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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无赖耍泼

    三日之后,南兴精神焕发,于皇城后宫之中,特地向李贵妃表达了深深的感激之情,随后整装待发,步入朝堂参加朝会。

    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皇帝南宏之见南兴恢复如初,面露欣慰之色,笑道:“南小子,身体看样子是大好了,才短短三日,你便又龙精虎猛,不错,不错。”

    南兴恭敬地跪拜在地,感激涕零道:“微臣蒙陛下天恩,得以在李贵妃的精心照料下迅速康复。贵妃娘娘不仅关怀备至,还让臣品尝到了生平未曾有过的美味佳肴,更赐下两名贴心侍女以助臣日常起居。臣心中感激,无以言表。”

    南宏之闻言,笑容更甚,摆手示意南兴起身,温和地说:“无事便好,你乃朕之肱骨,朕自是要好生照料。此番召你回京,实则是想详询你与草原女子缔结婚约之事。未曾想,因此事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朕心中甚是不安。”

    提及此事,南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与柔情,声音略带哽咽道:“陛下言重了,臣本一介微末,幸得陛下赏识,方有今日之成就。征伐草原之时,臣曾身受重伤,几乎命悬一线,幸得青狼部女子鲜琪琪不辞辛劳,悉心照料,臣方得以捡回一命。此后,我们二人朝夕相处,情愫渐生,实乃真心相爱。因此,臣斗胆恳求陛下恩准臣与鲜琪琪的婚约,让臣能得此良缘,共度余生。”

    礼部尚书孟长卿闻言,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南兴身为我朝手握重兵的戍边将领,其婚姻大事自当慎重考虑。迎娶一名外族女子,不仅有违我朝礼制,更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政治风波,微臣斗胆,恳请陛下三思,臣坚决反对。”

    紧接着,兵部尚书杨克已也站出来,语气凝重地补充道:“陛下,孟大人所言极是。南兴的身份非同小可,他所代表的不仅是个人,更是国家边防的安危。若他迎娶的仅是北麓草原上一名普通女子,或许尚可斟酌,但鲜琪琪乃是青狼部首领之女,这背后的意义非同小可。若南兴继续身居高位,掌握重兵,与青狼部结此亲事,难免让朝中上下乃至天下百姓生出猜疑,担忧其中是否有利益交换或是其他不可告人之目的。因此,除非南兴愿意卸甲归田,远离军权,否则臣也难以赞同这门婚事,臣同样反对。”

    随着两位尚书大人的表态,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不少臣子也纷纷站出来表达反对意见,他们认为南兴的婚事关乎国家稳定与边疆安宁,不可草率行事。

    一时间,朝堂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兴身上。

    南兴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缓缓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扒开上衣,露出遍布全身的伤痕,每一道都见证了他为国的付出与牺牲。

    他指着那些刀剑留下的印记,声音坚定而有力:“陛下,臣出身微末,自陛下提携以来,无不尽心竭力,开疆拓土,保家卫国。当臣的家人惨遭不幸时,臣强忍悲痛,舍小家为大家,平定叛乱,拯救万千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臣归来却遭受不公,京都府衙的大牢中,臣所受的折磨与屈辱,远比战场上外敌给予的伤害更为深重。”

    他转过身,又展示了后背与手臂上的伤痕,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抗议:“臣心已寒,臣愿意卸下这身盔甲,辞去官职,归隐田园。”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众臣议论纷纷,有的为南兴的遭遇感到愤慨,有的则担忧此举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南宏之见状,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他显然对南兴的举动感到不满与意外:“南小子,你这是在明晃晃地打朕的脸?朕知你心中委屈,但你的做法未免过于冲动。”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李元浩站了出来,他语气平和,却掷地有声地说:“陛下,微臣认为南兴将军迎娶外族女子之事,实不应成为阻碍其忠诚与功绩的绊脚石。自古有云,成人之美,方显君子之风。南将军与鲜琪琪姑娘情投意合,此乃人间佳话,若因民族之别而横加阻挠,恐非我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之胸怀所应为之。臣恳请陛下三思,成全这段美好姻缘。”

    李元浩的话如同一股清流,缓和了朝堂上的紧张气氛,也让南宏之陷入了沉思。

    一名御史的呵斥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朝堂的宁静,他言辞激烈地指责南兴:“陛下,南兴此人言行不实,据臣所知,北麓草原青狼部的鲜琪琪已被选定为未来的部落领袖,且其年岁尚幼,远未及笄,实乃孩童之姿。反观南兴,已届而立之年,他们之间的年龄鸿沟如此之大,如何能说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此言一出,朝堂内顿时风起云涌,议论纷纷。

