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心斋桥商业街区是大阪着名的商业区，周边店铺林立，十分繁华。两人在各大商场转悠。秦志强说道：“梅芳，日本这边的药剂生产技术十分先进，许多人都专门采购一些常用药回去，你要不要去买一些？”

    王梅芳想到父亲的肠胃不好，每到换季时容易胃疼；母亲的眼睛老是干涩，经常要滴眼药水，正好给他们带点回去，说道：“好的呀，我想去买点胃药和眼药水！”

    两人来到一家药店，里面各种药品、保健品琳琅满目。秦志强和日本店员交流了几句，店员把他们带到一个柜台，是专门卖肠胃药的地方，秦志强给她推荐了一些胃药粉剂，又拿了一些眼药水。还有一些保肝护肝的冲剂，以及纳豆之类的抗氧化保健品。挑选了一大堆药品和保健品，等王梅芳准备去付款时，秦志强告诉她已经买过单了。王梅芳连连说道：“那不行，怎么能让你买单呢？等会回去算一下，需要多少钱我到时还给你！”

    秦志强笑笑说道：“梅芳，不用了，反正我也要买的，没多少钱！”说着让店员打了两个包，一份给王梅芳，一份自己拎着。

    回到房间，王梅芳打开自己的包，里面有一些胃药、眼药水以及一些纳豆之类的养生保健品，她对照付款单上的价目表，仔细算出价钱，又按照汇率算出折合大约一千四百多元人民币。她点出一千五百元钱，到秦志强的房间敲敲门。秦志强正准备洗漱，打开门有点惊讶。

    “秦总，我算了一下这是药的钱，还给你！”王梅芳递上一千五百元钱。

    秦志强略显尴尬，知道推却不了，只得接过说道：“嗨，梅芳，这也没两个钱干嘛这么见外呢！”

    “哪里，秦总，已经给你添麻烦了！没有你当向导，别说买东西了，我自己寸步难行！”

    “哦，你稍等一下！”秦志强返回房间，一会儿拿了一个小礼盒出来，说道：“梅芳，这是我前两天考察纺织品市场时买的，一条丝巾，听说是今年的流行款，这条送给你，一定要收下！”

    “这......好吧！谢谢秦总！”王梅芳稍一犹豫，还是收下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叫秦总了，叫强哥吧！”

    “好的，那就谢谢强哥！”

    周末，陆自明加班。叶苹苹陷入空虚之中，她难以忍受孤独，从来如此。一旦有较长时间需要一个人独处，她就会烦躁不安，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她内心对陆自明的抱怨越来越大：从建筑公司到公房公司，实权被完全削弱，没有油水，就剩一个党委委员的虚名；现在可好，从公房分公司又调到物业分公司，越来越差。油水么一点没有，事情么越搞越多，连个周末都不得安单，瞎忙活！本来想给李宁燕打电话，但人家现在怀孕了，也不方便出来逛街。无聊中又想起黄艳，原先每个周末她都会约自己活动，现在几个月也没个电话。她想想忍不住又拨打了黄艳的电话。

    “喂，黄艳姐，我是苹苹！”

    “哦，苹苹妹妹啊！”电话那头响起黄艳热情的声音，“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一起逛街啊？”

    “哎，妹妹，真是不巧，我现在广州出差，要下周才能回深州呢！”

    “哦...这样啊...”叶苹苹难掩失落的情绪。

    “等我回来空了约你哈！”黄艳一如既往的热情。

    “那...好吧......”

    晚上，叶政华携妻子商红英、女儿叶苹苹在龙象大排档参加一个家庭聚餐。叶苹苹没有喝酒，散场的时候叶苹苹走在最前面，远远看见黄艳正在服务台前买单，陈晓明和陈英俊都喝了不少酒，两人勾肩搭背说笑着。黄艳显然也看见了叶苹苹，赶紧把头转过去盯着吧台服务员，假装没看见。叶苹苹心头怒火顿时涌起，中午电话里还跟自己说在广州出差，要下周回来。明明就在深州，还编这种谎言！现在陈英俊是深房建筑公司经理，他们两口子势利眼，立马抱上新贵的大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本想上去大骂一通，但是父母亲以及父母的朋友们还在身后，不便发作。经过身边时，陈晓明认识她，假惺惺热情地打招呼：“苹苹，好久不见！”叶苹苹脸挂冰霜，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了过去。

    陈晓明不以为意，看见后面走来的叶政华，更是满腔热情地走上前去主动握手打招呼：“叶局好！您什么时候空了来我公司指导一下！上次公安的张局长还说起您，空了我来组织一下！”叶政华和陈晓明在一两次饭局上碰到过，只觉得面熟，但是叫不上名字。他是老官僚了，这于他没什么难度。他用含混不清的口气说道：“哦...x总啊，好的好的，下次叫上张局长一起聚聚！”随口寒暄两句，拍了拍陈晓明的肩膀，客气地应付过去。

    周末晚上，卢婷如约来到章哲立的新房里。章哲立让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去倒了杯果汁饮料。卢婷有点局促不安，小声问道：“哲立，你们家不会有人来吧？”

    “不会的，小婷，你放心！秀雅在这儿做完月子带孩子回娘家住了，我父母平时在乡镇上，这里就我一人住。”章哲立坐在她身边温言说道。

    卢婷略觉心安。章哲立家之前她来过许多回了，角角落落都很熟悉。不过以往都是和朱小龙一起来。四个人经常聚餐、喝茶、聊天，有时也打打牌。今天章哲立约她一个人来家，她犹豫了很久。上次在百寿山上拥抱亲吻后，两人的关系取得了实质性的突破，其间两人已多次到宾馆开房幽会。但这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尤其是四人这样的关系，一旦泄露风声搞出绯闻，她和章哲立两人在单位的名誉就全完了。因此，在他家里始终有些忐忑不安。

