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渊抬起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云梦泽，仰头一饮而尽，闭目感受其中韵味。

    许久，顾青渊缓缓睁开双目，惊叹道。

    “好东西啊，若是太初岁月，或许我会深深爱上它，可惜……时不待我。”

    顾青渊感叹一声，细细品味其中韵味。

    李伯阳一愣，有些疑惑的给自己斟了一杯，眸光微作，露出惊诧之色。

    “短短一个呼吸时间，宛若一个轮回，看见未来过去，宛若一场……梦。”

    “云梦泽，大梦一场，原来那掌柜未曾说谎。”

    李伯阳再次睁开双目，眼神复杂，喃喃低语。

    “师兄，为何这个世界如此神异？我不明白。”

    顾青渊一杯接一杯的饮着云梦泽，淡淡道。

    “因为……他是一场梦。”

    此言一出，周遭所有人同时停下欢乐，目光死死盯着顾青渊。

    他们不再快乐，只有麻木，毫无感情。

    李伯阳眯了眯冰冷眸子，有些不满，正欲出手之际，顾青渊摇了摇头，看向迎面走来的掌柜。

    掌柜沉默片刻，恭敬一拜，道。

    “拜见无上。”

    “你知道我是谁？”

    掌柜起身，目光带着敬畏，恭恭敬敬开口。

    “知道，您自混沌岁月而来，活了无尽岁月，拥有无数名字，所以我只能尊称您无上。”

    “无上，我这天地，是为大同，是为世外桃源，未曾招惹您……”

    顾青渊目光看向定格的世界，目光略显怪异看向掌柜的。

    “我像是那种不明是非，毁天灭地的大魔头吗？不过你向你展示这世间万千喜乐，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让我离开此地？给这世界留下一线生机？”

    掌柜连道不敢，他恭敬一拜，虔诚开口。

    “无上毁灭世界，自有无上的理由，但此方天地没有争斗，杀戮，勾心斗角，我想无上没有理由毁灭此地。”

    “还请无上随我来。”

    话音落下，男子带领二人出现在世界每一个角落。

    他们看见这个世界的美好，看见强者对弱者的包容，看见彼此之间的相互帮助，看见万族和平共处，共同发展，看向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世界。

    李伯阳忍不住感叹。

    “怎么可能……强大如仙帝，亦放下强者威严，与凡人共处，这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男子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傲，淡淡道。

    “这便是云梦世界，这便是真相……无上，您觉得呢？”

    顾青渊眸光淡淡看了一眼男子。

    男子神色微变，急忙后退一步，躬身作揖。

    “在下云泽。”

    “云泽……”

    顾青渊轻语一句，轻笑一声，夸赞道。

    “很不错，你的道已经凌驾超脱，可是……你觉得这小把戏能瞒过我？”

    “云泽，你这场戏有些意思，你可曾考虑过，若失败，你的结局会如何？”

    云泽沉默，他轻叹一声，旋即苦笑摇头。

    “不知，但无上您凌驾一切之上，我既骗过岁月长河，还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您游历诸天，不就是想看一场好戏吗？这芸芸众生的戏，我何尝不能成为戏中一子？”

    顾青渊沉吟，那清冷眸子微动，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正因如此，他才想看看，这云泽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从始至终，只有李伯伯一脸懵逼，看着二人打哑迷。

    “执念……还真是有趣，有人为了执念，可踏破超脱，有人为了执念，成就不死不灭，有人为了执念，杀伐诸天，有人为了执念……活着。”

    顾青渊淡淡开口，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再次进入云梦道域中。

    他倒要看看，这位来自太初岁月的执念者，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李伯阳身影随同顾青渊来到红尘之中，行走在山水之间，略显好奇询问。

    “师兄，他到底是谁？”

    “一个可怜人，一道执念……”

    二人行走于大梦道域中，看尽这个世界的红尘精彩，岁月更迭，潮起潮落……！

    梦泽眸光平静目送顾青渊离去，许久后，云梦天道化身再次出现，轻叹道。

    “你早已猜测到他会出现？”

    云梦摇了摇头，面色带有几分复杂。

    “不知，以防万一罢了。”

    “不过我知道他不会插手，因为他……何尝不是与我一般，一个追寻不可得之物的长生者罢了。”

    云梦天道闻言，微微一惊，露出诧异神色看向梦泽。

    “你胆子不小，敢对他出言不敬，他这般超脱一切的无上生灵，岂会如你一般？”

    梦泽轻笑一声，露出感同身受神色，背负双手，行走于岁月长河之上，却未曾被岁月长河中的镇守者感知。

    “你不懂，比起生而超脱的生灵，他其实更像拥有七情六欲的芸芸众生，不过是因为岁月的流逝，他失去了七情六欲罢了。”

    “你生而没有七情六欲，不会没明白其中道理。”

    “所以你注定只是一方天道意志，哪怕拥有自己想法，亦不可能成就真正的至高。”

    “真正的至高，不经历岁月磨练，不经历潮起潮落，时代更迭，不看尽世态，无法踏出那一步。”

    云梦天道愕然，想反驳什么，可看见云泽成就，最终选择沉默。

    云梦踏岁月而行，来到太初岁月，看着太初岁月在岁月长河中留下的痕迹，轻叹开口。

    “其实他的过往，皆有岁月痕迹可寻，若有心者走过万古岁月，便会于每一个时代皆能发现他的身影。”

    “他曾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曾是帝师，又曾是岁月行者，也曾疯魔……”

    “这样自相矛盾的存在，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他有执念，他在追寻什么真相，可惜强如他，亦拥有求而不得。”

    “可怜人……他亦是可怜人。”

    “不必担心，如今的他情绪还算稳定，换个角度，代入思考，他只会看戏，不会插手。”

    云梦天道沉默，面色逐渐凝重，看向梦泽，再次确认询问。

    “你确定要复苏逝去的时代，复苏本该被葬去的天地？触及禁忌，违逆规则……那些家伙不会放过你。”

    梦泽淡然一笑，无所谓耸了耸肩。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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