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侄女家的试菜当然是非常成功了，堂嫂也是自己尝过之后才跟闺女说的。

    这天中午放学，学生们就跟恶狼一样冲出校门，涌进校门口大大小小的餐饮店，这脚步还没走进去呢， 就闻到一阵特别的清香，顺着香味就来到了一家小餐馆，学生们还是知道这家餐馆的，老板是对残疾人，也就其他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才有不少客人进他们家，今天怎么这么香？

    凉末家的堂侄女虽然腿脚有问题，但是智力是正常的，两口子也在这边经营快一年了，知道得抢生意，特地把炉灶放在路边可以看到的位置，旁边整齐的摆着调味料，今天跟平时不一样的就是一大筐的绿色菜，要知道其他人炒粉炒饭用的可都是黄豆芽，这就够特别的了，还特意在学上出来的这一刻炒了一盘子鲜嫩的红薯叶放风口，生意可不循着香味就上门了么？

    “老板，什么东西这么香？我要一份！”

    “你是要炒粉还，还是炒饭？”学生午休时间短，一般不是炒粉就是炒饭，一份一块钱，稍微奢侈一点的清炒一盘菜加随便吃的米饭，两块钱。

    “炒粉吧，老板快点，我肚子饿死了！”

    炒粉很快的，热油下锅炒青菜，青菜断生下米粉，米粉本来就是熟的，稍微翻炒两下就软了，加调料辣椒粉，炒匀就可以出锅了，前后不到三分钟。

    炒粉端上桌，学生就快速夹了往嘴巴里送，这味道从来没吃过，但是真好吃呀，一筷子接一筷子，都不用问，其他观望的学生就赶紧下单了，你来一份我来一份，一下就把一筐番薯叶干完了。

    “什么，没有了，老板我还没吃到呢？”

    “今天第一次，进的菜少，明天多买点，早点来！”

    “那可说定了，老板明天我还来的。”

    当天晚上堂嫂又来了，定了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20斤番薯叶，三块钱。

    周六一早，凉末就先泡上40斤豆子，这是辉哥千叮万嘱的。然后去空间挖红薯，拔萝卜，砍白菜，就是菜头也整了两颗，他馋奶奶做的干捞菜叶了，配粥吃可香了。

    到了一点钟，辉哥娜姐回来了，两人知道每天能多三块钱收入特别高兴，辉哥摩拳擦掌的要开始磨豆子。

    “哥，还没泡够时间呢。”没到时间豆浆少，然后豆腐也少，辉哥瞬间住手。

    倒是娜姐看着成堆的红薯，“红薯现在就有了，看到就想吃红薯丸子.......”那同样想吃的人是不是很多，娜姐眼神都亮了。

    “姐，做豆腐已经很费时间了......”红薯小丸子就别做了吧？

    “没事，现在不闲着么，炸完丸子说不定豆腐也好了，顺便煎点豆泡，那个喜欢吃的人多！”娜姐一语定音，手上利索的开始挑红薯，挑了一筐直接拿河边洗去。

    “哥，我亲哥，我们要这么拼么......”

    “听姐的吧，她都洗去了，去把矮凳和菜刀拿出来。”奶奶家就一个菜刀，剩下的要去凉末家拿。

    凉末一过去，旺财招财就高兴得跟了过来，幸好老屋偏厅门槛高，两小只现在圆润得都看不见腿了，正厅的门绝对过不去。

    “哦吼，这狗怎么养的，都成冬瓜了。”

    哪像冬瓜，明明是腊肠，“我们吃啥他吃啥，可不长肉么！”

    “挺好，很快就能看家了！”

    那也没那么快，娜姐拎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红薯回来了，一人一刀刷刷的开始削皮，辉哥凉末皮都削得比较厚，娜姐削得薄。

    “你俩得了，去街上，买白糖还有调和油去，还有打点粘米粉。”

    两男生赶紧放下菜刀，这会爷爷奶奶也把蕃薯藤上的叶子收拾好了，接过菜刀开始削皮，居然削得比娜姐还薄。

    “奶奶，一斤红薯放多少糖呀？”

    “没准，得看红薯甜不甜，咱家这个红薯可以少放点糖。”

    “五斤够吗？”

    “哪用那么多，两斤都有得剩......”

