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箭结束，防风邶又带着小夭在五神山下逛了一会儿，才将她送回去。

    龙骨域外，两人说着分别的话。

    “小夭，我要回鬼方氏一趟。”

    “好，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鬼方凌前来与皓翎玖王商议，与皓翎玖瑶大王姬订亲之事。”

    小夭被这句话惊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个，这个，不是，你认真的？”

    “情蛊已种，王姬想反悔？晚了。”

    “不，我没有反悔，只是父王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我也没说过我只来一次。”

    “那你想来多少次？？”

    “话本里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椒房之礼，十三铢金钗，十八道嫁衣，我要给你世上最华贵的大婚，自是用最诚恳的态度得到你父王的认可。”

    “你啥时候看上那玩意了？？”

    “我这是学习嫁娶之道。”

    “说不过你，不过，我可是招王夫，不知道鬼方族长愿不愿意入赘？”

    “不就区区入赘，这有何难。”

    “那鬼方氏？”

    “又不是没人继承。”

    小夭“......”

    “你那个叔叔可真够你们这一家子折腾的。”

    “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鬼方烨内心：我寻思着没得罪你们一家子啊...

    “那我等你。”小夭笑着说。

    防风邶点点头，说道：“进去吧，看不见你，我再走。”

    小夭先去拜见了父王，然后便回了房间。

    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见玱玹站在外面。

    “玱玹哥哥，你怎么在这？”

    玱玹听见声音，望向小夭。

    “我来看看你，想跟你说说话。”

    小夭其实不太想跟玱玹单独说话，上一世就是因为自己每日的陪伴，让玱玹产生了别的心思。

    但毕竟是最亲的哥哥，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小夭到底是狠不下心拒绝。

    “那便坐下来说话吧。”

    于是，门外的阶梯上，坐了两个神色异样的兄妹。

    与此同时的鬼方凌正与鬼方烨商议去皓翎定亲之事。

    “小夭，这是我们长大之后，第一次以兄妹的身份单独聊天，现在的你心里，牵挂了很多人。”

    “是啊，哥哥，小时候的我们都太单纯了，以为起了誓言，就可以在对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诺言终究得不到实践。”

    “小夭，你可是在怪哥哥没有履行诺言？”

    “是。”

    “小夭，对不起，不去玉山接你是因为哥哥的处境也不好过。”

    玱玹以为小夭在怪他没有去玉山接她，而小夭回答的却是上一世玱玹的承诺。

    小夭摇了摇头，喝了口酒，说了句玱玹琢磨不透的话：“哥哥，如果我们对调‘身份’，你会选择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只有彼此，哥哥不选你选谁？”

    小夭没有再说话，喝着酒，想起上一世，她是皓翎王姬，他是质子，她一心为他，考虑他的感受，无论如何都选择他，可是当他变为西炎国君，她成为赤宸的女儿时，他又是怎么对她的？

    不仅亲自散布消息，更是让她变成挑起战争的借口，他不在乎她的感受，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不选择她选择谁？选择谁，当然是选择他自己。

    借着酒劲，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外婆面前的誓言，从来履行的只有她一个人...

    也许他是护住了她的命，但是却让她的心，永远的裂了...

    裂了，就没有那么好愈合了。

    “玱玹哥哥，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小夭，其实，哥哥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九大人？”

    “是，哥哥想招揽他。”

    小夭心里自嘲的笑笑，这就是他的哥哥，无所不用其极，争取一切对他有利的人，事...

    “哥哥，小夭不能答应你。”

    玱玹有些诧异，不甘心的说道：“外婆面前我们发过誓，永远不背叛彼此。”

    “哥哥，他行踪不定，只在我出现危险时现身，所以，哥哥要见他，就拿刀划伤我吧，或者，派刺客暗杀我吧。”

    小夭心里想的却是，哥哥我已经选过你一次了，外婆的誓言是你没有做到，不是我。

    玱玹瞬间不知所措了，他实在不知道九大人竟然要这样才会见小夭，怪不得只有那次自己要抓小夭的时候，九大人才现身...

    想到此，玱玹打消了找小夭的念头，转而将主意打在了防风邶的身上...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为何他会保护你？”

    “我为他制作毒药，赠他灵药，他护我一世安乐无忧，交易而已。”

    “那你的毒药和灵药怎么给他？”

    “防风邶转交。”

    玱玹刚刚复生的念想，瞬间又被压了下去。

    “好了哥哥，玩了一天，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小夭不想再继续与玱玹讨论这个话题，在她心里，九大人不是他们用来争夺的彩头。

    玱玹望着那扇关着的门，总觉得自己进不去的不止是小夭的房间，还有，小夭的心...

    可是为什么呢？小夭，难道你真的恨哥哥没有去玉山接你？可是哥哥有难处啊，哥哥以为你会体谅哥哥的...

    良久，玱玹隔着门对小夭说了最后一句话：“小夭，哥哥打算过几日回西炎，你，会帮哥哥的吧。”

    “会。”

    小夭的会字紧紧围绕在玱玹的耳边，心里叹道：小夭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玱玹又站了许久，直到看见房间里熄了灯，才堪堪离去。

    房间里的小夭却是抱着狌狌镜入睡，嘴角带笑，仿佛刚刚的话影响不了她分毫...

    翌日清晨，小夭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小夭去了炼药房。

    自从回到皓翎，小夭便请示父王收拾出一间屋子让她制药，今日正好完工，于是，小夭便一大早的就前往药房，开工制毒！

    药房内，小夭刚做完新制毒药，就拿着狌狌镜傻笑个不停，丝毫没注意站在门口的皓翎王。

    见小夭笑容生花，皓翎王开口道：“不知小夭想的是九大人还是防风邶。”

    边说边走进去，小夭见状，立马将镜子扣在桌子上，开口问道：“父王，你怎么来了？”

    皓翎王不回答，反倒是拿起镜子，施法，一白衣白发的男子出现在镜子中。

    “九大人的真容？”

    小夭不好意思的笑笑，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怪不得，九大人刚走，你就与防风邶出去。”

    “父王，你都知道啊。”小夭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抹去，毕竟上一世，什么都瞒不过父王，这一世，亦如此。

    “世人皆知九大人与防风邶关系甚密，没曾想他俩却是同一人。”

    “他，待你，可好？”

    小夭点点头。

    “可否说说你们的故事？”

    小夭又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与相柳的相识，相知，相爱...

    皓翎王静静的听着，当听到相柳带着小夭已经去见过阿衔时，微微惊讶了一下；听见阿衔认可相柳，心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故事讲完，皓翎王对相柳又多了几分好感...

    “情蛊已种，亲生父母已认，我早已是他的妻，望父王成全。”

    小夭隐瞒了相柳的身世，想着还是等相柳自己来告诉父王吧...

    许久，皓翎王笑了笑，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

    两日后，皓翎王刚下朝，就听见蓐收传来消息，鬼方族长鬼方凌求见。

    皓翎王内心疑惑，游离于大荒之外的鬼方氏族长，怎么会突然来求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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