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一会，杨凡一直没有动作。

    我汗流浃背回头催促道：“你等……”

    话没说完就被我吞进了肚子里。

    只见我身后哪里是杨凡，分明是诈了尸的孙老太。

    我瞧着她，她瞧着我，下一秒我本能的蹲下身子，她尖锐的十指扎豆腐似的，直接扎进了墙里。

    感受着头顶簌簌落下来的石块，我的腿直接软了。

    不敢想象，这要是扎在我身上，我会是什么下场。

    我双手扒地，踉跄着爬了出来。

    等我勉强站起来，就觉得一股阴风吹进了我的脖子里。

    我浑身僵硬，勉强扭了一下脖子，借助余光向后瞄了一眼。

    孙老太已经抽出手，站在我身后。

    额头汗珠滑过，我膝盖一软，就要跪了。

    但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只要我跪了，我就彻底玩完了。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我突然来了力气，双腿蹬地，直接弹射起步。

    我蒙头跑着，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飞起来。

    与此同时，我开始幻想，如果我在梦里学到的那些咒法是真的该多好，这样的话，我现在也不用跑了，直接跟孙老太拼了。

    正想着，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掌心一股气体涌动，我身形一滞，瞬间停了脚，抬起手，惊讶地看着掌心涌动的气体。

    炁？

    梦里的炁？

    震惊之余，身后一股阴气席卷而来。

    我匆忙转身，本能地开始掐诀。

    口中念动晦涩的咒法，旋即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正中孙老太。

    电光闪烁，在我诧异的目光中，孙老太身上冒起了火光。

    燃烧的尸体，在我的注视下轰然倒地。

    看着孙老太，我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手，炁还在掌心跃动。

    我……真的可以调动炁，可以使用术法了？

    可那不是个梦嘛？

    心中再起疑惑，突然间我开始头疼。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个才是梦！

    我感觉天旋地转。

    我扶着脑袋，勉强看向四周，很快视线落到了杨凡身上。

    孙老太诈尸，生死时速，杨凡竟然还坐在席上。

    目光呆愣愣的，一动不动。

    第一眼我以为他是吓傻了，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

    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吓傻了，也不该是心中状态。

    怀着疑惑，我慢慢走向了杨凡。

    直到我靠近，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试着摸向他，冰冷的触感袭来，我匆忙收回了手。

    他这是直接吓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忙伸出手试探他的鼻息。

    下一秒，我抽回手，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他真的被吓死了！

    顿时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我也不再纠结孰真孰假。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我才缓过神，踉跄着爬了起来。

    我缓缓上前，准备带杨凡离开。

    他是我兄弟，我怎么也得给他安葬了。

    我抱着他回了家，这一路，亲自给他打了棺材，将他埋葬了。

    孙老太诈尸了，孙清泉被开膛破肚，杨凡也死了，最终只有我逃过了这一劫。

    但杨凡的死对我打击巨大，我开始郁郁寡欢，混混沌沌地过日子。

    恍恍惚惚，我便到了耄耋之年。

    我提前给自己打好了棺材，就等着闭眼。

    我的身子越来越差，怕自己就这么死了都没给我收尸，我直接爬进了棺材里。

    费力地盖上棺盖，我躺在棺材里，回想我这浑浑噩噩的一生。

    一切回忆，自我将杨凡埋葬后戛然而止。

    我猛然发现，就算我是在混日子，到那之后的记忆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就好似我一下子就老了，没有经历过其他岁月。

    我皱着眉，本就因为苍老堆在一起的眉头，瞬间又多了两道褶。

    为什么？

    我丢失的那些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费力思索着，却是连一点一滴都想不起来。

    心中的疑惑，让我丧失了就这样死去的念头。

    我猛地推开棺盖，不顾木刺划破胳膊，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重新环顾我家，当即又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可家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生活的痕迹。

    甚至说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我曾经的衣服，连一件年长后添置的衣服都没有。

    我越发的觉得不对劲，我走出了家门，外面的一切就如我二十岁时那般，没有任何岁月洗礼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我忙闯入邻居家，想找人证实一下我的过往。

    可接连闯了几个空门，我都没有看到除我之外的人。

    或许更准确地说，除我之外的任何生物。

    我站在大街之上，越发的困惑，记忆回转，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让我困扰的问题——到底哪个才是梦？

    想到这个，我再次举起手，炁再次在我掌心跳跃。

    我望着掌心的炁，突然发现我苍老的双手竟然发生了蜕变，就仿佛回到了二十岁那般。

    我瞪大了眼睛，返老还童？

    我不相信，我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呢？

    除非……除非，我在梦里！

    我猛然惊觉，与此同时，我苍老的身子快速发生蜕变。

    脑海里闪过杨凡的怪异举动，孙清泉的异样。

    我这才意识到，杨凡死了，死在了阴棺借道的棺材里，这里才是梦！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幽暗的洞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惊坐而起，身上都被汗水打湿了。

    我吐了口气，是我太怀念曾经了嘛？坐了这个梦？

    只可惜最近的事情给我带来的形象太大了，以至于我终究没能逃过这场灾难。

    我默默地叹息着，无意间一瞥却看到手臂上正在淌血。

    我心下一紧，当即脑海中浮现出，木刺划破胳膊的画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梦嘛？为什么我的胳膊受伤了？

    一团乱麻搅乱了我的思绪，我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就受不了了？你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老山神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迷茫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他会给我答案的。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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