    红薯削皮之后还得洗一次，然后切厚片放柴火灶的大铁锅隔水蒸，凉末两人刚好买完东西回来，就凑一起烧火，顺便扔几个红薯进去烤。

    “就知道吃，把红薯藤还有那些皮收起来回家煮了猪食喂猪......”

    辉哥家养着一头猪还有一群鸡鸭，每天猪食鸡鸭食都要准备不少，伍奶奶也养鸡了，不过她最近有点想多养点，蕃薯藤太多了，凉末已经答应要是看到卖鸡仔的就买了，不过目前还没看到。

    等辉哥送完薯皮回来，娜姐和凉末已经在吃烤红薯了，整个厨房都是烤红薯的香味，爷爷奶奶怕上火，他们待会吃蒸的。

    烤红薯真好吃呀，外皮虽然烧得焦黑，剥开外皮是金色的果肉，香味更浓郁了，咬上一口香甜绵糯，好吃得不得了，凉末特别喜欢用牙齿刮贴近烧焦皮上的那层红薯，像红薯干特别有韧劲，比里面的肉还要香，焦香比咖啡还要吸引他......

    辉哥赶紧从炉灰扣一个烤红薯出来吃，太好吃了，连吃两个烤红薯大锅里的蒸红薯也熟透了，柴火灶就是火大，把蒸红薯都装进盆里，锅底下就是烧得很粘稠的红薯糖了，奶奶给三个孙子一人装了一大碗，“喝吧，一口气喝干，不上火！”

    三人只能喝了，甜得发齁。

    辉哥，“我现在相信奶奶说的了，白糖买多了。”

    娜姐踢他凳子：赶紧喝，喝完干活。

    喝完三人一人一个小盆，用铲子勺子酒瓶把盆里的红薯捻成泥，奶奶在一边监工，等红薯泥捻好，趁热往里面加入白糖，白糖融化之后再往里面加双合面，接下来就是辉哥的主场了，揉面。

    这是个力气活，但是辉哥有的是力气，从外往里揉，从上往下揉，一直揉成一个金色的光滑团子。“可，可以了吧？”

    奶奶过来揪了个小面团放掌心搓搓，“可以了，就这么大，揉均匀点。”

    “好的，奶奶！”三人洗了手擦干过来揉丸子，爷爷奶奶已经在洗大锅锅开始烧油了。

    油热下丸子，一锅顶多下五六十个，要炸20多分钟，三人还是搓得急的，就是以往干这个活都是快过年的时候，小孩子上手难免搓出些稀奇古怪的手环呀，大饼呀，小鸭子鸡蛋之类的玩意，大人也不说啥，现在，哼。

    凉末刚搓了一个手环，娜姐，“嗯哼！”

    完全没得乐趣，尽赶工了。

    第一锅红薯丸子出来的时候，即便奶奶一直强调烫，吃了上火，三人还是上手抓了往嘴里扔，不扔不行，烫手，嘴比较耐烫，不过也就那么几秒钟，适应之后就可以大口嚼了，外皮酥脆内里软糯，再烫也值得。

    “一块一斤，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看娜姐，厉害。

    “姐，你以后大学可以学会计......”

    所有丸子搓完也就不到一个小时，但是还需要炸很久，辉哥凉末刚打算休息休息，娜姐说，“豆子泡好了，可以开始磨了。”

    辉哥凉末......

    总之，今天又是一刻都不得闲的忙到晚上，豆泡也炸了一板，刚炸好的豆泡金灿灿圆鼓鼓的，辣椒粉里加点盐调个蘸料，轻轻这么一蘸，焦脆外壳里面是滑嫩的豆腐，美味呀。

    “明天收摊肯定早，都是好吃的。”

    “对，哥你说得都对，可以睡觉了么？”

    辉哥一消音，凉末瞬间坠入梦乡，梦里见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清早醒得最早的是娜姐，等凉末他们起来，娜姐已经把三轮车都装满了，她自己早市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催促两弟弟洗脸刷牙就出发。

    “不吃早餐吗？”

    “饿了就吃红薯丸子，饿了就吃豆腐脑，乖，走吧！”

    对待辉哥，娜姐就没这么温柔了，“快点出发！”

