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叹了一口气：“这种话也就只有你敢当着这么多人问了。”

    要是传到季思思耳朵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知道我知道。”文文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没有别人听到的。”

    这时候，闻檀拍完一套，走了过来：“秋姐。”

    徐秋点头致意：“我来是想告诉你，郭导的那部《长风》已经进入后期制作的阶段了，你的工作随时会再加一条，过去给电影配音。”

    “没问题。”

    那部电影她就拍了二十天，剪出来的内容应该更少，配音花不了多长时间。

    闻檀停顿了两秒，又才道：“秋姐，你上次说的那部电影，我还是想去争取一下。”

    《失语》讲的是一个聋哑女孩，被亲戚从村里带到城里打工，转头却把她卖进了情色场所，让她本就灰暗的人生，变得更加暗无天日的故事。

    徐秋当初会给闻檀谈这部电影，是因为这个故事是由根据真实案例改编，在社会上有广泛的关注。

    而且像是这种类型的片子，摆明了是准备冲奖去的。

    周继光把闻檀交给她的时候，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管拍什么，越快拿到影后越好。

    文艺片恰恰就是，最好的途径。

    现在半路杀出一个季思思，不仅自降片酬，创美那边还对《失语》进行了新的一轮投资，摆明了是对这部电影胜券在握。

    所以徐秋在听到闻檀说，想要自己再去争取时，沉默了一阵：“你不用着急，我已经在给你接触新的片方了，这两个月来找你的剧本很多，可以慢慢筛选。”

    闻檀道：“我不是着急，只是不想就这么认输，我不甘心。”

    她已经不明就里的被创美和季思思坑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闻檀继续：“秋姐，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不自量力，但我想试试。如果我是因为在演技那关就被刷下来，那也算是死的痛快，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垂死挣扎，也好过一直当缩头乌龟。

    徐秋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那我帮你联系导演。”

    闻檀身上的这种劲儿，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了。

    ……

    《失语》的导演叫张利，跟郭树算的是同期的，只是拿的奖没有郭树多，知名度也就差上那么一截。

    张利之前就听说郭树对闻檀赞赏有加，他个人也是属意闻檀来演这个角色的，她身上有股倔强感，正好十分符合电影主角身上的那种气质。

    只是他话语权没有那么大，做不到扛着各方的压力，直接拍板就要定下闻檀。

    所以在徐秋约他见面的时候，他特意选在了跟季思思见面的同一天，打算让她们自己去争，谁赢了谁输了，是她们自己的事，到时候他都不得罪。

    徐秋在圈内多年，带着闻檀进包间时，看到季思思跟她经纪人也在，只在心里骂了张利一秒，随即便扬起了笑容，开口道：“我们真是来巧了，张导这里好热闹。”

    季思思的经纪人叫罗恩，跟她待在一起，眼高于顶，大牌耍惯了，睨了闻檀一眼道：“总有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张导应该也挺苦恼的吧。”

    张利笑着道：“哪里的话，来了都是客。”

    闻檀朝他颔首致意：“张导好，我叫闻檀。”

    张利道：“我听郭树提起过你，先坐吧。”

    闻檀刚坐下，罗恩便道：“我听说女五号的那个位置还空着，看张导这个样子，是已经有人选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闻檀只配给季思思做配，而且还是镶边配角。

    张利喝着茶，回答的模棱两可：“有在选，还没定呢。”

    季思思笑着看向对面的人：“我也听郭导夸过闻檀，我们要是真能合作就好了，我在电影方面算是新人，以后还希望你不吝赐教啦。”

    闻檀随意勾了下唇角：“季老师哪里的话，张导都教不会你的东西，我怎么能教得会。”

    季思思脸上笑容不变，两人的视线对上，电光火石。

    她这话本来就是在挑拨离间，张利身为导演都在这里呢，哪轮得到闻檀教。

    徐秋不紧不慢道：“跨界确实是件挺冒险的尝试，思思的演技有目共睹，就算是郭导来了，估计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地方。”

    这话暗示，张利压不住她，郭树的话她都不一定会听。

    罗恩是个头脑不聪明的，两三句便绷不住道：“郭导确实对闻檀青睐有加，逢人便夸，一般的演员哪里有这个待遇。不像是我们思思，只知道踏踏实实拍戏，从来不搞那些歪门邪道。”

    张利脸色稍变，放下茶杯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季思思笑着道：“张导，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羡慕闻檀能够被郭导看重，这是多少演员想都不敢想的事。”

    没等张利开口，清冷的女声便将季思思的话接了过去：“季老师确实一直都是在踏踏实实拍戏，想必那部《洛神赋》，也一定是你的努力感动了上苍……哦不，制片方，把本子递到了你手里。”

    罗恩得意道：“那当然了，我们思思就是《洛神赋》的不二人选。”

    闻檀轻声细语的问：“怎么不二呢？”

    她笑着继续，“刚巧我前两天还在重温这部剧，想要向季老师学习。结果刷到一条弹幕说，这个剧本和人设，换条狗来演都能火。这话说得也太糙了，季老师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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