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璃看着他眉头微挑，笑不达眼底，“你确定？”

    大傻子，这话背着我同王爷说，或许可行，但你这么直接，你家主子不喜还会动怒。

    沈毅啊，你脑子确实不好使。

    沈毅很是肯定的点头，笑着看向裴衍，“王爷，二姑娘都同意了，您意下如何？”

    同意个屁！你没听出她是在嘲笑你？

    裴衍气的想把他的头扭下来当球踢，可转念一想，沈毅也是为了他，一心一意成了一根筋。

    紧攥着双拳，阴沉的面色漏出一丝嗤笑，狠狠瞪了一眼沈毅，抬腿踹了他一脚。

    “说话不经脑子，本王就是这么教你做事的？还不滚！”

    气死本王了，就不能私下说说，虽然本王有意璃儿朝夕相伴，可本王不能毁了璃儿的清誉，蠢货。

    猝不及防的一脚，沈毅没能躲过去，抿着唇揉了下屁股，哭着一张脸拱了拱，“是。”

    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回走，时不时的揉下屁股，沈毅不明白他的好怎会换来无情一脚。

    顾锦璃拂袖笑着，裴衍面色刷的发烫，又羞又愧，清了下嗓子说道：“是本王教导无方，才会让他冒犯璃儿，见谅。”

    “王爷不必道歉，他本是好意，错在了说话方式，走吧。”顾锦璃温婉一笑，向酒楼走去。

    裴衍轻吐一口气，紧绷的心缓和不少，快着步子跟上顾锦璃，两人来到醉仙楼。

    宾客络绎不绝，伙计热情，门厅宽鎏金匾额，红灯笼悬挂屋角，石狮子分置两侧，上下两层，很是气派。

    裴衍扶着顾锦璃进酒楼，一眼尖的伙计，高声喊了一声，“两位客官楼上请，雅间清净。”

    说话就快步到近前，笑盈盈的伸手请着。

    裴衍嗯了一声，跟着伙计上二楼，顾锦璃说道：“小哥在醉仙楼做了多久伙计？您这眼力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做伙计的眼慢嘴懒是大忌，醉仙楼又是百年老字号，我们这些伙计必须勤快，我来这有个七八年了，二位小心脚下。”

    伙计谦卑回话，不得罪任何人，还照顾的面面俱到，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仅仅是阅历还是性格如此。

    顾锦璃淡笑，“这么久了，定是阅人无数，熟悉很多食客，下次我们来还找你如何？”

    “谢谢姑娘，我叫小栓子，凡是来这的食客，我都会过目不忘，您二位脸生，第一次来，这间靠窗，风景好，请！”

    小栓子自报家门，夸赞自己一句，请着他们进雅间。

    顾锦璃同裴衍进了雅间，见着确实如他所说，便扶衣而坐，点了菜品。

    顾锦璃又说道：“听闻周公子经常来，前几月还在这结识了新友人，如今周家出事，也不知他朋友会不会送他一程。”

    “我记得他说那个友人说话，好像声音尖细，身材不高偏瘦有些自傲，真不知是怎么做成朋友的。”

    顾锦璃进酒楼就捕捉到一些信息，醉仙楼不但有问题，她还很肯定，那个人变了面相，搜寻五官无用，便从声音入手。

    裴衍全当听故事，端着茶抿着，嗯了一声没说话。

    小栓子双手合在身前，眉心微蹙，忽地，惊声一句，“姑娘说的是周书礼？确实有这个人，表情怪怪的，还总盯着男人看。”

    那天，周书礼和几个公子在走廊另一侧的雅间喝酒，那个男人就上了二楼，点了一壶酒一个菜，坐在窗口的位置。

    自斟自饮，看着来往的人，小栓子上菜，偶然瞥见男人盯着自己，眸光猥琐，吓得他赶忙走了。

    也就是这时，周书礼说起了莲香姐弟，那男人就来了他的雅间，问东问西，还付了酒钱。

    “周公子每次来都是我上菜，那人的眼神太那个，我记忆犹新，事后我们猜他是个断袖。”

    “断袖？”虽说不离谱但听着还是很尴尬，顾锦璃脱口一句，看向裴衍，眨了眨眼。

    裴衍看着她，闪了一下他高傲的眸子，“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喜欢女人，多谢，你去忙吧，有事我们再叫你。”

    “好嘞，二位慢用。”小栓子拱了下手，点头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顾锦璃说道：“我知道王爷喜欢女人，但王爷相貌俊美，仪表堂堂，我是怕被他盯上。”

    “他敢盯着本王，本王便要他的命。虽然知晓很多信息，但查找起来也不是易事。”

    裴衍说了句狠话，便转回正题，此时也明白顾锦璃来这吃饭的目的。

    顾锦璃随意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眸子微闪，“难怪这么多食客，味道确实不错。”

    “虽然这世上有断袖，可这事通常都会隐藏，而他暴漏明显，不觉得异常吗？”

    “能发出尖细声音的不一定是断袖，或是戏子，声带有损，或是徐公公那样的人。”

    太监，这确实是个可查的群体，失去那么宝贵的东西，多多少少心里会扭曲。

    可宫中太监若无事不得出宫，能随意走动的是太子府。

    裴衍眸子一缩，面色凝重几分，放下筷子，“此事需从长计议，容本王想想。”

    顾锦璃从未见过裴衍这般复杂的表情，放下筷子手托着腮，盯着裴衍阴雾的脸。

    裴衍被看的有些不适，抬手掩了下唇，“本王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处理，就不陪你吃饭了，告辞。”话未落，就起身走了。

    顾锦璃没阻拦，更没说一句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边吃边看着窗外，就见裴衍急匆匆下楼，逃似的离开酒楼。

    收回眸色喊道：“小栓子，饭菜打包。”

    不多时，小栓子上楼，边说边打包饭菜，“您二位可没吃多少，是不合胃口？”

    “饭菜不错，是有事要做，来不及吃。”顾锦璃回了句，起身站起，接过小栓子递过来的食盒。

    “食盒明日奉还，若是再见到那个人，帮我问问他可还需要人手，家住何处，多谢。”

    拿出一两银子放在小栓子手中。

    小栓子垂目看着银子，笑着说道：“刚才公子已付了饭钱，姑娘这个不能收。”

    “怎就收不得？小哥服务周到，热情随和，这些是应得的，改日再见。”

    顾锦璃笑着点头，转身下楼，一尖细的声音，将她的视线拉向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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