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道：“你堂堂魏少帅，能要点脸吗？”

    魏良辰舌尖快把腮帮顶穿，“许锦夜，你能有点良心吗？

    我出发之前，给你下聘，带你买戒指，婚纱，用妻子的礼仪娶你，你以为我开玩笑？我对你这么好，你个没良心的也不等我一下，就自己跑掉？

    沈副官说的一点没夸张，我为你，吐了血，吃不饱，睡不好，听说你要嫁人，我心都碎了，冒险带兵去租界找你，你却连句安慰都没有，还给我脸色看。”

    “你来抢亲，让我嫁不成，让我愧对周司维，我还要感谢你吗？”锦夜冷笑道，“还有，你凭什么觉得你对我好点，我就要巴巴的贴上去，跟你走？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

    魏良辰一怔，眼睛泛红：“我对你还不够好？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你自以为是觉得对我好，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是不是觉得好？”

    锦夜道：“之前那次分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分？这次我为什么要走？”

    魏良辰又是一怔，呼吸发窒，“为什么？”

    “你总是我行我素，不懂得体贴我，关心我，不顾及我的感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也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没有任何承诺，开口就是姨太太，可我已经说了不愿意，你还逼迫我。

    你跟宁秀君相亲，也眼睁睁看我和周司维相亲；你今天才跟我这样那样，明日就可以去接凌雪薇的船，给她撑伞；在凌家宴会上，你虽然先来救了我，可你也冒着危险救了凌家人。那时我觉得，你随时会为了家族利益抛下我。跟你一起，我真的很没安全感，没有归宿感！”

    魏良辰心里像被狠狠刺了一刀，浑身一疼。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他喉咙涌起一阵咸腥气，“和宁秀君相亲，是应付宋老头，最后我有把握退掉。周司维是我失策，但我也会有办法解决。”

    锦夜：“是，你大开大合，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可我不是你，我的处境，我的谨慎，我想要的你根本不懂。你也没把你的计划跟我说，让我怎么信你。

    督军和太太的门第观念，利益观念又那么重，他们都想要我嫁给周司维，和你一起困难重重，我凭什么为你冒这个险。”

    锦夜眼睛湿了，她从小就没有安全感，一直希望有个人，能全心全意的爱她，护着她。

    魏良辰心头一阵发慌，抱紧她，亲她头发，额头，眼睛，把她的眼泪全都吃进去，“是，都是我不好，我改行吗？督军和太太也交给我来处理。”

    锦夜躲开他的唇，“那凌雪薇呢，我不介意你们过去怎么样，但我介意你当断不断，让她看到希望，时不时来膈应我一下，很烦。”

    又是打火机，又是为救她奋不顾身，又是肌肤之亲什么的。

    魏良辰眼眸一凝，“我对她确实有点愧疚，但不是她说的那样。”

    锦夜心头倏然一紧，“所以，你们果然有什么，那你去找她好了，别拿我当替身。”

    “替身？”他一愣，眼神暗了暗，“什么意思？”

    “她说你曾经说我们的下巴和嘴很像，你以前总是亲她，喜欢看她穿旗袍，你对我的喜欢，是因为她不在，心中寂寞而找的替代品。”

    魏良辰抱着她的手一紧，“你信了？”

    “我信了。”锦夜面色冷冷清清的说。

    他眼睛越发的红，肌肉绷紧，手臂的青筋像要爆出来，“许锦夜，难道要我掏出心来给你看？才能让你看清我对你的心意？”

    “你对我什么心意？每次和你一起，几乎都是做那种事。”

    魏良辰又是一愣。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跟你做那种事，不去找别人？”他一副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痛的样子，“因为那是你。”

    他看着她，喉结滚动，眼神灼热，又隐忍克制，以至于胸腔震颤，声音发哑，“我不知怎么才能得到你，一开始以为你喜欢大哥，才作天作地。当我知道你对大哥不是男女之情，你知道我多高兴吗，我恨不得把整个心捧到你手上。许锦夜，我想得到的不仅是你的身，还有你的心，你的全部。”

    锦夜一震。

    被他抱着，亲着，鼻腔里全是他的气息，浸入她的身心，她喉头发哽，“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他呼吸一滞，为什么？还不是怕她拒绝自己？

    堂堂两省总督的少帅不要脸的么。

    长这么大，唯一的，没有把握的，就是她。“现在也不迟，以后我都对你好。”

    “你怎么保证就能对我好？”锦夜道，“我想要的，你未必给的了。”

    他定定看着她，恨不得亲死她，“怎么给不了，你不想做姨太太，我娶你当妻子，你不要西式婚礼，我八抬大轿去迎亲。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

    锦夜说：“我要你不纳妾，不能娶别人，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得到吗？”

    他忽然笑了笑，整个人都松了一下似的，“这就是你的要求？还有吗？”

    锦夜皱眉，“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姑姑，做不到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你有了我，就不能有别人。我死了也不能，你要为我守寡。”

    他笑意扩大，“这么霸道？”

    “是，你觉得我可笑也好，觉得我自大也罢，要是你做不到，你不要再来招惹我。”

    她起身，他按住，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深邃，像无尽的深渊，将她溺毙在里面，忽然，她手指滑过一点冰凉。

    一只鸽子蛋大的粉钻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里。

    “不大不小，刚刚好。”他亲她的脸，唇，一下又一下，眼里跳跃着火光，“你的戒指有两个名字，我的也是，许锦夜和魏良辰。”

    督军，魏太太，还有许晓芸，玉莲，后面赶过来的祁元等人，穿过回廊，进到院子，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向来桀骜不驯的魏少帅，坐在小凳子上，怀里圈着个姑娘，轻声温柔的哄，“你看，咱们连名字都是天生一对，除了你我还能娶谁，乖，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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