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璃月长久的太平，也为了我。”

    “杀了我吧，摩拉克斯。”

    若陀龙王紧紧盯着摩拉克斯，严肃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是认真的。

    摩拉克斯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但一旁的理水叠山、削月筑阳两位真君以及若陀龙王却都能看出来此刻他内心的挣扎。

    他对若陀的亏欠，太多太多了...

    见摩拉克斯的样子，若陀龙王的内心也是苦涩不已。

    他何尝不明白摩拉克斯的心情，他又何尝舍得这些老友。

    但正如他之前说的，不论对他自己还是对璃月，杀死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答应我，好吗？摩拉克斯？”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逼迫自己的老友。

    但他的时间不多，他知道自己的老友作为契约之神，一旦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履行，所以他只能催促摩拉克斯赶快做出决定。

    在他的催促下，摩拉克斯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我明白了，若陀...我会想办法杀死你。”

    这本不是什么好话，但若陀龙王听罢却是笑了：“如此便好，多谢。”

    岩神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看向若陀龙王，眼中满是苦涩。

    这位在庇护璃月数千年，在史书中得享无尽赞誉，铁血果断的帝王，此刻张了张口，却只挤出了几个苦涩的字：

    “对不起，若陀...”

    岩神其实很清楚，若陀龙王忍受一千多年的痛苦，让璃月百姓去开采层岩巨渊，不仅是因为心系百姓。

    更是因为他这个朋友。

    他是岩神，璃月百姓是他的子民，当时璃月百废待兴，璃月百姓的生计问题，是他这个神明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

    为了帮助他，若陀龙王才会让璃月百姓进山采矿。

    这位老友，为了帮助他，忍受了一千多年的磨损之苦。

    而后，为了不让他为难，为了不伤害更多百姓，在那场大战中以仅存的理智压制疯狂，俯首自愿被封印。

    如今，若陀龙王本体即将破封，他又以这样的方式现身并传递消息。

    为了他，为了璃月，他的老友已经牺牲太多，他也欠这位老友太多了。

    简单的一句对不起，难以道尽他万分之一的愧疚，但偏偏，他根本无法再为若陀龙王做点什么。

    若陀龙王的身体越来越黯淡，显然，维持他存在的能量已经快要消散了。

    他看着摩拉克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想问摩拉克斯一个问题，就是当年封印他时，摩拉克斯是否犹豫过。

    可此时他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

    因为此刻摩拉克斯脸上难掩的苦涩与悲伤，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泛黄的伏龙树下。

    “能以这样的方式再与你们过一次海灯节，与你们同饮，我已知足。”

    白衣男人的身影愈加模糊，在即将消散的时刻，他本想着再说点什么煽情的话。

    可看着一旁的挚友...

    “对不起，摩拉克斯，又要让你经历一次磨损...”

    一句话里，带着不舍、悲伤、无奈。

    他注视着摩拉克斯，身形化作点点流光消散。

    ......

    若陀消散了。

    夜晚，岩神独自飘飞在群山之上。

    天上有许多被璃月人放飞的霄灯，此情此景应是绝美，可此刻岩神却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

    即使是神明也有着一颗人心。

    千年之前他将若陀封印时，内心是抱有一丝侥幸的。

    他想着，或许千年的沉睡可以缓解若陀的痛苦，有朝一日，自己的老友仍能归来，再次与他对饮。

    然而今天短暂的重逢，却撕碎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

    封印千年，挚友的磨损不仅没有缓解，反倒加剧了十倍不止。

    如今的若陀龙王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一旦它破封，绝对会对璃月进行疯狂的报复。

    封印并不是长久之计，只不过是把本应在现在解决的事情拖到以后解决罢了。

    元素龙王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就像是若陀说的，他这个岩神已经活了六千余岁，他还能活多久呢？

    后人有能力对抗若陀龙王吗？若没有，那璃月大地必将山河破碎，璃月这个国度将彻底覆灭。

    既然如此，比起继续若陀封印，将其留给后人解决，还不如趁着他还在，将其解决掉。

    “既然你觉得死亡对你而言是最好的解脱，那我又如何能拒绝你的请求...”

    说出这句话时，岩神发出了长长的叹息，仿佛一瞬间老了千岁。

    若陀龙王实力强大，单靠他一人，根本无法将其杀死，他必须要寻找帮手合作。

    要说最稳妥的方式，自然是将祸水引到他国，迫使邻国的神明不得不出手帮助。

    悬浮在高空的岩神看向邻国蒙德。

    风神巴巴托斯大多时间都在沉睡，且为人散漫，不太靠谱。

    岩神又看向邻国须弥，小吉祥草王诞生不过五百年，神力贫微，且还被教令院囚禁，帮不上忙。

    他又看向邻国枫丹。

    方才若陀曾说，他感知到西北方向的海底有异常的躁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涌出。

    正是枫丹海底的异常，使得地层跟着震动，牵连了地脉也引起震动，这才使若陀龙王疼醒了。

    璃月的西北方向，正是枫丹的海域。

    结合之前从枫丹传来的消息，若陀所说的海底躁动，应该就是原始胎海即将喷涌的征兆。

    “听闻枫丹的水神芙卡洛斯最近表现出了极强的手段。”

    摩拉克斯双眼微眯，眼中闪过思索之芒。

    “若陀被封印于岩层之中，若是他冲击封印，必定会引发地层震动。”

    “地震亦会影响到海水异常，甚至会使本就躁动的原始胎海更加不稳定...”

    “如此看来，水神芙卡洛斯，应是最好的选择。”

    摩拉克斯如此说道，显然，他已经将主意打到芙苓身上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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