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北京城天气格外的冷。

    星期天，聋老太太一早起床，收拾了一下，就开始生炉子。

    她从外面墙角上堆的满满的木头堆上面抽了两根拿了进来。

    用报纸引燃后，等着木头烧的旺的时候，她才往里面加了两个蜂窝煤。

    李秀秀已经离开了十天了，她这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早饭是何雨柱那边送过来的。

    清早何雨柱起的早，用白菜包了包子。包子里加了一个肉吱吱，咬起来满嘴留香。

    从李秀秀走后，何雨柱以为收钱给聋老太太做饭，易忠海也花钱在他这里搭伙。

    他早上起来，一个人做三家的饭，实际上也就是五个大人的量，东西也不多。

    老太太在家里熬的糯糯的小米粥，配上包子吃了个半饱。

    剩下的包子她放回了灶房

    现在天气冷了，东西几天都不坏。

    吃过早饭后，她就拄着拐杖去了前院儿。

    这些天，只要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在前院儿待着。

    何大清他们已经往家里寄信了，她不信自己的孙女儿能不往家捎个信儿来。

    杨瑞华在自家门口淘豆子，准备一会儿磨豆腐。

    看到老太太往这边走，她赶紧的搬了把凳子放在了有太阳的地方，“老太太，又来等邮递员呀！秀秀才走这几天，估计没来得及写信，您也别着急！她是个有数的姑娘，能给家里寄信他肯定不能忘！”

    聋老太太把拐棍放在一边，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不满地说道：“怎么的，我不能来前院儿看看你？！！”

    杨瑞华嘴角挂着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打趣道：“能呀！您来给我指导指导，看看这豆腐咋做能更好吃！”

    她知道聋老太太虽然有些脾气，但是是个热心的人。

    聋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豆腐就是一股豆腐味呗，加少了就是嫩豆腐，加多了就是老豆腐！你这现在见天的磨豆腐还用我教？”

    杨瑞华被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嘻嘻……您老人家不是见多识广么？！”

    聋老太太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说到豆腐，你这没趁秋天的时候多买点豆子？”

    杨瑞华得意地笑了笑，回答道：“嘿嘿，买了买了！我听着秀秀的，让我家老闫骑着车去了附近的村子收了一些。够我用个大半年的。”

    聋老太太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那就好！这活计你干正好！每天不累，赚的还不少。”

    她心里明白，杨瑞华和阎埠贵虽然爱算计，那也都是生活逼的。

    这俩人一直都勤劳肯干，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聋老太太坐在前院的椅子上，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就要到中午了。

    此时，何雨柱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他来到前院叫聋老太太回家吃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喊声：“院里有人吗？麻烦帮忙喊一下后院的李老太太，她有个包裹需要带上户口本去邮局领取。”

    话音未落，那个男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聋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立刻催促着何雨柱用自行车带她去邮局。

    何雨柱见状，哪敢让老太太饿着肚子等待，急忙回到中院推出自行车，扶着老太太坐上车座，然后骑车出门。

    邮局距离四合院还有一段距离。

    聋老太太紧紧地握着户口本，在邮局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顺利完成了登记手续，并成功领取了属于她的包裹。

    这包裹大概三十斤左右，李秀秀已经付过邮费了。

    何雨柱将包裹绑在了自行车后座上，聋老太太坐在前面的大梁上，哼哧哼哧的带着聋老太太回家了。

    老太太回了院子，看着外面没有人，赶紧的催着何雨柱往后院儿走。

    “柱子，快走！小心东西让人家看见。”

    她那腿脚倒腾的飞快，一点儿也看不出腿脚不利索。

    回了家里，她又将何雨柱给支出去给她拿饭，自己在家里拆包裹。

    包裹里面，最上面是一封信。

    信不算太薄，聋老太太拆开看了看，足足有三页纸。

    现在还在用繁体字，李秀秀实在是不太会写，修修改改的，她也懒得再抄一遍，就这么寄回来了。

    实际上，信也就一页纸的量，主要就是讲了讲遇到了哪些人，自己到了哪儿而已。

    聋老太太将信收好，又开始看包裹里其他东西。

    小米是最多的。

    然后就是柿饼，核桃，红枣，枸杞，板栗这些干货！

    最下面是一件棉袄。

    这件棉袄要着重说一下。

    凤翔县那里的人少。

    李秀秀去杂货铺买棉花的时候，正好有人来卖棉袄换点家用。

    棉袄的棉花是她家自己种的，外面的粗布是她自己织的。

    一个棉袄想卖八万块，杂货铺嫌价格高，没要。

    李秀秀掂了掂重量，觉得还可以。

    主要是款式是那种长款的，能包住大腿的，在北京城也挺实用的。

    她也没多讲价，让女人又加了两斤棉花，她就直接买下了。

    何雨柱来的时候，看到眼前堆着各种各样的干货，他不禁惊叹道：“哇，这么多啊！”

