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真不错，可惜了。”赫胥赞叹着取出了手机。

    紫阳看着赫胥的动作表情差点裂开：“前辈，你要干什么？”

    赫胥道：“直播啊，让广大群众们看一看信了邪恶教派的后果，给他们提个醒，别总想着天上掉馅饼。没准以后要是发现了信这个教的，还能帮着举报一下，岂不是一举两得。”

    紫阳皱了皱眉，仔细一想竟然被说服了，特殊事务处对待如意教的动作遮遮掩掩，往往是发现一起处置一起，很是被动，却忘了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目前民众对灵异事件的接受度不断上升，他们大可以试着去依靠一下群众。

    直播刚一打开就瞬间涌进无数观众。

    【哎呦呦，主播发福利了。】

    【亲亲主播老婆，么么哒。】

    【主播这是在哪个戏园子啊，舞台上这位戏曲演员唱的也太好了吧，比现今最火的梅竹君大师唱的还好。】

    【戏迷一个，好是好，为啥有股阴森森的味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像是隐身两个月的程俊梅大师的声音，但是比她唱的更加好。】

    【我能肯定，这声音就是程大师的。程俊梅大师的技艺在瓶颈卡了很久了，半年前开始忽然间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一下子就冲破瓶颈，唱得别提多好了，可惜才过没多久人就失踪了一样，没想到再出现唱得更好了。】

    【我不关心戏曲，只关心主播你在戏园子开直播太吵了，怎么算命啊。】

    赫胥笑道：“今天我不算命，给你们展示一下鬼王的鬼蜮，最重要的是让你们看看信奉邪教如意教的下场，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我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词，鬼王？】

    【如意教，那是什么东东。】

    【没听说过啊。】

    【历史系的来说一下，清朝有个如意教，纯封建迷信，说它是邪教都抬举它了。】

    赫胥赶忙道：“和清朝那个没关系，这个如意教供奉的是一个叫如意真仙的邪神，打着赐福的幌子透支人的气运，扰乱人的命格，信了的人短期内气运冲天干什么都会成功，却不知道自己的命途也到了终点，即使死了都会被如意教利用，就如舞台上这位程俊梅大师一样。她就是这个鬼蜮的主人，已经化为无恶不作的鬼王了，现在么，被她的主子邪神推出来当了弃子。”

    评论区顿时炸锅了，很多人这时候也看出了异常，观众们面容都十分呆滞，而舞台上既无鼓乐也没有其他演员，就这一个身穿戏服的人不知疲倦的唱着，确实古怪得很。但是这也不妨碍一些人质疑，尤其是程俊梅的粉丝们。

    【这次我真的觉得是剧本了，主播，以你的流量用不着编剧本了。】

    【主播，你这么诋毁一位艺术家就过分了吧，程大师虽然有两个月没出现了，但从没听警方说过她出事了，你不能随意编排她啊。】

    赫胥道：“既然大家有疑问，那我让你们看个刺激的，胆小勿入。”她挥出一道灵力，台下的观众们目光更加呆滞，随即所有人的五官渐渐隐去，最后变为一张空白的白纸模样。他们就那么抬着头，如受感召一般直直对着舞台上孤独吟唱的身影。

    【啊啊啊啊！好恐怖，恶灵退散。】

    【我草我草，他们的脸呢？】

    【主播，这些观众难道也是鬼？】

    赫胥道：“没错，这些人也是鬼，是被程俊梅禁锢的无辜灵魂，而他们的面皮都被这位程大师剥去用来维持自己的青春容颜了。”

    有网友迷惑道：【不对啊，程俊梅才三十多岁，远没到衰老的时候啊。】

    赫胥眼神冰凉，神力翻涌狠狠压制住台上之人：“因为她信了邪教，被邪教忽悠着透支了自己的半生福运和命力啊，所以说她是个愚蠢又恶毒的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戏曲大师，她也配。”说着她看向舞台中央，讥讽道，“恶鬼，全国观众都在看着呢，不如你现身说法来告诉大家一下你是如何被自己蠢死的。”

    台上的人站住了身形，一双冰冷的眼睛恶狠狠盯着赫胥，身上涌动出肉眼可见黑色的鬼气，无声对峙着。

    网友：啊，有人冒黑烟了。

    舞台上的人缓缓开口：“戏已开场，任何人不得扰乱秩序。”

    赫胥笑吟吟道：“这是你的规矩，而我平生最不喜欢守规矩，不服你咬我啊。”

    厉鬼忽然收回了身上的鬼气，静静看着赫胥道：“我打不过你，也深知罪孽深重，请你让我演完这出戏。”

    赫胥和程俊梅对视了半晌，道：“好，不过演完之后你需要说出你的一切，让后人引以为戒，也是稍稍赎你的罪过。”

    “我答应你。”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乐声再次响起，演员又咿咿呀呀的开唱，是程俊梅最拿手的一折《离魂》。

    孤独的人影，唱出无限寂寥，无限酸楚。观众听得如痴如醉，赫胥则面无表情，如今之悔显得太晚了，纵然她的技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掩盖不了这一路的血腥。

    一曲罢，舞台化为尘土，程俊梅缓缓走到赫胥跟前。

    赫胥：“何不换回你自己的形貌。”

    程俊梅苦涩垂眸，伸出手到下颏，猛地一掀，手上便多了厚厚一沓面皮，而留在脸上的唯剩一张鹤发鸡皮的丑陋面容。她惆怅地看了看手中面皮，往天上一扬，那些面皮便化为一道道流光飞到观众身上，没有五官的群鬼收回了自己的脸皮，化为生前模样，一个个愤怒又惧怕地瞪着程俊梅。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误信了邪教，而后一步跨入深渊，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程俊梅是有名的昆曲大师，几乎算得上这一代的领军人物，可惜的是始终无法突破，超越前人。

    直到半年前她已经在瓶颈停滞了许多年。就在这时，一个人找到了她，向她鼓吹只要信了如意教，如意真仙会赐福于她，她便会如愿冲破瓶颈。为了追求更高超的技艺，程俊梅竟然真的相信了。然而，她不知道，这个邪教所谓的“赐福”，其实是将她后半生的福运和命力全部透支出来，以换取技艺的迅速提升。结果，她虽然如愿以偿地成为了戏曲界的巨匠，却也变成了一个面容衰老、身体扭曲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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