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了村里,简直如鱼得水,凉末跟顾北原到家的时候,辉哥舅舅家的小孩也在,名字带个欢字,虽然比凉末年纪还小,但是脾气很犟,说欢字是女孩子才叫的名字,不让叫,所以大家都叫他又欠哥,久而久之就成钱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姓钱呢。
“哟,钱哥来了,干嘛呢?”
钱哥在收拾火钳子,冬天用得多有点弯了,他给砸直一些,晚上有用。他听到凉末叫他也不答话,要说别人叫他绰号他还不生气,伍凉末叫他一下就气性来了,自己只是名字像女孩,不像伍凉末长得就跟女生一样。
“嗯?”凉末过来拨弄一下火钳还有那个铁丝篓子。
“你别动!”钱哥赶紧检查一下,“表哥说晚上带我去抓黄鳝还有青蛙,不带你!”
抓黄鳝?凉末眼神都亮了,亮晶晶的看着顾北原,原哥,去么?
顾北原,去。
“青蛙是益虫,抓青蛙村长会不会骂?”
“抓来自己吃不会,拿出去卖才会挨骂,我昨天看到村长家孙子在那钓青蛙呢,没事。”
没事就好,后世吃青蛙可是犯法的呢。
既然凉末他们也要去,辉哥赶忙着去邻居家借火钳子,铁丝篓子也要再绞一个,这个是用来照明的,往里面加上松木就能当火把烧很久,辉哥还准备了一些松木柴火背着,去的人多自然要大干一场了。
四个人,两个头灯两个松木火把,钱哥顾北原分的头灯,凉末跟辉哥拿着火把,柴火都在辉哥身上背着,再一人一个火钳一个装黄鳝的大肚小口竹篓,“出发!”
夜晚的山村,寂静种的喧嚣,没有人声全是蛙叫,呱呱呱的叫人心烦,凉末他们却很开心,凉末嘴里说着,“这青蛙都抓了明年的害虫不会泛滥吧?”脚步却比谁都要轻快。
辉哥知道他偶尔会欠一下,不打算回他,钱哥却不会忍,“你要是有这么厉害把所有青蛙都抓起来,我名字倒过来写。就你,能抓个两三只都算运气好了。”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凉末把头灯打开,往马路一扫就看到两只青蛙一动不动的蹲在马路边上,“喏,看到没,火眼金睛。”
“你抓到再说吧。”
凉末就往前跑,刚走到眼前青蛙就跳走了。
“哧~~”钱哥嗤笑出声。辉哥出来打圆场,“走掉了也好,这两只太小了,我们挑大的抓,抓够一盘就回去。”
小的都抓不到,怎么抓大的?
这个辉哥很是有经验,以前年纪小他就很会赚零花钱,春天摘野菜去卖,夏天捞鱼钓青蛙,秋天挖山药,冬天挖冬笋,样样都精通。
“末末,你把头灯照着青蛙的眼睛,青蛙就不会动了,再走近直接用手抓就行。”
听着很容易,“只抓青蛙么?”
“当然不是,青蛙石蛙黄鳝泥鳅蛇......”
“蛇也抓?”凉末鸡皮疙瘩刷的起立,不得劲。
“那肯定,蛇卖得贵?”钱哥唰的从裤兜抽出一个布袋子,装蛇专用。
勇士,真正的勇士,不跟勇士一起走,凉末建议分开走,只有抓的东西才多。
辉哥也赞同,“末末你怕蛇的话那就走田埂吧,河边跟山脚边蛇多,我跟小欢走。”
辉哥是默认顾北原跟凉末一组的,他也确实只会跟凉末一起走,要不然这种事情能请得动他?
“那就却之不恭了,原哥,我们走!”凉末怂怂的拉着顾北原走了,他是真怕那玩意,小时候辉哥他们抓过一条美人蛇,就比大拇指粗一点点,但是有两个脑袋,他们叫他摸摸可以练胆,凉末死活不肯,后来被拖着挨到了一点皮,阴冷粘腻又穷追不舍,现在想起来都难受得厉害。
“怕蛇?”顾北原问。
凉末瘪瘪嘴,“是呀,怕蛇怕黑怕吵还怕安静和......”
凉末没说,但是顾北原知道,最怕孤独寂寞。
毕竟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凉末也是知道哪些田埂宽些好走的,但是这种宽的田埂往往杂草比较多,凉末眯起眼睛也没看到有青蛙,走过的时候就可以听到青蛙噗通入水的声音,“又逃掉了,原哥,你看到没?”
看到了 ,看到的时候已经逃掉了。“嗯。”
“怎么这么难?”凉末抓头发,不会走空军的吧,很丢人嘞。
顾北原,这个他真没办法,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两人接着往前走,突然顾北原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他穿了鞋但是感觉还是不太好。
“怎么了?”凉末认真盯着田埂呢,突然身后没脚步声了,连忙回头问。
“脚。”
脚?凉末把火把拿进,“原哥,你踩着蛤蟆了......火钳子给我,快快。”
踩扁的蛤蟆不能要了,但是凉末看到顾北原脚边的水洼里有反光,反光里一个黑点,仔细看好大一条黄鳝露着鼻尖在睡觉呢。
真的是好大一条黄鳝,整个身子都隐在泥巴水里,凉末岔开火钳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后出其不意一个用力钳住脖子那块用力一拉,大黄山扭曲着被夹了起来,挣扎得很厉害。
“篓子篓子,赶紧......”
