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会改正的。”

    宋秋灵深深弯下腰，略微颤抖的话音已经是正常发音。

    郑芊芊依然面无表情：“我要说的就这些。”

    低垂着头的宋秋灵微微愣了下，一通批评后，不给点指导吗？

    她有点想问她刚才的表演，台风如何。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放在了心里，诚恳道谢：“谢谢前辈。”

    “下去休息吧，成绩会在所有人表演完之后公布。”

    刘蕾淡淡说道，对宋秋灵的表演只字不提。

    郑芊芊这个人她接触不多，但郑芊芊脾气大，在公司里算是比较出名的。

    对方已经先发言的情况下，她即便心里有些话想补充，也不方便说出来。

    毕竟两人都是负责纠正台风的工作，任何的补充，都有可能得罪这位发展势头迅猛，有望成为公司一姐的人。

    只不过，在她心中已经开始对郑芊芊感到不满了。

    事实上训练营根本没请过郑芊芊来担任临时导师，是她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为后辈们的成长出力，甚至还因此推掉一个通告，实在不好拒绝，才临时让她加入进来。

    刘蕾本想着也算好事一件。

    现在看来，她觉得郑芊芊更像是把这些练习生当成了出气包……又或者是其他目的？

    目光落在了名单的末尾处，她斟酌片刻，开口道：“现在有请姜月月上台表演。”

    边缘位置，听到点名的姜月月抿抿嘴，站起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的她一如往常，将一头秀发扎了个高马尾，清爽干练。

    一张几乎看不到妆容痕迹的脸白皙精致，明明是刚睡醒的时段，却看不到丝毫浮肿，完美无瑕。

    “切！”

    几个女生只是看了一眼，便撇撇嘴转过脸去。

    人比人气死人。

    就连统一款式的训练服穿在姜月月身上，都像是单独设计过一样，看起来就是要更有型，更独特一些。

    舞台旁边，有一个存放乐器的区域。

    姜月月走过去取了一把木吉他，正准备拿麦架时，守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急忙靠近过来。

    “我帮你。”

    姜月月浅浅笑了下：“谢谢，这个我可以拿，麻烦你帮我拿张凳子就好。”

    “好……好的。”

    年轻的工作人员只觉得脸瞬间就燥热起来。

    然而姜月月却没有想那么多，上台后，便开始认真调试起设备。

    差不多两分钟后，姜月月才做好准备，对着前方微微躬身：“大家好，我是歌手姜月月。”

    台下如预料中那般，并无反馈，姜月月也没有再做多余的事，直接在椅子上坐下。

    “《起风了》，希望大家喜欢。”

    说完，她轻轻拨动吉他，轻快的旋律飘荡而出。

    不同于初次来到训练营时的忐忑，此时的她很平静，轻易就让自己进入了状态。

    得知程渊已经是盛星娱乐老板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很大。

    以往她对娱乐圈，是怀着敬畏之心的。

    这是一个追名逐利的圈子。

    艺人们无论怀着怎样的目的进入这个圈子，最终所扮演的，大多都是棋子这一角色，命运被资本掌握。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要来闯一闯，但姜月月始终都没有要破釜沉舟的打算。

    如果事不可为，她绝对不会迎难而上。

    她是怀着或许她会比较幸运也说不定的心思来的。

    结果，她确实幸运。

    在这个资本为王的圈子，程渊一跃成为资本，掌握了她的命运，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再也不需要有其他顾虑，只需要专心做好她想做的事情就好。

    就比如此时此刻。

    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至少对姜月月而言是这样的。

    她已经展现了她能做到的极致，没有丝毫失误。

    然而，随着最后一个吉他的音符消失，现场却是一片安静，且这份安静足足持续了5秒。

    唉……

    姜月月心中暗叹一口气，台下之人神情冷漠，显然不是因为她的歌声动人才久久没动静。

    对着一群压根就不想听自己唱歌的人唱歌，真是没意思。

    要是程渊在就好了。

    程渊听她唱歌，总是会特别认真。

    “还是我先说吧。”

    最终，是罗佑打破了安静。

    他手中拿着姜月月的资料，严肃地脸露出一个和善地笑：“肉眼可见的进步，你给了我很大惊喜，上次我提出的问题，全部都得到了解决，看来你私底下有很认真的练习。”

    姜月月轻轻点头，没有说话，静待罗佑的下文。

    “不过我能感觉到，你现在有点陷入瓶颈了，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些更高难度或其他风格的歌曲，走出舒适圈更能激发起潜力。”

    “好，谢谢罗老师。”姜月月认真道谢。

    随即，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郑芊芊。

    郑芊芊嘴角微微一勾，手中刚拿起姜月月的资料，便听姜月月淡淡说道：“台风这一块，我认为郑前辈已经固化的经验并不适合我，就不劳烦郑前辈点评了。”

    说着，她也不管郑芊芊逐渐僵硬的脸色，目光看向刘蕾，微微一笑：“刘老师带过许多学生，针对我肯定有独特的见解，还请指教。”

    刘蕾面色古怪，隔着罗佑瞥了眼脸已经彻底黑下去的郑芊芊，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果然，下一刻，郑芊芊用力拍了下桌子：“身为新人，这就是你对待前辈的态度吗？”

    姜月月的笑容迅速收敛，又恢复了平淡的模样，波澜不惊：“我不认为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郑前辈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

    郑芊芊撑着桌子站起身来，羞恼的盯着姜月月：“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固化的经验？你给你的勇气拒绝前辈点评？”

    “字面意思，我认为你的个人风格已经固化，面瘫……哦，应该说是冰美人。”

    姜月月微微摇着头：“据我所知，你出道至今，所有面对公众的场合，一直都是冰美人外加毒舌的人设，从未有过改变，还不够固化吗？”

    “这种风格或许适合你，却并不代表适合其他人，至于其他的，你似乎也没什么东西能教。”

    “比如刚才的宋秋灵，你不过是站在观众的视角挑了一通毛病而已，并没有给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所以，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听你挑毛病却一无所获这种事情上，有问题吗？”

    “你……”

    郑芊芊下意识就想怼回去，却一时没想到该怎么怼，额角青筋爆跳。

    她根本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

    有梁永撑腰，姜月月的崛起是必然的，谁也挡不住。

    本想着趁着姜月月还是练习生的时期率先示威，让姜月月知道谁才是公司一姐。

    却没想到，这个姜月月竟已经张狂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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