    聋老太太正站在自己的梳妆台前试穿着衣服，她笑着对何雨柱说：“是啊，这些都是秀秀寄过来的呢。”

    何雨柱走上前仔细查看，忍不住感叹：“哎哟，奶奶，这可真是不少啊！质量还不错得不少钱吧！”

    聋老太太也毫不吝啬，每种干货都抓了一把递给何雨柱，说道：“柱子，你拿回去熬粥喝吧！”

    何雨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推辞道：“嘿嘿，奶奶，我怎么好意思要呢？这都是秀秀姐孝敬您的呀！”

    聋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责备道：“你这个傻子！别人看见这些东西早就抢着要了，哪像你这样还往外推！”

    何雨柱憨笑两声，解释道：“嗐，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嘛。而且我都没有好好孝敬您，哪能往回拿东西呢？”

    “没有好好孝敬我？”聋老太太轻哼一声，“你每天给我做饭陪我聊天，这还不算孝敬啊？快拿着！”

    何雨柱见聋老太太有些生气，便赶紧接过了干货，“谢谢奶奶，那我就不客气啦。”

    “这才对嘛。”聋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指着桌上的其他东西说道，“秀秀还给我买了一件新衣服，你看我穿上咋样。”

    说着，聋老太太便转了一圈，让何雨柱好好的看看衣服。

    何雨柱忍不住赞叹道：“奶奶，您穿上这件衣服真好看！感觉年轻了十岁呢！”

    聋老太太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哈哈，这孩子嘴巴就是甜！不过秀秀的眼光也确实不错，这款式，北京城可没有！衣服包着大腿，就像以前的款式，出去也不冷了！”

    ……

    何雨柱离开后，聋老太太吃了饭，睡完午觉，就穿上新衣服，手里提着和何雨柱一样的东西，朝易忠海家走去。

    此时，姜秀娥正坐在家中，一边看着孩子睡觉，一边为孩子缝制棉袄。

    聋老太太轻轻敲了敲门，姜秀娥连忙起身迎接。

    “老太太，您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不在家休息吗？”

    聋老太太微笑着走进屋，把篓子放在桌上：“秀秀寄了些东西回来，我想着给你们送点来。”

    姜秀娥本想拒绝，但当她看到聋老太太从篓子里拿出两斤棉花时，到嘴边的拒绝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接着，聋老太太又拿出一些小米，姜秀娥更是无法再拒绝了。

    “你家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吧！这些小米可是秀秀从西北带回来的，等孩子可以吃饭的时候，熬成小米粥，那可是最有营养的了！”聋老太太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老太太，这可怎么好！我这咋好意思要您的东西！”

    姜秀娥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这也四十多才有个孩子，也没个娘家人看顾！这么多年，也就是您愿意来帮我一把！”

    “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咱们娘俩在一个院儿里也算是有缘分不是！”

    ……

    不说姜秀娥是怎么哭着接下聋老太太的东西。

    就说聋老太太穿着新棉袄，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儿，院子里的人就都知道李秀秀寄东西回来了。

    等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一连着一个周的时间，聋老太太天天有包裹，院子里眼红的人就不老少。

    除了何家和易家得了老太太的东西，剩下的人是叫看到都没看到一点儿。

    有那眼馋的，比如赵寡妇就三天两头的往聋老太太家里跑。

    “老太太，我今天想借你的袜子机用下，我上次织的袜子都卖完了！”

    “老太太，我想借你的大锅用一下，我要烘花生……”

    “老太太，你家里……”

    聋老太太烦死了。

    她瞪着眼睛，手里拿着拐棍，大声吼道：“出去！！！”

    赵寡妇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聋老太太皱起眉头，继续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来烦我！我的东西不借给任何人！”

    赵寡妇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说：“可是，老太太，我们都是邻居啊，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聋老太太冷笑一声：“哼，你们这些人只想着占别人便宜，从来不想着回报。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也不想跟你们打交道。赶紧给我走！”

    说完，聋老太太转身进了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赵寡妇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满是怨恨和不满。

    但她不敢再去招惹聋老太太，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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