安安搂着妈妈的脖子，贴的好紧。

    巧慧拍拍他的屁股，换来安安的一声轻笑。

    巧慧跟哥哥说了，一般初六就有人走动了，饺子店就初六开业，让哥哥做好准备。

    “好，我会办好的。”

    初三没出门，巧慧就想做火锅，反正就是造着吃呗，家里鱼、肉都有，也有好几种菜。

    初三这天，巧慧中午就开始忙碌起来，她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摆得满满当当的，把孩子也赶走了，她想惊艳一把。

    红亮的辣椒在碟子一角，没放多，太辣对嗓子不好。

    鲜嫩的鱼肉被片成薄片，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

    瘦肉也被切成薄片，鸡肉也挑了一碟子，过年做的肉丸子解冻。

    白菜、豆腐、蘑菇、芹菜也被一一洗净，分别码在盘子里。巧慧手法熟练地调制着火锅底料，红油翻滚，香气四溢，又舀了四勺子鸡汤，整个厨房都充满了诱人的味道。

    为了尝这顿火锅，巧慧也喊了公公婆婆小姑子。

    顾燎原要晚一点过来，让不用等他。

    巧慧把煤球炉端到客厅，锅和食材都搬进去，孩子们围坐在炉子旁，眼巴巴地看着巧慧忙碌，不时咽着口水。

    每人面前有一个小碗，巧慧说：“想吃什么放在锅里面煮就行了……肉要多煮会。”

    宁宁想吃鱼肉。

    巧慧把一片鲜嫩的鱼肉放入滚沸的红油锅中，宁宁就迫不及待地用小手拿起筷子，眼睛紧紧盯着那片鱼肉，仿佛怕它下一秒就会消失。

    鱼肉在红油中翻滚，渐渐变得卷曲，色泽也由生白转为诱人的粉红。巧慧夹起鱼肉，轻轻吹凉，递到宁宁的小碗里。

    宁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鲜嫩的鱼肉在口中化开，小丫头连连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好吃！”

    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动起了手。

    “秦时，陈香菊又问了，你跟爸爸说了吗？”

    秦时状似无意地看了韩秀兰一眼，“说过了。”

    杨英红问道：“说什么呀？”

    “陈香菊给我爸介绍老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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