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现在还早得狠，陆长风不太想老张头一个老人家去烧火做饭，他儿媳妇更是要照顾小孩。他们日子已经够艰难的了，陆长风能自己动手就尽量别麻烦人。

    “哦，你瞧我都我忘了，你几天都没吃饭，肯定饿了。”宁虹玉不好意思地道：“我去弄吧，你才刚好呢，身体虚得很，再躺会。”

    陆长风爬起身道：“你根本不会做饭，还是我去吧！我现在可好得很，再躺就真躺出病了。再说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菜呢，这就给你开开胃口。”

    这段时间，吃穿住行全由宁虹玉负责，在没有饭店的地方，只能动手自己做。虽说百宝箱可以储存食物，但剩菜剩饭他不好吃，而且花初见还在百宝箱里面呢，陆长风没有拿来装食物的，除了酒和水……

    而陆长风是不动手的，只能宁虹玉自己来。但她根本没专门学过练过，做出的东西，那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有时候她自己都不吃，想直接扔掉。但好在有个不挑食，又节俭到近乎病态的陆长风，顿顿饭菜扫光。

    “你敢笑话我？”听出陆长风的嘲弄之意，宁虹玉一阵面红耳热，嗔怒道：“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手艺。要是做出来的东西跟我做的一样难吃，我可是不会动一下，你自个吃。”

    “没有没有，哪敢呢？好好睡着吧，一切看我的，好了我叫你。”陆长风将宁虹玉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贱贱地笑道：“这床我可是帮你暖了好几天的。”

    “坏蛋！不正经。”宁虹玉一声娇笑，藏进了被窝里，再也不敢露面了。这几个日夜，宁虹玉衣不解带，时刻守护，除了煎药的时候，基本寸步不离陆长风的身边。她当然也没怎么睡，偶尔打个盹而已。此时她已经疲惫不堪，没多久就睡着了。

    陆长风轻轻掩上房门，出门买菜去了。

    ……

    “你做这么多，是想撑死我吗？”

    红烧鲫鱼，清蒸排骨，生炒鸡，粉蒸肉，蒜蓉大龙虾……八个菜有七个是肉，宁虹玉嘴上抱怨，咕咕叫的肚子却不会骗人。她贪婪地吞了下口水，手就要抓向筷子。

    “等等，你还没洗手呢！”陆长风很不合时宜地提醒，并且端上了水盆。

    “你讨厌！”宁虹玉涨红了脸，却是很老实地洗干净了手。之后抓过碗筷，大快朵颐起来。近墨者黑，跟陆长风呆了一段时间，宁虹玉也完全放弃了淑女形象，反正陆长风都是这么吃的。

    陆长风倒是不慌不忙地挑着鱼刺，问道：“怎么样，可还合你口味？”

    “太好吃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宁虹玉吃得满嘴流油，心道总算没看错这个小坏蛋，跟着他别的不说，冲他这手艺就不算亏。

    “这么说，我总算能应付你这个挑食怪的嘴巴！”陆长风微微一笑，将挑干净刺的鱼肉放进宁虹玉碗中：“给，再尝尝这个！”

    “谢谢！”宁虹玉小心地吃着鲜美的鱼肉，心里暖暖的。这个小坏蛋真转性了，会照顾人了。可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难道是被雷劈傻了？宁虹玉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问了一句：“你做这么多菜，张伯他们？”

    陆长风微笑道：“他们早吃过了，这些都是热在锅里的。快吃吧，你饿了一天了。”

    宁虹玉俏脸绯红，她睡了一天了，晌午的时候，陆长风叫她起床吃饭，她愣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陆长风没办法，只能由她。直到傍晚时分，宁虹玉才睡得差不多了，也饿醒了，这才肯起来吃饭。之前都是陆长风吃了睡睡了吃，今儿个两人对调了身份，宁虹玉感觉有些不习惯，可是真的好舒服呀……

    吃了半个时辰，总算将一桌子菜尽数消灭了。当然，宁虹玉顶多吃了两三成，剩余的全是陆长风的。收拾碗筷洗净后，两人回到房中。饭饱伤神，宁虹玉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陆长风很体贴地给她倒了杯茶。宁虹玉轻轻地掐了掐自己，今日的一切，感觉很不真实。

    开始说正事。陆长风在宁虹玉对面坐了下来，正色道：“宁姑娘！”

    宁虹玉幽幽地道：“我没名字吗？”

    “好的，虹玉，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陆长风苦笑，他之前一直这么叫的，喊顺口了。

    “你说吧。”

    “我……”

    “有话你就说吧，别扭扭捏捏的。”宁虹玉现在心情很不错，心想着只要这个小坏蛋不说太过分的话，她都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陆长风掏出一个乾坤袋放到宁虹玉面前，说道：“这里面呢，有一些银子，另外还有些东西可以换钱。我想，这应该足够你以后的生活了。你看……”

    宁虹玉当即坐起身来，冷冷地道：“什么意思，你想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冷静一下。”陆长风正视着宁虹玉的眼睛，缓缓地道：“我呢，天生绝脉，本应该是个废人，这你知道。后面我练了宗门前辈所创的‘无脉之息’，得以走上武道……”

    “我没有嫌弃你，从来没有。”宁虹玉声音中带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

    “我不是说你，先别激动，让我先说完。”陆长风微微一笑，说道：“是这么回事，那个无脉之息呢，存在一定的缺陷，它会让练它的人损伤命脉，减掉一定的寿元，最多活到三十岁，而且这损伤是不可逆的，连钟老师都束手无策。我在死之前呢，想给你留点钱，好让你以后有个依靠。”

    宁虹玉凑近陆长风，红着眼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陆长风正色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可不会胡编乱造，那不是咒自己吗？”

    “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宁虹玉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现在很后悔没有早些发现陆长风的异常。这段时间内，她还多次怪他，骂他，甚至打他。如果时间可以重来，那她……

    陆长风点头道：“没有办法，命脉损伤是不可逆的，所以我只能做个短命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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