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宾馆休息了一天宋舒茜觉得精力又回来了，又可以造作了。

    今天他们两个人没有目的，打算走到哪儿算哪儿。

    找桂芬嫂子借了辆自行车，卫建国骑车，宋舒茜在后座晃荡着脚看首都。

    两人一路从胡同穿过，留下自行车的叮铃声。

    宋舒茜好奇，拍拍卫建国的后背，“建国，咱们走一会儿，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院子”。

    两人沿着大杂院一路走，有婶子看他们是外地人，过来问，“嘿，您两位打哪儿来呀？咱这儿是四九城。您两位是哪儿的人呐？上咱这儿有啥事儿？”

    宋舒茜很喜欢四九城人的口音，说话和说相声一样，今儿出来也是想多听听。

    “婶子好，我们东北过来出差的，这不今天有时间，在附近溜达溜达，回去别人问起也有话说。”

    婶子很热情，给他们推荐了不少地方，“颐和园去了吗，那以前可是好地方，咱老百姓都进不去。还有故宫、天坛，都可以看看。

    有时间还可以去长城看看，都是咱老祖宗的智慧。”

    “去过颐和园了，真是五步一景十步一观，逛了一整天，回去都累趴了。”

    婶子注意到隆起的肚子，“哎呦，你这是有啦，那可得注意呦，长城可不能去，那儿险着呢，去西单吧，新盖了大市场。天桥市场也可以去看看，有不少小吃，还能看到一些杂耍，捏面人儿、吹糖人儿。”

    宋舒茜一下来了兴趣，这些都是她在大雍朝见过的小玩意儿，“谢谢婶子，我一定会去的”。

    告别婶子，两人继续在附近闲逛。

    看到不大的院子，住了七家人，宋舒茜很震惊，这也太拥挤。

    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一个房间，中间隔着一个帘子，就住了两家人。那晚上两口子做点什么多不方便。

    “建国，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分家，分开了找单位分房不就好了。”

    卫建国给她解释，“单位的房子也很紧张，一家人住在一起，还可以相互帮助，都有个栖身之所。如果分家了，不说别的锅得自己准备一个吧。

    铁是战略资源，非常难得，买一口铁锅需要5张工业票和12块钱，普通工人一个人的工资才15块钱。”

    “我是真没想到，现在城里住房这么紧张。”

    想到之前看到的报纸，宋舒茜小声说，“之前我不理解上山下乡，好好的城里孩子，根本没种过地，弄到农村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

    现在我明白了，城里人口饱和，安排不了这么多人，就让他们去乡下，寻找出路，也是不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十几岁时，人最冲动，无所顾忌，最容易闹事儿。

    建国，我有预感，上山下乡还要继续，力度还会增大。”

    在这些方面，卫建国一向相信宋舒茜的判断，暗自决定回去给战友提个醒，家里有适龄孩子的尽快安排工作。

    晃荡到什刹海，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湖边的绿树，宋舒茜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特权阶级，“建国，之后我们关注一下这里的院子，等时局好一点，我们买两套附近的院子，自己住或者用来投资都是很好的。”

    卫建国点头应好。

    想到什么他问“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要给两个孩子准备什么，”

    卫建国没有恶意，只是他接触的人有了孩子之后看，总想着提前给孩子准备些东西，如买房子，他们就会说，提前给孩子准备好，等大了他们娶媳妇儿用。

    宋舒茜了解卫建国，知道他就是单纯好奇，耐心给他解释自己的想法，“孩子是我们自己要生的，我们确实对他们有义务，比如好好将他们抚养长大，教他们安身立命的本事。但这不代表，我们以后的生活就要围着他们转，我们两人先是我们自己的，才是父母。

    苦谁不能苦自己。”

    这是宋舒茜从她娘亲身上学到的。

    她的娘亲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和离带着他们姐弟离开将军府。但娘亲有太多顾忌，担心以后他们姐弟被人嘲笑，担心自己照顾不好他们，担心没有了将军府庇护，他们两个会被人欺负。

    当然也舍不得父亲，毕竟，他们曾感情很好。

    这样做的结果，娘亲早早熬垮了身体，郁结于心，被病痛折磨。他们姐弟也不得不到边关避难。

    卫建国觉得宋舒茜的想法很大胆，又很有道理。

    从什刹海到天桥市场，不近，好在卫建国很给力。

    一路骑过去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两人先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才刚开门人不是很多。

    宋舒茜点了一份鱼香肉丝 、一碗炒肝、四个炸糕、四个大馒头、一份炖土豆牛肉。

    最近卫建国伤好了，胃口也越来越大，常常一顿饭比宋舒茜一天吃的都多。

    两人猜想，是灵液改造了卫建国的身体，提升了他的力量和灵敏度。最近能吃，可能是因为体内的能量不够了，需要通过进食来补充。

    四九城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很好，宋舒茜这个不吃奇奇怪怪东西的人，尝了口炒肝，都忍不住夸赞。

    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炖土豆牛肉，牛肉软烂又不失嚼劲儿，土豆吸饱了汤汁，入口即化。

    天桥市场，和宋舒茜想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这里是热闹市集，现实是有二十多个摆摊的，稀稀拉拉，东西不是很多。

    可能是受到大环境影响，毕竟做生意是投机倒把。

    这类小吃，看着有点随意，宋舒茜一点都不想尝试。她看到卖东西的人把手放进去了。

    糖人儿捏成你喜欢的模样，师傅用尾端吹起，让糖人儿成为立体的。

    宋舒茜拉着卫建国就溜了，实在是太脏了。

    她自认不是特别矫情人，但那种糖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

    这里以前有戏园子，现在那些都是封建糟粕，被处理了。现在只剩下一些比说相声之类的艰难生存。

    时代的必然，宋舒茜没什么同情心泛滥。

    一个卖面人的吸引了她，小时候她也有一个面人，捏了她和弟弟。

    这一个她要捏大老虎。

    手艺人的技术自然是好的，一幅猛虎下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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