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喇叭里说的，大伙儿都听见了。”

    齐飞飞扫视一圈。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这个人向来不爱惹事儿，但欺负到我头上，就别怪我下手狠。

    自己做了啥自己心知肚明。

    谣言都有源头，不会无缘无故。

    别他.妈放着好日子不过。”

    齐飞飞转身，一脚踹门上。

    整扇门“爬叉”一声摔地上了，这回一块玻璃也没了！

    一屋子人，吓得一声不敢吭。

    张春香吓得，捂着胸口，小脸煞白。她从小在家人呵护下长大，哪见过这阵仗。

    朱丽想劝慰几句，可她也说不出啥，是劝齐飞飞别生气？还是说流言蜚语没啥？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刘玉梅脑门还肿着呢，原来还想等齐飞飞回来，说她两句，抱怨抱怨。

    现在她想说，她虽然爱出去唠嗑，可她真没说齐飞飞搭伙啥的，她都没想这有啥毛病，她也想搭伙来着。

    可现在吓的啥也不敢说，就怕齐飞飞冲着自己来。

    苏芳婷也想说，虽然她跟齐飞飞关系不好，但她也跟男知青搭伙了，她不可能拿这个说事儿。

    李丹妮抿着唇，她也没说啥呀！她就去借了半勺面粉打浆子。这可不能怪她。

    齐飞飞瞪了一圈，“再有下次，我不会轻饶。”

    进了里屋。

    张春香出溜下炕，赶紧去了李大成家，第二天就搬走了。

    几个男知青听见动静都出来，站在外地看的一清二楚。

    差点儿没被门板拍着，幸好他们没站太近，躲得又快。

    见齐飞飞回屋了，几个人帮忙把门扶起来，找锤子钉门。

    朱丽拿条数打扫玻璃碴子，这黑灯瞎火的，踩上就坏了！

    苏芳婷找了张旧报纸，把白天糊窗户缝的剩的一点儿浆子找来，把门上的大洞暂时糊上了。

    几个人默默干活，没一个说话的。

    李桂英一听大喇叭里的话，就去了儿子屋里。

    “翠花儿，你说说你，惹祸了吧？”

    翠花儿还嘴硬，“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我也没说她勾三搭四啊？”

    李桂英，“你就嘴硬吧！看她要是回头来找你，看你咋办？”

    翠花儿，“有我爸在，她敢来咱家闹事儿？不可能的。”

    李桂英，“她都敢去大喇叭里喊，她怕你爸？

    我白天那么拦你都拦不住。

    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我看那李丹妮就一肚子心眼，你别让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翠花儿，“她人多好，又温柔又大方，可没少给咱家东西。你咋能这么说她？”

    李桂英，“你跟她来往是来往，我不拦着，但她跟那些知青的烂账，你不许掺和。记住没？”

    翠花儿还想说。

    李桂英，“你就想想，要是齐飞飞来咱家扇你，咱家谁是她对手？

    郑二媳妇儿到现在尾巴骨还不敢吃硬呢！

    你可别给咱家惹祸。”

    翠花儿一肚子委屈，她就说句实话，咋还都赖她身上了？遭婆婆一顿数落！

    眼圈就红了。

    李桂英一出去。

    翠花儿的眼泪就一对一双的往下掉。

    大宏把她抱怀里，给她擦眼泪。

    “我嫁过来这也好几年了，平时炕上地下的活，我那样儿没干到？

    还给你们老郑家生了个大孙子。

    没功劳还有苦劳，这点儿小事儿，妈至于吗？劈头盖脸的数落我！呜呜呜~”

    大宏也觉得他妈小题大做了。可他不能说自己妈不是，只能耐心哄老婆。

    “不哭了，不哭了，妈也没有坏心，她也是担心你。

    你不是说想扯块儿棉袄面吗？明天咱就去。

    我还给你买糖块吃，咱不哭了啊？

    看我媳妇儿这么俊儿，都哭花了！”

    用手抚摸着媳妇儿的脸，来让你男人看看。

    把媳妇儿小脸抬起来，吧唧亲了一口。

    “来，让你男人好好稀罕稀罕。”

    翠花儿破涕为笑，推大宏一把，“上一边去。”

    大宏反而把她整个抱怀里，“我媳妇儿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翠花儿拍他肩膀，“快放开我。”

    大队长铁青着脸回来了。

    一路上他就在想齐飞飞的话，这就是意有所指。

    进了东屋。

    李桂英看着老头子脸色不好，也有点儿打怵。

    毕竟她知道这事儿是从哪里起的头。

    试探的问，“咋处理了？”

    大队长把烟袋往桌子上一丢，“梆啷”一声。

    “处理啥？咋处理？一群老娘们儿闲的慌，秋收还没累着！一天天没事儿找事儿。”

    李桂英就知道，齐飞飞可不是好摆楞的。

    把烟袋拿起来，给大队长装烟。

    “当家的，你也别生气了，闲言碎语的，不是常有。”

    大队长坐炕边上，盯着李桂英，“你跟我说实话？这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

    李桂英，“这是咋说的？齐飞飞跟你说的？”

    大队长，“你别管谁说啥，你就说你传没传闲话？”

    李桂英，“我举手对天发誓，这可真不是我。”

    是你儿媳妇儿。

    大队长，“齐飞飞那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自己天天跑山，野兽都不怕，那就是个不要命的主！

    这些老娘们儿没事儿吃饱了撑的，老惹咕她干啥？

    你嘱咐孩子们，别跟着掺和，要是真打上门，我可保不了她们。”

    齐飞飞就不是个怕事的，自己也不是背后给人穿小鞋，以权谋私的人。

    李桂英把烟袋递给大队长，帮他点上，试探问，“齐飞飞她说是咱家传的闲话？”

    大队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没直说，但那意思也差不多了。”

    大队长抽了几口烟，烟雾在面前散开，隐约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是个极聪明，又有胆识的姑娘，即使不能交好，也不用交恶。

    蔡家三兄妹就是前车之鉴。”

    李桂英心里暗叹，这上午从起的头，下午齐飞飞就都知道了？！

    大队长，“你让翠花儿离那个李丹妮远点儿，咱家不差她哪点儿东西。

    知青看着都是小孩，可那个不是城里有人？别跟着瞎掺和。犯不上得罪人。”

    李桂英连忙答应。

    轻轻给自己男人摸背，顺气。

    “我知道了，一定叮嘱她们，你也别生气了，多大岁数了！

    我给你倒杯糖水喝吧？喝点儿甜的心里就舒坦了。”

    大队长，“都多大岁数了？还拿糖哄我！”

    李桂英歪头看他的脸，“你在我眼里，到啥时候也不老。”

    大队长，“上边啦去！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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