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门，就有人回家，常正阳得知哑巴张出现在燕京后，当天夜里就去了郊区小院。

    “找到灵宫没有？”

    “找到了，鬼玺就是开门的钥匙！”

    屋里恢复了平静，常正阳沉思片刻后感慨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既然你平安回来了，那就好好歇歇吧，不要老是待在家里，多出去转转，多交几个朋友……”

    常正阳看依旧平静的哑巴张，无奈的摇摇头，话题一转，将他被黑眼镜认出来的事，以及他和张大佛爷他们的合作都告诉了哑巴张。

    “虽然我姓常，但是在别人看来，我就是张家人，就像你一样，其实你大可以不当这个张家族长，你哑巴张要是往深山老林里一钻，谁能把你找出来？有些事靠逃避，是解决不了的，你有没有兴趣重建张家？”

    “不用了！”

    哑巴张轻轻烟头，常正阳见状也不说什么，重建张家这事，他只是随口提一句，既然哑巴张这个族长不愿意出头，那这事就算了。

    常正阳絮絮叨叨了一会后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道：“哑巴张，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虽然背对着哑巴张，但是常正阳能感觉到哑巴张的情绪波动很大。

    “活着的意义？”

    哑巴张茫然无措的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想找回我的过去……”

    常正阳转过身看着他：“那找到以后呢？”

    哑巴张再次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守护终极！”

    “守护终极？放屁，这明明就是鬼玺，或者说，当初制作鬼玺的那个狗儿的强加给你的，哑巴张，你难道不好奇终极是什么吗？不想追寻麒麟血的起源……”

    常正阳闭上了嘴，因为哑巴张竟然痛苦的抱住头，蜷缩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常正阳快步上前，将哑巴张扶起来，然后扶着他上了床，帮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沉睡过去的哑巴张，常正阳揉捏着眉心，哑巴张会有这样的反应，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实在太蹊跷了。

    一个气血混元一体，精神圆融的抱丹大高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心灵破绽？

    难道那鬼玺的精神暗示真的有这么厉害？

    常正阳心痒难耐，很想把鬼玺拿过来试一下，他知道鬼玺就在哑巴张的怀里，这东西对方一直都是贴身带着的。

    “算了，等我踏出那一步再说吧！”

    常正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有些冒险的想法，轻轻的关上门，离开了小院。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降下后，后面一场又一场的大雪，北方大地迅速变成了白茫茫的世界。

    时间一转眼就跨过了63年，进入了64年。

    今天是除夕，胡同里到处都是玩小鞭炮的孩子，不时的响起大人被鞭炮炸到的怒骂声，还有小孩子一哄而散的欢呼声。

    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

    “哥，你去哪儿？”

    “我去接个人，小月，肉圆子就交给你了。”

    “炸糊了你别怪我！”

    “没事，糊的让老三老四他们吃。”

    常正阳骑着自行车，飞快的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十分钟后就来到了郊区小院，冲进屋里一看，哑巴张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晒太阳。

    此刻他睁开眼睛，眼里充满不解，因为这是常正阳第一次大白天过来。

    “走，去我家过年去。”

    常正阳一把拉起哑巴张，对方不知所措的跟着他来到院子里。

    “上车啊，赶紧的！”

    常正阳跨上自行车，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哑巴张，示意对方赶紧上车。

    “我有车。”

    “有车你不早说，麻溜的，把车骑上，跟我走。”

    哑巴张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了后院，不一会就推出一辆满是灰尘的自行车出来。

    “我去，你这车多长时间没骑了，这么脏？算了，先去我家，有人会帮你把车洗了。”

    等到常正阳回来的时候，一家子全都跑过来，围着哑巴张打转。

    郭女士双目放光的看着哑巴张，扭头对常正阳问道：“儿子，这位小哥是你朋友？长得可真俊！”

    除了她，老常家另外两个女人，嗯，准确来说，一个是女大学生，一个是女童，目光始终不离哑巴张的脸。

    常百川却傻了眼，直接将常正阳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你怎么把族长给拉过来了？”

    “没事，现在没人能把我们家怎么样，爹放宽心吧。”

    常正阳安抚了一下老嗲后，走到哑巴张身边对郭女士说道：“娘，他叫张起灵，不爱说话，你们就叫他哑巴张好了，他一个人在燕京，我就喊他到我们家一起过个年。”

    郭女士抬手拍了下常正阳的后背，对哑巴张笑道：“你这孩子，真没礼貌，怎么能随便给张小哥起外号呢，张小哥，不好意思啊，正阳他是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

    哑巴张嘴唇翕动两下，最终蹦出两个字：“没事！”

    这时候猪猪跑进厨房，不一会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炸肉圆出来，碗里甚至还有几个藕夹，只见她将婉举到哑巴张面前。

    “小哥，吃肉圆子，可好吃了。”

    哑巴张低下头，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香气诱人的肉圆子，迟疑了一下，拿起一颗肉圆子放进嘴里，轻轻的咀嚼7起来。

    “好吃吧？”

    “嗯！”

    “还有这个藕夹，可好吃了。”

    常正阳笑容满面的看着这一幕，他觉得今天这事做对了。

    “我去炸肉圆，小月，你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好的，哥。”

    当哑巴张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铺着厚厚棉花褥子的床边，他打量着一尘不染的屋里，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渐渐的，眼里溢满了笑意。

    “吃年夜饭喽！”

    明亮的灯光下，八仙桌上满满当当的菜，鸡鸭鱼肉蛋样样齐全。

    常正阳举起酒杯道：“今天是个团圆的日子，我们多了一位家人，不论何时何地，一家人永远不分离，为我们一家人干杯！”

    “干杯！”

    哑巴张默默的举起酒杯，默默的喝完杯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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