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一路行驶到洪市人民医院外，欧阳豪找了一个路边停车位将车子停下，一行人提着水果牛奶下车。

    灼热的太阳渐渐收敛起它锋芒毕露的光芒，比起正午的闷热灼热要舒服很多。

    人民医院作为洪市最大的医院，进进出出的车流量和人流量不相上下，哭天喊地进来一波又一波的人。

    那慧道：“豪哥，他们跟你说病房号吗？”

    “没有，”欧阳豪道，“看到短信后，上午十点回拨过去没有人接听，出发前我又打了一个，还是没有人接听。”

    欧阳豪对欧阳海夫妻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按理说晚上陪床累了，上午休息能理解，下午五点照样没人接电话。真不知道这两口子一天天的忙些什么，比他们要开店的人还要忙。

    好几年没来医院的众人，一时不知该怎么走，茫然无措站在医院平面图前，没有病房号想在偌大的医院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

    上次来医院还是欧阳静姝三四岁，六七年过去，原本三栋五层的小楼变成了五栋十层大楼。

    “二哥，我们先去急诊室问问，那边说不定会有出诊记录。”欧阳欢提议道。

    那慧道：“只能这样。”

    一行人没走到急诊室门口，被里面的人流量和伤情吓到，今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故，急诊室里的很多患者头破血流，急诊室哀嚎遍野。

    医护人员推着病床行色匆匆，推设备的推设备，抢救的抢救，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一家人在站在急诊室门口靠边的位置很久，等到急救车没再送人后才进去找人，欧阳欢见缝插针溜达护士台。

    欧阳欢道：“您好，现在有时间吗？可以帮忙查一个昨天傍晚送进来的患者吗？他姓欧阳名宏，大约六十岁男性。”

    护士刚忙完一波公交车翻车事故的患者，正累得够呛，有听到来打探欧阳宏的人，神色古怪地朝她看了眼，问：“你是他什么人？”

    欧阳欢顿了顿，“我是她女儿。”

    护士脸色变得很差，“你们一家人蛮搞笑的，昨天交了一点钱，把老人家丢在医院就不管，现在倒欠医院几百元，还是王医生认出来是他老师补交费用。”

    护士说话的语速跟机关枪一样，但欧阳欢还是听明白了，昨天欧阳宏送进来欧阳海出来点钱后续治疗没交钱，夫妻俩跟着不见了。

    猪脑子都能想明白，他们夫妻一准是逃避支付医药费，才离开医院的，老头子还想靠他养老？是打算留着以后拔氧气管吗？

    在欧阳欢承诺续交费用，很不耐烦将病房号说出来，眼睛跟盯贼一样，盯着一行人走进病房。

    欧阳静姝刚走进病房，一眼便看到靠墙病床上躺着的人，其他两个病床儿女环绕，“爷爷，还没醒？”

    欧阳豪将手中的牛奶和水果放在床头柜，心里唏嘘不已，没想到高大的父亲有一天落寞躺在病床上

    他最疼爱的大儿子竟然不见踪影，不知道等他醒了会不会后悔，曾经为了大儿子忽视其他的儿女。

    如今落到这么个下场，连医药费都是外人帮忙缴的，老大两口子不要脸的程度日益见长。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隔壁病床大爷问。

    那慧笑着说：“大爷，这是公公。”

    “我还以为他没家人呢？昨天住进来跟前还有一对夫妻，今个就不见人了，医生护士还以为嫌药费贵跑了。”大爷见几个人穿得也不算差，怎么连药费都拿不出来。

    欧阳豪夫妻很尴尬，他们把家里那些破事跟陌生人说吧？跟祥林嫂见人便哭诉，外人不会跟别人解释原因，只会添油加醋。

    刘兰玉没那么多顾虑，开口道，“昨天那对夫妻是我们大儿子夫妻，他们负责他们爸爸的养老以及医疗费，老二负责我的。”

    看戏的患者及其家属尴尬回头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有探究的视线从没停止过。

    “这样养老挺好的，孩子们负担不重，不像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们夫妻的养老和医药费全靠他，我住院几天他天天在跟前照顾我。”大爷指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说。

    “您老有福气。”刘兰玉恭维道。

    一来一回两人聊了起来。

    那慧扯了扯欧阳豪的衣角，眼神示意对方出来，把手提包递过去，“你先去续存药费，把王医生垫付的钱付了，皮包里钱应该够，别忘去主管医生了解病情。”

    “行，等老爷子醒了，我们再找他要钱，”欧阳豪道。

    他们夫妻又不傻，现在是没办法，总不能他们来了还让别人继续垫付，说出去他们怎么在洪市混。

    对待父母残忍的人，上上下下的供货商和经销商也会考虑他们夫妻的为人，对生意也会有影响。

    不过该要的钱必须要回来，老爷子手里有钱，不然最后一定会便宜老大夫妻，没道理只有他们受委屈。

    那慧拍了拍他肩膀，回了病房。

    刘兰玉道，“小豪，缴费去了？”

    “是的，药不能停。”那慧道，“还要去主管医生办公室，大哥他们在短信里没说清楚，不知道老爷子具体病情。”

    刘兰玉淡淡地说：“等会儿把缴费收据给我，钱我替你们要，再坐会你们就回去，今晚我陪床。”

    要钱不适合老二夫妻只能靠她，再者她和欧阳宏在一起几十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如今他昏迷不醒，于情于理她也应该陪护。

    那慧犹豫地说：“要不还是请护工吧？”

    婆婆的身体也不算好，陪床又是辛苦的活，要是累病了，花钱不说每天还多了一件事，想到着那慧对欧阳海和杨娇恨得咬牙切齿。

    刘兰玉摇摇头：“别浪费钱了，后续不知道什么情况节约点钱，明天你们有时间下午过来看看，没时间不必来。”

    婆婆心中有了主意，那慧也不多言。

    几个人或坐或站，围在病床周边，隔壁两床的患者和家属小声说话，眼神不定期飘过来，大概是对他们养老责任划分感兴趣。

    欧阳静姝讨厌安静的环境，她调皮的小手不断戳着欧阳欢的腰。

    “小静姝，别闹。”欧阳欢抓住侄女的手，她唯一的弱点很怕痒特别是腰。

    欧阳静姝扮个鬼脸。

    欧阳豪带着缴费单回到病房，“爸的问题不算严重需要静养，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医生说他昏睡可能是累了。”

    大家悬着的心放下。

    在医院外面吃了晚饭，给老太太准备洗漱用品，欧阳豪一行人驾车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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