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从集市上买了条草鱼，张斌已将鱼收拾妥当。我几刀下去，便开出了鱼肉片。找来砂锅，以豆芽菜垫底，把鱼片往上一铺。先撒好调料腌制一小会儿，再放上一些红辣椒。九成热油往上一浇，水煮鱼就此出锅。接着又炒了个醋溜木须，烧了个茄子，再配上东北大拉皮儿，还有几颗大葱蘸酱。连凉带热，只做了六个菜，酸甜辣咸，鸡鱼牛肉，荤素搭配，也算全照顾到了。

    大伙开始吃饭，在座的都是女人，只有我一个男的。女人多了，吃饭便都不矜持了。金镶玉爱吃酸，眼睛一亮，便朝着醋溜木须下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一边夹菜还一边说道：“哇，这醋溜木须太对我胃口啦！”张彬爱吃辣，满脸兴奋地往水煮鱼上招呼，夹起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被辣得直吸气，却又不住地点头，伸出大拇指表示好吃。文静爱吃甜，微微眯起眼睛，就往烧茄子上下筷子，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这烧茄子甜甜的，真好吃。”苗苗和艾又荷则哪个都不落下，苗苗夹起一块大盘鸡，眼睛放光，说道：“这大盘鸡味道真不错。”艾又荷也跟着点头，迫不及待地把菜往嘴里送。我妈对大葱蘸酱和大拉皮也是吃得嘎嘎香，一边吃一边笑着说：“这大葱蘸酱，吃着就是带劲。”

    大盘鸡甜辣口味，很符合大众口味，因离我近，我便拿勺子给每人舀了一勺。没想到这盘大盘鸡很受大家欢迎，很快就见了底。

    看到大家都爱吃我做的菜，我心里自然很高兴。见她们吃得不少，我便扭脸回到厨房，做了一盆蛋花疙瘩汤。我问她们是爱吃胡辣味儿的还是爱吃酸辣味的？她们五个都说要酸辣的，很快，一盆酸辣鸡蛋疙瘩汤就被我端了上去。她们狼吞虎咽，很快就把饭吃完了，接着每个人又盛了一小碗酸辣鸡蛋疙瘩汤。在凉汤的时候，她们都夸我今天做的饭太好吃了。金镶玉竖起大拇指，笑着说：“这顿饭吃得太过瘾啦！”张彬也连连点头，说道：“以后有口福了。”文静微笑着说：“你这厨艺真棒。”苗苗和艾又荷也跟着附和。

    我说将来苗苗会在这里工作，让她们以后找苗苗就常来，我还会给她们做更多好吃的。她们都频频点头，举起剪刀手，欢呼着。

    她们吃完饭后，都钻到苗苗的宿舍去了。我多打了两份饭，给王红瑶和贼王送过去。

    贼王现在已经能够靠墙坐着了。他吃着好药，每天都有鸡给他补充营养，我还每天给他疏通一次经脉。他已经开始见胖，脸上有了光彩，眼睛也不那么浑浊了。而且他看见我也有了反应，会向我点头微笑。他的心脏跳动比以前有力多了。我今天再给他最后一次疏通心脉，明天就要开始帮他疏通其他内脏的经脉了。我帮他疏通完心脉，感觉他的心脉已经没有涩滞，心脏跳动又强健了一些。我便告诉贼王，让他自己努力动一动，慢慢增加肌肉的力量，这样到后期我好给他做排打排毒。他似乎能听明白我的话，努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王红瑶最近在我们这里表现非常好，活总是抢着干。工人下班以后的卫生几乎都是她打扫，包括小食堂、我的办公室，甚至有时还会抢村长的扫帚打扫院子。我制止过她几次，告诉她大妞是她的师傅，大妞的活她可以代为去做，别人的就算了。因为她个人的特殊勤快很可能会养成别人的懒惰。集体的事情就要集体去做，每个人都应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了，集体的事情也就好了。

    她说她很怕闲下来，一闲下来心就慌。我知道那是因为她太珍惜现在的环境、这样的生活和工作，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失去这些。我就让她去看看书，练练字，补习一下文化。所以我给她买了小学到初中的全套课本、字典、词典、字帖以及很多的练习本、橡皮、铅笔等。让她按照书上的练习作业去完成，不会的可以问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的文化都在初中左右，会计更是上过高中，帮她补习一下文化还是可以的。所以王洪尧总是兜里揣着本书，没事的时候就会翻看翻看。

    今天王红瑶手里拿着书，可我看她心思却不在书上，目光总是追着我看。等我给她爸爸弄完了，她就站在门口，像是有什么心事。我也发觉她跟往常不一样，便问她有什么事。

    她有些紧张，掐着指甲，怯懦地说：“初五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她微微低着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怀疑有人说了她，便问她怎么了？

    王红瑶告诉我，昨天她阿爸清醒了一阵儿，问了她一句大毛和小黑呢？

    原来，这个小姑娘和被我抓到的那个像农民工一样的小偷是亲兄妹。他们来自穷苦山村，爸爸意外去世后，妈妈给他们找了个后爹。这个后爹嗜酒，经常喝得烂醉，还虐待他们俩。有一次后爹喝多了又打他们，她哥哥还了手，一砖头把后爹砸得头破血流。然后哥哥领着她从家里跑了出来，那一年她才 8 岁，哥哥才 12 岁。他们在外流浪时认识了小黄毛，小黄毛比哥哥大一岁。三个小孩一起流浪了两三年，碰上了刚从大狱里出来的贼王。贼王身体不好，想收几个小孩当徒弟，以便将来给他养老。贼王看小女孩还小，心地善良，就没让她当小偷，收她当干闺女。两个男孩拜了师，管贼王叫师傅，小女孩没拜师，算是贼王的干闺女，所以管贼王叫阿爸。原本日子还不错，贼王一边当小偷，一边教俩徒弟，偷来的钱还供小女孩上学，就让他们和和美美地过了两年好日子。但好景不长，原本就有病的贼王一下子病倒了，挣钱养家的事就落在哥哥和小黄毛身上。小黄毛悟性好，学得快，哥哥悟性差，小黄毛去偷，哥哥打掩护。小女孩要照顾贼王，学也上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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