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蔡芙蓉早早地来到报案接待室。

    她等着陈红上班，把昨天接待的最后一起没有完成的报案处理了。

    蔡芙蓉刚刚坐下，就听到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支队长吕通带着人火急火燎地下楼。

    “吕支，有任务啊？”蔡芙蓉把头从接待窗口伸出来，一脸期待地问道。

    “没你什么事！”吕通看了一眼蔡芙蓉，跑到门口的时候站住，最后还是转过身来对蔡芙蓉说道：

    “支队现在没人，刚刚接到110通报，阳光福利院有人跳楼自杀，你带辅警去一趟。”

    “是，保证完成任务！”蔡芙蓉兴奋地向吕通敬礼。

    支队一定有大案，所有人都出去了，蔡芙蓉虽然没有机会跟吕通一起出任务，至少不用窝在报案接待室里混日子。

    她重新把昨天的报案资料放进抽屉里，给陈红留下一张纸条，赶紧回到支队。

    “小芙蓉，吕支让你回来啦？”支队办公室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庄大用伤愈刚刚回到工作岗位，他现在已经是有编制的刑警，不过暂时无法出外勤，暂时干一些接打电话和整理文件的工作。

    庄大用看到蔡芙蓉，笑着打趣。

    “庄叔！”蔡芙蓉一边整理装备，一边问道：

    “还有人手吗？

    给我安排一个。

    阳光福利院有人跳楼自杀，吕支让我过去一趟。”

    庄大用放在手里的文件，扯着嗓子喊道：

    “小秦！

    这浑小子，又跑哪去了？

    整个支队都忙成什么样了，就你小子会多清闲！

    信不信我让吕支把你调到街上，指挥交通去！”

    “师、师父，我在这！”庄大用的徒弟听到声音，从隔壁的房间窜出来，被庄大用劈头盖脸一顿骂。

    庄大用有些为难地对蔡芙蓉说道：

    “小芙蓉，现在支队就我和这臭小子。

    你要是嫌弃，我跟你跑一趟，让他在支队守着。”

    “哎哟，庄叔那可不行！”蔡芙蓉赶紧拦住庄大用，说道：

    “您还是好好养伤吧！

    小秦，把你师父的包拿上，跟我出外勤。”

    “小子，机灵点！记住我平时教你的！”庄大用把蔡芙蓉和小秦送出支队，最后还不忘叮嘱小秦。

    “师父，我知道啦！”小秦显得有些不耐烦，转身向庄大用招手。

    蔡芙蓉和小秦驾驶警车离开市局。

    “小秦，庄叔对你挺好的！”蔡芙蓉驾驶警车，一边开车一边对小秦说道。

    “我知道！”小秦在刑侦支队工作的时间比蔡芙蓉还要长，可是因为是辅警，工作强度大、待遇低，工作的积极性比不上庄大用和其他刑警，有些懒散。

    如果不是庄大用带着，恐怕早就被调离刑侦支队。

    蔡芙蓉本来想提醒小秦，以庄大用为榜样，珍惜眼前的工作，可是看到小秦心不在焉的表情，看出他已经破罐子破摔，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人各有志嘛。

    也许小秦一直都对辅警这个工作没有热情。

    庄大用在市局工作二三十年，最后还是用命换回来一个转正的机会，小秦做不到像师父那样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庄大用的事迹不但没有激励到他，反而让他感到前途渺茫，对待工作的态度有些消极。

    蔡芙蓉只是实习生，不知道该怎么劝小秦，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110 指挥中心的案情通报传过来了吗？”

    小秦打开手机，查看刚刚收到的一份文件，回答道：

    “传过来了！

    今天凌晨五点四十分，清洁工在阳光福利院的楼下发现一具女性尸体。

    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后，通知辖区派出所出警，初步判断是自杀。

    分局刑警已经到场，我们过去核实一下，确定死亡原因后就可以按照自杀程序通知死者家属。

    芙蓉姐，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别看小秦的工作时间长，其实他比蔡芙蓉还要小两个月。

    蔡芙蓉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说道：

    “去看了现场再说吧！”

    根据相关规定，任何事故、意外，或者自杀现场，只要出现人员死亡的情况，出警的民警都要通知刑警队，由刑警到场判断死亡原因，排除刑事案件的可能，之后才由派出所按照自杀的流程结案。

    现在分局的刑警已经到场，依然把案子上报到支队，说明分局刑警无法排除其他死亡原因，也许案子并不像小秦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蔡芙蓉第一次单独出外勤，能不能顺利回到支队，就看这次出勤的表现。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仔细。

    嘀嘀！嘀嘀！

    蔡芙蓉驾驶的警车停在阳光福利院门口，看门的大爷从门卫室出来，往门口看了一眼，赶紧把大门打开。

    此时阳光福利院里已经停了几辆警车。

    殡仪馆的车也到了，停在一栋楼的后面。

    蔡芙蓉把车停稳，带着小秦向案发地走去，远远就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白，一只没有血色的手露在外面，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大摊鲜血从伤口溜出来，积压在尸体下面。

    “同志，什么情况？”蔡芙蓉上前，询问在场的警察。

    在场的是派出所民警，他向蔡芙蓉介绍道：

    “你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同志吧。

    人是从五楼楼梯间掉下来的，当场死亡！

    死者名叫卢芳会，三十岁，是福利院的保育员……”

    “自杀？”蔡芙蓉蹲下身，撩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看到死者的脸部皮肤非常粗糙松弛，看起来不像是三十岁的女人，一双眼睛睁着，没有神采地盯着面前的白布。

    蔡芙蓉指着死者手腕上的伤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分局王警官就在楼上，根据我们的现场勘查，死者应该是在跳楼前割腕自杀，也许因为受不了疼痛，最后选择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派出所民警说出自己的判断，指着楼上晃动的人影，说道：

    “同志，王警官在楼上等你。”

    “小秦，留在这里。”蔡芙蓉把小秦留下，从楼梯上楼。

    在五楼的转角，台阶上出现滴落的血迹。

    白色的墙壁上也有零星喷溅的血迹。

    再上一层，一间房门打开着，门口和客厅也有大摊的血迹，墙壁上更是出现大量喷溅血迹，一把染血的水果刀就掉在屋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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