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看看怎么样？”白湘芸拿出面镜子，递到陆长风面前。

    “这……”陆长风看着镜子中的人影，不禁呆住了。

    这是一个肤色蜡黄的中年男子，小眼睛翘鼻子，嘴巴也有点凸出来，下巴处还留着一缕胡须。虽然算不上太丑，可已经完全不是陆长风本来的样子。现在这副模样，哪怕是站在对自己最熟悉的人身边，他们也很难认出来。

    另外这面具质感真的很好，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也没有猪皮本来的腥臊味。除了笑起来的时候表情略显僵硬，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不得不叹服，白湘芸真是心灵手巧。

    白湘芸微笑道：“我就照着你的脸型来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合适，非常合适！”陆长风得意地晃了晃，笑道：“怎么样，莹莹？”

    “看着挺不错的，就是丑了点，嘻嘻！”萧莹咯咯娇笑，问道：“湘芸，我也有吧？”

    “当然，怎么能忘了妹妹你呢！”

    白湘芸又掏了一张出来，往萧莹脸上敷，顷刻间就将她化作一名样貌平平的姑娘，嘴角还点缀着两粒痣。萧莹突然起了玩性，跑进屋换了一身麻衣出来，再往镜子里一照，活脱脱一乡下农妇。这模样连陆长风看了都觉不可思议。

    “这样谁也认不出我来了！湘芸姐，你好厉害啊！”萧莹看着陌生的自己，不禁喜笑颜开，可惜小黄人笑容没她真容那么好看。“对了，湘芸姐，你为什么要送我们这种东西啊？”

    白湘芸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地道：“傻妹妹，还是让你夫君说吧！”

    “有此面具，我二人若是有意收敛气息，必定能在中州通行无阻，行事也方便了许多。”陆长风收回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朝白湘芸深深一揖：“白姑娘此恩，在下铭记在心，日后必当厚报！

    白湘芸还了一礼，微笑道：“陆公子客气了，厚报更是不必。公子若是有心，还请善待萧妹妹，千万别让她和我一样……”

    白湘芸说着说着，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声音也几乎听不见了。

    萧莹低声道：“湘芸姐，不用这么悲观，你的病，总会想到办法的！”

    白湘芸惨然一笑：“但愿吧！”

    “湘芸姐，我……”萧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白湘芸了。白湘芸这病自娘胎带来的，连弓木一都束手无策，这世上还有谁能治？

    两女对望一眼，均感觉到深深的无奈。白湘芸静默不语，萧莹更是眼角带泪，方才欢快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阴霾。

    可就在这时，陆长风突然又活跃起来了。“白姑娘人生得美，还有一双巧手，更兼一颗济世之心。如此自当好人有好报，上天不会放弃你这样的好人的！”

    “公子不用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人生在世，又有谁是如意的，苟活这么多年，我已经很知足了！况且救我这副模样，生和死又有什么区别。”白湘芸神情凄然，声音更是说不出的落寞：“也许我该早点去地狱……”

    “不不！”陆长风打断白湘芸，微笑道：“我想姑娘搞错了一件事情，地狱收的都是牛头马面一样的丑陋之人，他们生前作恶多端，这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而姑娘人美心善，地狱是拒收的！”

    白湘芸正色道：“公子，你真的不必再劝我了。再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这不是笑话！”陆长风扶住白湘芸肩头，让她看向自己，说道：“所谓人定胜天，还请姑娘相信在下。”

    听闻此言，白湘芸惨白的脸上骤然浮现一抹激动之色：“陆公子……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陆长风收起笑容，严肃地道：“前提是，你不能放弃自己！”

    白湘芸难以置信地道：“真的能行吗？”

    萧莹劝道：“湘芸姐，你就相信夫君吧，他说能，那就一定能！”

    其实萧莹这话只说了一半，她现在也是稀里糊涂的……

    陆长风稳稳地抓住白湘芸的肩膀，双目中饱含深情：“答应我，最多坚持一年，你的梦会变成真的！”

    “我……”白湘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尽管他不太英俊，可他和善的笑容坚定有力的眼神让她无比舒服，也给她莫大的信心。可是……

    一向恬淡从容的白大小姐突然俏脸通红，朝向她保证的天星剑宗宗主嗔道：“轻点，你弄疼我了！”

    烛光摇曳，照出两女成熟的风情，一个娇羞，一个端庄。

    ……

    夜空之上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此时有两人正御剑往东飞，陆长风背上背着麻袋，怀里抱着知画，萧莹则是空手御剑……只有这样，萧莹才勉强追得上陆长风。

    萧莹兴致颇高，陆长风愿意带她回去，她心中的阴霾去掉了不少。此时她突然加快了点速度，离陆长风更近一些，戏谑地道：“你对湘芸姐那样，还说以后一定会再见，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不，我看上的是她的病！”陆长风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萧莹秀眉一蹙：“什么？”

    陆长风平静地道：“她所患的病，我有点眉目了，但不是很确定，以后找机会给她看看。”

    萧莹并不死心：“那为什么要等以后？”

    “这没办法，你夫君我学艺不精，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得另请高人相助。”陆长风目视前方，满眼皆是无奈：“再说我和她才认识十几天，总不能让她当我面脱光衣服吧？”

    这……

    萧莹突然想起了浮空岛上的事情，心中泛起一股甜蜜。那个歪理，他为什么不对白湘芸讲呢？

    “对了，你所说的湘芸姐姐的梦是什么？”

    “她的梦呀……”陆长风看着身旁御剑而飞，衣带飘飘如仙女一般的萧莹，悠然笑道：“就是你现在做的事情！”

    萧莹：“……”

    体弱的鸟儿没有飞行的能力，只能呆在温暖舒适的地方让人照顾，所以被关在笼子里，终生不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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