    南兴面对御史的指责,面不改色,从容应对:“御史大人此言差矣,情感之事,岂能单凭年龄而论?宫中李贵妃与陛下年岁相差十岁,韩贵妃更是与陛下相隔二十载春秋,若依大人之见,岂非置陛下于不义之地,暗指陛下偏好年幼之女?此等言辞,恐非御史之责所应出。”

    此言一出,御史顿时语塞,面色铁青。

    这时,另一御史挺身而出,试图挽回局面:“南兴,你休要在此狡辩!皇帝陛下大婚之时,李贵妃与韩贵妃皆已成年,他们的结合是合情合理,合乎礼制的。而你,却私下里与一个年仅十三岁、尚未及笄的孩童订立婚约,这岂不是荒唐至极,有违伦常……”

    南兴不等对方说完,便打断了其话头:“这位御史大人,我与鲜琪琪的婚约,乃是基于双方相互尊重与理解之上,我所订者,不过一纸婚约,意在表明心意,并非急于一时之欢。我承诺待她成年后再行婚礼,此等诚意与担当,又有何不妥?大人何以一口咬定我胡言乱语,欺瞒圣听?”

    南兴的话语铿锵有力,直击要害,使得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了一阵低语与议论之中。众臣面面相觑,有的对南兴的坚持表示理解,有的则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辩论感到困惑与不解。

    南兴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他深情而悲壮地说道:“陛下,臣曾被那羽翎军以伪造圣旨的莫须有罪名投入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即便大刑压身,臣也未曾有过半句怨言,未曾皱过一次眉头。然而,今日两位御史大人的无端指责,却如同利刃般刺入臣心,让臣深感痛心与绝望。臣再次恳请陛下恩准,让臣辞去这满身荆棘的官职,归隐田园。”

    皇帝南宏之见状,眉头微蹙,语气中满是安抚之意:“南小子,你何须如此呢,朕知你忠心可鉴,自会为你做主,还你清白。”

    南兴闻言,情绪稍缓,但语气依旧坚定地说道:“陛下,臣皮糙肉厚,受些皮肉之苦倒也无妨,只是……臣此番携带的巨量银票,本欲进献给陛下,以表臣对陛下的拳拳之心,却不料在狱中遭人抢夺,此等羞辱,臣实难咽下。”

    他顿了一顿,目光如炬地望向皇帝,“臣恳请陛下,务必责令京都府衙与羽翎军归还臣的银票,那不仅是臣的私财,更是臣对陛下的一片赤诚之心,绝不能让那些宵小之徒得逞!”

    南宏之微微颔首,问道:“你且说来听听,那银票究竟有多少?”

    南兴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道:“一共一千万两白银,皆是臣多年征伐所得,本欲全部献给陛下。”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一片。

    京都府衙的府伊闻言,脸色煞白,颤颤巍巍地走出队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陛下明鉴,微臣虽误将南大人关押,但绝未敢贪墨南大人的银票,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恳请陛下明察秋毫!”

    南宏之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目光转向相国杨天,语气平和地问道:“杨相国,对于此事,你有何高见?”

    扬天缓缓走出队列,神色凝重地回答道:“陛下,微臣以为,当前首要之务是理清几个关键事实。其一,南兴确实已经私下订立了婚约;其二,南兴确实被羽翎军误捕入狱,此乃执法之误,必须追究责任。至于南兴所提及的巨量银钱,确需交由刑部详细调查,以查明真相。”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关于南兴的婚约问题,未经朝堂许可而擅自行事,虽有情有可原之处,但法度不可轻废,应由陛下圣裁如何处罚。同时,南兴将军在大牢中所受委屈,亦应得到合理补偿,以彰显陛下之仁德,安抚臣子之心。”

    南宏之听后,转而看向南兴,语气温和地劝慰道:“南小子,你何必如此执着?朕可以给你另择一位佳偶,此事便就此作罢,如何?”

    南兴闻言,眼眶泛红,委屈之情溢于言表,他哽咽着说道:“陛下,我为南国流过血,为陛下受过伤,自问无愧于南国庙堂……”他指着胸口的一处刀疤,转向户部尚书李元浩,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愤:“李尚书,您看,这伤痕乃是我为救李勇浩时,被敌人所伤,伤可见骨啊!”

    南宏之见状,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南小子,朕又没说不让你娶那个草原女子。你且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着。”

    南兴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跪拜道:“谢主隆恩!臣定当誓死效忠陛下。”

    南宏之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南小子,你这是在给朕下套吗?也罢,朕的话已出口,岂有收回之理?朕会为你赐婚,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娶朕为你选的女子为正妻,至于你心心念念北麓草原小女孩,可屈居妾室之位。”

    南兴闻言,又磕了几个响头,满脸感激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陛下,臣……臣自知无理,但臣心中确有难以割舍之情。在臣心中,鲜琪琪地位非凡,乃是臣的正妻,陛下若赐婚,臣自然遵从,但只能委屈那姑娘成为臣的妾室。”

    工部尚书陈秉辉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南小子,你怎可如此固执?陛下已经格外开恩,你怎可再行无礼?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陛下赐婚,自是正妻之位,方显尊贵。你应当感激涕零,怎可还在此争论不休?”