    兄弟俩对视一眼，姐姐已经完全被金钱驱使呢，然后死命的蹬三轮，这三轮蹬久了，他们都有腹肌了呢。

    轻车熟路的把三轮骑进菜市场，看守的大爷都笑呵呵的，凉末每次都给他带点吃的，所以安排的摊位一次比一次好，这次也是，大爷结果凉末递过来的半袋子红薯丸子，真香。

    两人今天带的东西少，就红薯叶，红薯，红薯丸子还有豆腐，顾客很快就上门了。

    “这是，这么早就开始卖红薯丸子了？”

    “嗯，第一批收的红薯，丸子您尝尝，好吃呢。”凉末递过来一个竹签，凉末让爷爷帮忙削得，跟牙签差不多但是比那个长，用来试吃红薯丸子再好不过了。

    顾客试了一个，点头，其他顾客也纷纷要了竹签自己试，“好吃，就是有点太甜了。”

    “哎呀，您老真厉害，这一大筐红薯丸子我一共放了不到两斤白糖，下次不放了。”

    顾客吃惊，这么甜得红薯，“就这个红薯做的。”

    “对，您买回去自己做，更放心不是。”凉末老家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做红薯丸子，这算是年货之一。

    “那丸子买点，红薯也来点。还有豆腐豆......还有豆泡？就你家这豆腐炸的？”

    “对，这不是刚好炸丸子开了油锅么，一锅炸的，好吃呢。”

    顾客用刚才吃红薯丸子的竹签又叉了一个豆泡，就是这个味，他家豆腐她都吃得出来，“来一斤，来一斤。”

    老顾客基本都认识了 ，知道试吃的这个顾客嘴多叼，她说好吃那就没啥好疑惑的了，你一斤我一斤的就卖开了，今天价高，没一会辉哥的腰包就开始鼓起来了，笑得更加真诚。

    一波顾客散去，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兄弟俩就收摊了。

    凉末拿出三轮车里藏的一个大包，里面每样都不少，“哥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我妈！”

    末妈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她搬到了林叔的房子里，离得工作的超市也不远，不过凉末没有在超市找到他妈。

    “你妈妈她辞职了呀？”

    “嗯？”林叔叔家凉末也是去过的，到了门口，就看到他妈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织着毛线，只是这织的东西？是婴儿鞋吧。

    “妈？”

    末妈被凉末的出现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脸上也有几分不自在与窘迫，“末末来了，快过来妈妈看看，怎么晒黑了瘦了......”

    凉末想说，我没黑也没瘦，但是说出口的却是，“妈你怎么辞职了呢？”

    “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身体怎么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看吗？我陪你去。”

    “不用去医院，就是胃口，胃口不太好。”

    凉末放下心来，把自己带过来的吃的拿过来，“妈，你尝尝我跟娜姐辉哥一起做的红薯丸子......”

    \"yue~~\"

    末妈突然的干呕让凉末手足无措，这，这是怎么了，真的只是胃口不好？“妈？”

    末妈缓过来，不知所措的搓搓手，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末末，如果说，如果说你要有弟弟妹妹了,你什么感觉？”

    凉末愣住了，弟弟妹妹呀，这么快？ 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为什么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心里一空？

    末妈看凉末不说话，心里紧张得不行，“末末 ，你是不是不同...意...”声音都要哭出来。

    凉末暗自叹口气，拍拍末妈的肩膀，“妈，你别急，我只是有点意外，不过你要是问我的意见的话，我很高兴，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好好疼爱他的。我也为妈妈你高兴，有个这个孩子，对你和林叔叔都好。”

    末妈眼里得泪花掉下来，凉末急了，“是不是林准他不同意，我可以跟他谈......”

    “没有，你林叔叔会跟他说得，我只想第一个告诉你，妈妈很高兴，你放心，即使有了弟弟妹妹，妈妈还是最喜欢末末你。”

    凉末，妈，还是先不要说这种大话得好，就是他也更喜欢团子一样的小婴儿。

    凉末是在林家吃了午饭才回去的，餐桌上其乐融融，到了车站，凉末还是有些唏嘘，要有弟弟妹妹了呢。

    回到家，路边停着一辆眼熟的皮卡，这是军哥的车？不是说要一个月么，时间还不到呀？

    庞军，这不是上次拿的东西都吃完了么，再来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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