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607所，所长办公室，办公桌上一红一黑两部电话机中的黑色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正在阅读实验数据的常正阳顺手抓起电话道：“我是常正阳，爹……”

    话筒那头常百川急促道：“贾东旭一个小时前出了事故，伤很重，快不行了，你打个电话给医院问问，有办法你就回来一趟。”

    “我知道了！”

    常正阳挂断电话，一个电话打到了红星医院。

    这边老常家，常百川放下电话，对一旁满脸焦急的易中海说道：“老易，不要怪我太绝情，东旭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是人的命，天注定，正阳他不是神……”

    易中海脸色发白，额头满是汗水，身体不断的颤抖。

    他这个样子，一半是一路跑过来，体力消耗过大导致，另一半则是绝望。

    贾东旭可是他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徒弟，就是指着对方未来将他养老送终的，如果贾东旭没了，他的晚年怎么办？

    “常师傅，我知道，我知道的，如果东旭真的没办法救，今儿个我没来过你们家。”

    常百川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你一路跑回来，这么大的动静，胡同里都看到了，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

    另一边，常正阳的电话已经打通了，红星医院那头一听是常正阳，非常主动的向他汇报了贾东旭的伤势。

    老爹常百川的顾虑，常正阳当然明白。

    有时候医生亲自判定一个病人没有救的时候，不但对医生来说是个考验，对病人家属也是一个考验。

    尤其是常正阳和贾东旭还是十几年的邻居。

    出手救，救过来了，万事大吉！

    救不过来呢？

    家属嘴上说你尽力了，心里会不会怀疑你没尽力？

    所以有句老话叫医者不自医，医生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是不会给家人朋友看病的，反而会推荐给别的医生。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尽量做好止血的事，我会在十五分钟内赶到。”

    常正阳放下电话，起身冲出办公室。

    贾东旭的伤势确实很严重，根据电话里的汇报，贾东旭在今天下午二点四十三分的时候，被一块从其他车床上崩飞的铸件直接砸中胸口。

    经过红星医院医生的紧急检查，确认贾东旭的肋骨粉碎性骨折，很多断骨插进了肺里，这还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有几块醉骨插进了心脏附近的大动脉里。

    红星医院只是厂属医院，没有能力做这种手术，转院也来不及了，这年头话华夏还没有那么先进的救护车。

    寻找上级医院支援吧，人家一听这情况直摇头，能做这手术的都在手术室里，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十二分钟后，一辆吉普车刺啦一声停在红星医院门口，常正阳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往医院里冲去。

    “常教授，你来了……”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院长迎过来，两人没什么废话，直奔手术室而去。

    秦淮茹坐在走廊里，看着抢救室的方向，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衣服下摆。

    贾张氏则是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向各路神佛不停的祈祷。

    平日里喜欢闹腾的棒梗，这时候乖巧的不得了，拉着四岁的小当，静静地坐在秦淮茹的身边。

    这时从走廊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引起贾家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扭头看过去，看到走在最前头的院长，以及后面的常正阳。

    扑通！

    秦淮茹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道：“正阳兄弟，救救东旭吧，棒梗，小当，快给你正阳叔磕头……”

    常正阳脚步一顿，对身后的医生护士说道：“你们把他们扶起来。”

    说完他快步走向手术室，路过秦淮茹的时候留下一句：我会尽力的。

    常正阳其实可以选择不来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他已经发过希波克拉底誓言了，有些誓言是不能违背的。

    常正阳进了手术室，先是去洗手消毒，戴好手套，然后有护士走过来给他穿上手术服，当他站在手术台前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主动将主刀的位置让给了他。

    院长亲自做他的助手，其他医生都自觉站好自己的位置。

    这可是大神亲自动手，这样的高难度手术，平时想学都很难有机会观摩学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外面的天彻底黑了，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终于熄灭，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两名护士推着手术床从里面出来了。

    一群人围了过来：“护士，我家东旭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抢救过来，现在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有什么问题问常医生吧。”

    常正阳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往外走去，刚走出手术室，就见杨厂长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摇晃道：“小常同志，非常感谢你挽救了我们厂的子弟啊！”

    “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杨厂长不必这样。”

    常正阳看向走廊里，轧钢厂的领导都在，再往后就是易中海，何雨柱，许大茂他们，至于贾家人已经去了重症监护室。

    常正阳一边脱下手术服，一边和说道：“贾东旭的手术很成功，预计要休养六个月才能恢复，但是他的肋骨粉碎性骨折，虽然都接了回去，但是他以后不能再做重体力活了。”

    杨厂长闻言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死人就不错了。

    而且听常正阳这意思，恢复后还能上班，只要不做重体力活就行了。

    这总比瘫痪好多了，这一旦瘫痪了，家属肯定经常到单位闹事，无非就是想弄点好处罢了。

    于是杨厂长沉吟一下道：“那就安排贾东旭去仓库做登记员，李副厂长，您看怎么样？”

    站在杨厂长旁边的李副厂长点头道：“我觉得可以。”

    既然贾东旭没有了生命危机，六个月恢复后还能上班，轧钢厂的领导总算放下心了，这次的生产事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等到杨厂长他们离开后，易中海快步走过来，对常正阳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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