    南兴抬头望向陈尚书,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随即又坚定地说:“陈尚书言之有理,但臣心中之情,实难割舍。臣愿以余生之力,护那鲜琪琪周全,若不能给她正妻之位,臣心中难安。”

    这时,礼部尚书孟长卿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南兴!你怎可如此大胆,竟敢与陛下争执?陛下对你已是天恩浩荡,你却在此装傻充愣,不知好歹!你可知道,在南国礼教中,嫡长子方能继承一切,正妻之位何其重要?你如此不识抬举,岂不让陛下寒心?”

    南兴诚恳地对礼部尚书孟长卿行礼后说道:“孟大人,方才言语间若有冒犯,请大人海涵。”随后,他转身面向南宏之,神色凝重地进言道:“伟大的皇帝陛下,臣闻西蒙帝国之鉴,因太子之位未定,致使国运动荡,兄弟阋墙。为免我南国重蹈覆辙,臣斗胆恳请陛下,遵循嫡长子之制,早立储君,以安民心,稳国本。臣以为大皇子南长彦乃是上佳之选。”

    杨克已闻言,急忙站出,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南小子,此言差矣。皇帝陛下的嫡长子,依礼法当为皇后杨雪所生的二皇子南长明。若论立储,自当以长明皇子为先。”

    户部尚书李元浩亦不甘落后,接过话头,语气坚定:“杨大人所言差矣。当年二皇子降生之时,杨雪娘娘虽得宠,却并未正位中宫,其品级与李贵妃无异。而南长彦皇子,作为皇帝陛下当时唯一的嫡出之子,自然应当被视为嫡长子。此乃礼法所定,无可争议。”

    朝堂之上,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气氛紧张。南宏之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群臣,心中暗自权衡。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爱卿,立储乃是国家大事,需慎之又慎。朕会仔细考虑各位爱卿的意见,并依据礼法、国情,做出最合适的决定。南小子,你虽有忠君爱国之心,但今日所提之事,却非你职责所在,还望你能安心本职,为我南国边疆再立新功。”

    南兴闻言,恭敬地应道:“是,臣遵旨。”

    相国扬天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缓缓走出队列,语带笑意地说道:“陛下,南兴这小子这分明是在绕着弯子说话,东拉西扯,胡搅蛮缠。既然陛下有意赐婚,不如就来个快刀斩乱麻,按照古礼,谁先进门,谁便是正妻,这样既公平又合理。”

    南宏之闻言,脸色微沉,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看向南兴,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相国所言极是,南小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且说说,你究竟中意什么样的女子?但切记,不可再胡言乱语,惹朕生气,你应当清楚,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南兴此刻尴尬不已,他低下头,支吾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道:“伟大的皇帝陛下,臣……臣其实喜欢年龄小的女子,就是那种……嗯,还未及笄的。”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群臣议论纷纷,有的鄙夷摇头,有的目瞪口呆,更有甚者惊呼出声:“难怪呢,原来南兴对那些世家小姐不动心,是因为她们都太大了!”

    “南兴这小子真是有悖人伦,自己都三十了,居然还惦记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面对这些议论,南兴脸色通红,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陛下,臣知此言不合礼数,但臣确实……”

    南宏之听罢南兴的请求,轻轻敲打着手指,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深意,他缓缓说道:“南小子,你这般直言不讳,倒真是让朕难办了。年岁相当,品性贤淑的女子,方是你的良配,但这挑选之事,岂能儿戏?”

    言罢,他转而询问群臣:“众位爱卿,可有哪家有合适的姑娘,能匹配南将军的品性,不妨推荐一二。”然而,朝堂之上却是一片寂静,群臣窃窃私语,却无人敢出声应承。

    南兴见状,轻轻咳嗽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随后鼓起勇气说道:“陛下,看来众位大臣对臣的品德有所疑虑,臣斗胆请求,能否让臣自行挑选?毕竟,婚姻大事,关乎一生幸福。”

    话音未落,一个御史便站了出来,声色俱厉地喝道:“大胆南兴,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你自行挑选之理?”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气氛更加紧张。

    南兴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他低声说道:“这位大人,您又何必屡次针对于我?您明知我的双亲已经不在人世,又何苦再揭我的伤疤?”言毕,他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朝堂之上顿时一片慌乱。

    御医们连忙上前,将南兴抬至李贵妃处休养。

    南宏之望着这一幕,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也拂袖而去,一场朝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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