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慧边往前挤边看着女儿身上青青紫紫的掐痕，疼坏了，她娇养十八年的女儿。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闲的没事干的老婆娘死老头，只知道欺软怕硬冲着年轻女生和小孩下手，要是遇到一个彪形大汉试试？下辈子就该变成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但看着女儿有条不紊处理各项事宜，她又很欣慰，以前受她庇护的小苗苗，终于长成参天大树，可以自己处理各种突发情况。

    欧阳静姝见到挤进来的那慧，眼里噙满泪水，委屈巴巴喊道：“妈妈。”

    身高比很多成年男性都要高，可距她年满十八岁还有几个月，说起来还是个未成年人，面对一群人围攻能不委屈吗？之前没见到家里长辈还没什么，这会儿见到妈妈，情绪忍不住失控。

    那慧心疼的抱住女儿，轻抚她胳膊上的掐痕，安抚了一下女儿，她义正言辞对文队说：“我女儿还没成年，您瞧瞧，这些人给孩子霍霍成什么样了？胳膊上到处是掐痕，头发也被撕了，我们要求伤情鉴定不为过吧？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开干，总要各点说法。我爸快七十的人，他骨折严重不远千里来求医，我们做子女的，为了让老人得到及时照料提前预约有错吗？”

    那慧说完，大爷大妈又开始议论，不过话题转成欧阳静姝年龄造假，他们说周边没见过未成年一米七五的，身高高的一律成年人。

    “您说的没错，今天的事儿也不怪大爷大妈，都怪挑事的人。”文队心里很烦，一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爷大妈，还想着激化矛盾，他笑呵呵赔着小心，说：“要不先让孩子去检查？”

    那慧瞥了眼文队，谁还不懂，和稀泥开始了，大爷大妈不好惹，就让受害者退一步。

    欧阳豪安顿好妻子老家来的医生护士，打车匆匆赶回医院，岳父人高马大身体健壮，他担心几人搞不定。

    给妻子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在电梯里听人说起CT室有人闹事，心里有点担心，害怕娘几个会被波及到。

    出了电梯转角，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CT室包裹严实，里面不缺乏穿着制服的警察，手上还拷着一个男人。

    匆匆一眼瞥过。

    身高优势让他一眼看到最里面的女儿妻子，特别是女儿身上的伤口还有头发，他心中的怒火压不住，粗声粗气地说，“让开。”

    他板着脸不笑的样子很吓人，包围圈里的人骂骂咧咧回头，看到是孔武有力的男人，噤声纷纷给他让路。

    “爸爸，”欧阳静姝一下子哭了。

    她头皮老疼了，还有胳膊。

    原本就心疼女儿的欧阳豪，脸色更加难堪。

    文队满脸懊恼，又来了一个狠角色，他们夫妻一个比一个难缠。

    刚刚参与围攻的人，见欧阳豪的到来，谨慎的人已经悄悄往后挪。手掌比他们脸大，一掌下去他们老骨头都要散架。

    识时务者为俊杰。

    先溜了再说。

    转眼间，中间的围观的少了大半，外层看热闹的不见少。

    CT室内那戈见到大姑父的到来很兴奋，不断和姚辉和卓伽阳说那是他大姑父。

    “你确定你大姑父是好人？”姚辉诧异盯着外面的男子，怎么看都像是犯罪嫌疑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走在大街上随时会被民警检查身份证，重点关注的对象，幸亏生的女儿不像他。

    “咳！”卓伽阳瞪了眼姚辉，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度，还当着别人家人的面说不尊重的话。

    那季华虚弱地笑道：“别看我大女婿长的很凶，其实人很好的，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情。”

    姚辉觉得羞愧，他以貌取人的毛病经常犯，老大说过他好几次。

    警察驱散围观群众，那戈推着爷爷走出CT室。

    那慧拉过他上下打量，除了胳膊上有掐痕，“小戈，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大姑，我没事。”那戈笑道，“爷爷也没事。”

    心内科医生办公室里，季大美焦灼不安，在小女儿办公室来回踱步。

    那涵手机铃声响起，是姐姐的电话。她连忙接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

    “我今天有门诊请不了假，姜宁请了半天假。”

    那涵挂断电话，站在她身边的季大美连声问，“怎么样，你爸和两小的有没有受伤。”

    “轻伤，”那涵安抚道：“妈，等会儿你跟姜宁陪着爸去看医生，大姐和大姐夫那边需要去派出所一趟。”

    计划赶不上变化，按照他们计划，现在那季华已经看上医生，在病房休息。

    姜宁陪同岳母到CT室时，看着被手铐拷住的男子，跪在大姐夫身边求饶。

    “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次就放过我吧。”

    “要是让公司知道我被拘留，肯定要开除我。”

    欧阳豪赶紧推着岳父远离，他可承受不住来自于成年人大礼。

    季大美疾步走过去，一巴掌打上去，“你爸妈怎么教你的，要是我老头子和两孩子有事，我非打死你不可，反正我一把年纪也活够了。”

    陈科长见陪着季大美过来的姜宁，再联想到患者姓名，当即汗流浃背，幸好没闹出大事。

    不然，他们医院负不起责任。

    他忙不迭小声跟派出所文队，说：“既然事情明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的意思是，在不违规的情况下从严处理，毕竟是在医院发生的，严重影响医院正常秩序。”

    面对陈科长的挤眉弄眼，文队长摸不着头脑。这种情况一般口头警告就完事儿，赔钱？又没证据他动过手，充其量只是教唆，没造成伤亡。

    在基层混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分析当前局势，陈科长的态度是两个人来了之后改变的，一个是医院的医生，陈科长想必知道此人身后的背景。

    他确实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目前看他们家的意思不调解要求处罚。

    他冲陈科长点头，带着一行人回到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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