    章哲立用遥控器打开dVd，一首张信哲《我是真的》缓缓流淌而出。张信哲似水般细腻干净的嗓音，通过日本雅马哈立体环绕声音响播出，给人深深的震撼。在张信哲深情的演唱中，章哲立轻轻搂住卢婷，两人深情相拥。对朱小龙的极度失望，使得卢婷移情别恋章哲立。当然也是章哲立主动的，但是从内心讲，即使不是章哲立，她也可能会遇到其他人。而且即使在出轨后，她的内心并没有对朱小龙有什么歉疚或者不安，她唯一觉得歉疚的是对钱秀雅，而令她不安的仅仅是害怕事情暴露。对章哲立她一直心存好感，这种好感在四人经常性的聚会玩耍中不知不觉加深了。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有一个桥段：秋香在一众丑女中回眸一笑，顿觉惊世容颜、飘飘欲仙。其实男人也一样，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有朱小龙这种渣男做参照，章哲立自然也就变成稳重靠谱、令人信赖和爱慕的香饽饽了。

    章哲立呢，像大多数男人一样，有一颗骚动的心。卢婷与钱秀雅相比，有不同的韵味，个头更高，身材也略丰满，样貌清秀可人，性格温柔大方，对男人很有吸引力。尤其在得知朱小龙那方面不行后，章哲立这颗心更是蠢蠢欲动。自钱秀雅怀孕以来，他几乎一直处在不满足的状态。孕期么，为了保护胎儿，两人几乎没有夫妻生活。生产之后，又忙于奶孩子、带孩子，没有多少机会，也没有多少心情做夫妻之事。钱秀雅是学护理专业的，搬出医学知识告诉他，女人哺乳期分泌的泌乳素是抑制雌激素的，因此哺乳期女性的欲望很低。章哲立积攒了许久的劲头，正好用在卢婷身上。两人相互需要，相互弥补，都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床头的墙面上挂着章哲立和钱秀雅大幅的结婚照，照片中的二人都情投意合甜蜜地笑着......

    陆自明召开十二月份城西物业分公司月度工作例会。通过前段时间的调研，他和朱小龙做了工作分工：朱分管行政后勤和收费工作，维修科工作由自己直接抓，朱小龙没有异议。其他物业分公司也是一正一副的格局，日常事务基本都由副经理统管，经理当甩手大掌柜。陆自明这样的分工让他挑不出毛病，算是很厚道了，毕竟维修上的烦事琐事最多。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虽然内心互为仇敌，但面上还维系着基本的礼节。

    综合科、收费科和维修科分别汇报了各自工作。集团给城西分公司考核的收费率指标是95%，但到11月份为止，收费率只有80%多一点，与考核目标相去甚远。朱小龙在会上发了一大通牢骚，做了一大通辩解。又是收费率考核指标定的不合理啦，又把主要责任往维修上推，好像收费率上不去跟他没有毛线关系。他讲完，陆自明压一压内心的火气，想想还是要给朱小龙保留些面子，尽量平和地说道：“刚才朱经理说的情况有些当然客观存在，不过现在已到年末了，指标定的合理不合理已是既成事实。集团不可能对城西分公司网开一面，降低年度考核指标。这种情况，其他分公司也大同小异，我们还是要从实际出发，想办法，拿出措施改变这个被动局面。最后一个月，收费科要全力冲刺，把没有交费住户的清单拿出来，厘清不缴费的原因，一户一户上门攻坚。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总之必须把今年的收费率搞上去！朱副经理也要和收费科的同志们一道攻坚，做好解释说明工作。”说着看看朱小龙，朱小龙低着头闷声不响。陆自明提高一个声调说道：“朱经理！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没意见。不过维修上也要拿出点办法来吧，不能只把板子敲到收费的头上！”朱小龙低声说道。

    陆自明没再看他，继续说道：“维修上的问题导致一些住户不愿意交费的情况，也要做出改变！我的想法，立即开展一批有偿服务项目，比如老百姓家里换灯泡、换水龙头，厨房、马桶等下水道疏通，门窗维修等等。过去我们一直强调不在公共服务范围里面的不做，只服务异产毗连公共部分范畴。现在看来这些小事，是老百姓经常性碰到的。物业公司不做，别人觉得物业服务不行。自己找人吧一是麻烦二是不放心，我们开展有偿服务，让老百姓花小钱买省心，这样对整个物业服务来说也提升了一个档次。前段时间我已经和姚科长商量过这件事，维修科订出了一个有偿服务价目表，比市场收费略低，综合科也让广告公司做了大量的有偿服务小卡片，这个月收费科上门的时候可以把小卡片送到住户手中，今后方便他们联系。”

    收费科长说道：“陆经理这个办法好！这样有些欠费的住户肯定愿意交钱了。这个意见许多住户都提过，问我们物业公司为什么不能上门来维修？他们愿意出点钱，现在楼道里都是外地人分发的小卡片，墙上也涂满乱七八糟的服务电话，但是他们上门干完活都是狮子大开口，乱收费，好些老百姓上当受骗！大家意见很大，强烈要求我们物业公司统一服务呢。”

    “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总之最后一个月时间，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完成好集团的年度考核目标！这个也是事关大家的年终奖金分配的事。如果一些欠费的钉子户需要我出面上门的，我和大家一起跑！”陆自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话音未落，收费科长带头鼓起掌来。朱小龙阴暗地看了陆自明一眼，心想：哼！尽说大话，要跑你自己跑，想让老子陪你上门收费，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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