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人对晋王的印象是：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如今还要加上一个，谁也不知道晋王妃会做出什么事。

    顾家兄弟分家的事瞒不住，晋王夫妻说的话没几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顾老太爷的打算人尽皆知。

    汝南郡王的亲家，杠神唐敏才不愿意了，他先去郡王府表达他的不满。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硬逼的顾状元把家产全捐了。这还是人吗？要不是他年纪大，我非上门去骂他。”

    唐敏才说的唾沫星子都喷出来。

    汝南郡王也很气，当年郡王妃生了三个女儿，他高家有让他纳妾生子的，有把儿孙领进门让他过继的。

    当时他就说：我是太监了还是要死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生不出儿子？我就是生八个闺女宁可爵位没了我也不过继。

    唐敏才继续道：“他家老大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要过继他孙子，所以他才不出声任由老父亲出面？”

    汝南郡王赶紧解释，他和顾淮原的小儿子关系不错，不解释清楚，万一杠神去骂顾淮原就完蛋。

    “唐兄，你可冤枉顾家老大了，是他爹偏心老三，要把老三的孙子过继给顾状元。那个老三嘴会说，黑能说成白，白能说成黑。老三如今胡子都白了，在他老父亲跟前还能做小儿状。你是没打过交道，要是打交道，说的你哑口无言。”

    唐敏才不服气，只有他说的别人哑口无言，还没遇见让他哑口无言的人。

    “这种人如果用在正道上，不用其他本事，能把老父亲哄开心也是孝顺。他倒是把老父亲哄开心了，开心的给他银子，快把他顾家财产都哗啦给他一个人了。

    “顾老太爷八十三，嫡子三个，庶子两个，你算下孙子能有多少？还有曾孙哪？本来就不够分，都给老三一人花了，顾家老大拿什么负担整个家里支出？”

    唐敏才摸着下巴思考，他是杠神又不是傻神，过日子需要银子还是知道的。

    他看向汝南郡王问道：“你怎么知道顾家的事？”

    汝南郡王实话实说，不然杠神要追问到底。

    “我认识顾老大的小儿子顾斯茂，从小就认识，算是莫逆之交。他娶的是商家之女，当年你还喷他为了铜臭味丢了读书人的脸，死活不去参加婚礼。”

    唐敏才想起来了，问道：“难道是为了顾家？”

    汝南郡王点点头道：“为了他父亲，说分不了家，不能看着他父亲煎熬致死，能补贴一点是一点。唉，这才是大孝子。”

    唐敏才说道：“那是我错怪他了，等我见着他给他赔礼。”

    汝南郡王摇摇头说道：“晚了，顾斯茂行商途中得了急症人没了，只留下一儿一女。”

    唐敏才可惜的摇头。

    “没了顾斯茂补贴，顾家越来越支不付出，顾斯茂的媳妇原本带着子女回了顾家，想着为夫守节养大儿女，顾老三能放过得钱的机会？没几年，顾斯茂媳妇带着儿女不辞而别，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就这顾老三时不时派人去顾斯茂的岳家，用找顾家血脉的借口要银子。”

    唐敏才气得拍桌子，大骂：“无耻！顾家族长干什么的？干看不出声？还有顾翰林！身为朝廷命官，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这句话不知道吗？”

    汝南郡王也拍桌子：“顾老太爷八十多了，孝道！一个孝道压的顾家老大没法说，顾翰林怎么管隔房的堂叔祖？是他祖父那一辈！顾家族长？那个是他亲叔叔家，衙门还有个民不告官不究的说法，你让他怎么管？又没出命案。”

    唐敏才继续拍桌子：“你那会为了娶郡王妃气得你母亲要死要活，你怎么不说孝道？”

    汝南郡王哭笑不得，“别提我，我只是娶媳妇，又不是败家。现在谁不说我娶的媳妇好？你要是再提以前的事我和你翻脸。好人不提旧账，你是好人吗？”

    唐敏才不和他争论好人还是坏人，问道：“你要是顾家老大该如何？”

    汝南郡王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没亲兄弟，家产爵位都是我一人的，不知道该如何。”

    他当年给顾斯茂说过：我要是你，大不了把父母接走，家产不要，也不见这烦心事。

    顾斯茂苦笑一声。

    汝南郡王知道他那会说的天真，可是他确实想不出什么他要是顾斯茂会做什么。

    他和杠神虽然气愤，但只能是气愤。

    一会郡王妃派人来问，这么大声音是不是又争吵了。

    唐敏才这才不好意思告辞。

    他往家走，边走边想，一下撞到一个人，抬眼一看，是晋王，赶紧行礼道歉。

    晋王那天出去转一圈，回来一见王妃又去庄子，他都怀疑是不是王妃看中公孙大家了。

    有的女主子因为男主子妾室太多，转而喜欢女子讨厌男人。

    难道王妃也是这样？

    晋王心想，他看中公孙大家，王妃也看中，这就不好办了。

    夺人所爱的事他从来不做，也不知道公孙大家会喜欢谁。

    突然想到王妃是他媳妇，哎呦喂！这可不行，王妃要给他戴绿帽子，还是个特殊品味的绿帽子。

    晋王赶紧去城外，半路遇见一个旧友，送他一个古籍，有古乐曲。

    送走旧友，他看到杠神走过来，就像没看到他，直直撞过来。

    晋王还想，难不成我得罪过他，他借机报复？

    唐敏才道歉完才想起晋王那天在场，听说被顾家太爷打了，他左右上下的看，看的晋王莫名其妙。

    “你不是被打的下不了床吗？”

    晋王呸呸呸的，“谁胡说八道？我只是头晕，躺几天就好。”

    唐敏才在汝南郡王那还没发泄完，他拉着晋王胳膊说道：“王爷，您给我说说顾家分家的事，我听了气坏了，又怕别人胡说，我信王爷的，我只听王爷的。”

    晋王原本想甩开胳膊，还没谁这么胆大拉着他听八卦的。

    又想王妃让他办的事，绿帽子的事先不查，听听杠神怎么说，没准他还能帮自己一把。

    晋王反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笑眯眯说道：“那我请客，我给你好好说说，我可冤死了，长这么大没被人打过，现在气还没消呢。”

    两个人像好朋友一样去了一个茶楼，一个少年在他们身后阴郁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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