顾北原把竹篓盖打开,配合着把今天的第一个收获收入囊中,凉末高兴坏了,凑过来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顾北原揽着他的肩防止他窜到田里去。
“我就说我们能行吧,刚才肯定是站太直看不清,我们蹲着看就能找着。”
蹲着找?不现实吧,弯着腰倒是可以,顾北原弯不了一点点,凉末只好做贼一样在前面搜索,找到了就抓进顾北原竹篓里,黄鳝抓了好几条青蛙才开张,他终于适应这个光线了。
“有点小,没关系,多抓几只,到时候大的留下,小的......”扔空间里,跟牛蛙作伴。
顾北原,喜欢就好。
两人接着找,时走时停的,竹篓渐渐沉了起来,凉末特别高兴,回去怎么做都想了八百个来回了,顾北原从来不知道就这么两样东西能整出这么些五花八门的菜单。
“原哥,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黄鳝,爆炒,炖汤?”
突然,顾北原的头灯闪了闪,然后迅速由白光转为暗黄,凉末又突然蹲下夹黄鳝,顾北原一个不稳差点从凉末身上跨过去,即便他尽力转向了,人也往旁边倒去,“原哥......”
顾北原运动神经还不错,最终单膝跪在了田里,整个右小腿给泥浆裹满了,左腿也渐湿了一些,还有就是凉末的脸,“噗!”满嘴满脸的泥浆,又腥又臭。
凉末眼睛也糊上了,瞎子摸象一样的找,“原哥!你怎么样?”
顾北原抓住他的手,“别动,我没事。”
知道顾北原没事,凉末就放心了,把手抽回去想把脸上的泥浆抹了,什么都看不清,没安全感不是。
手收一半被顾北原又牵住了,“别动!”泥巴里面有泥有沙说不定还有树枝虫子什么的,抹进眼睛里怎么办。“去河边洗洗。”
凉末瑟缩一下,“不会有蛇吧?”
“不会。”有也 不会让他伤害到你。顾北原跟凉末换了个先后,顾北原来了这么多次,河流的方向还是大致知道的,牵起凉末的手,“走!”
顾北原牵得很稳,自己的鞋子因为泥巴扑哧作响也没在意,笔直的来到河边,“下来,慢着走。”
凉末在河边站定,清晰的水流声就在脚边,赶紧蹲下来舀水搓脸,顾北原给他照着光亮,等凉末把脸洗干净了,他才看到顾北原泥封的腿,“原哥,你不洗下么?”
顾北原四顾一下,在这?
凉末歪头,在这有什么问题吗?
顾北原,你不怕就好。把火把交还给凉末,然后开始......解皮带。
解皮带?凉末目瞪口呆,脑子还没转呢,手已经抓了过去,“原哥,你干嘛呢?”
顾北原皱眉,“洗裤子。”
凉末抓狂,“你就一个腿,穿上身上洗也是一样的,光天化日下......不对,荒郊野外,也不对,总之,不能脱!”
“不能?”顾北原说话很少变语调,这次变了,很是可惜的样子。
“不能!”凉末再三强调,直到看到顾北原上扬的唇角,凉末这才意识到被耍了,“你乐意脱就脱吧,我就先回去了,晚上还挺冷的哈......”
顾北原随意在河里走了几步,“回吧。”
凉末颠颠自己的竹篓,几乎是空的,东西都在顾北原那里,不过头灯因为没电已经彻底灭了,而火把的备用柴火刚掉田里了,意犹未尽也没办法了,只能回家。
到家之后把装着鳝鱼青蛙的竹篓直接浸天心的大水缸,然后仔仔细细的梳洗了,两人才回房间。
“也不知都辉哥他们收获怎么样?”
“明天就知道了,睡吧。”
辉哥他们自然是满载而归,要不是竹篓装不下,他们都不想回家了,回的辉哥家,表兄弟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就看昨晚战利品。“咱们肯定比伍凉末那边多。”
兴冲冲的过来比,凉末还在赖床。“哥,伍凉末除了好看就是又懒又馋。”
辉哥,“末末是好看,嘿!”
等凉末终于醒来,辉哥钱哥一人一个小板凳在天心处理战利品呢,辉哥杀的黄鳝,钱哥杀的蛤蟆,血啦糊呲的,端心狠手辣。
“心真狠!”
辉哥知道他又嘴欠了,不理他,钱哥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当即站起来要换他来,“不动手的人没得吃,该你了。”
凉末,“我不……”被顾北原推着去洗漱去了,就这样刷着牙看辉哥他们处理,等钱哥大的都处理完问小的要不要得时候,凉末举手,吐着泡泡说,“我要。”
“这么小要来干嘛,养着呀?”
凉末,对,就要养着。
说归说,钱哥把小的放一边,继续处理,“咦,哥,这个蛤蟆不一样?”
辉哥凑了过来,“这是石蛙,可以做药材来着,不过有点小,再找找看还有没?”
有,好几只,只有一只大的,其余都是小的。
“都给我呗?”凉末已经刷完牙了,脸没洗。
钱哥,“不,大石蛙可以卖钱的,五块一只呢。”
“行,给你五块。”
看凉末这么痛快,钱哥又不爽了,“我……”
“难道你要涨价,这可是杀熟呀?”
钱哥不知道杀熟什么意思,但是看凉末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憋半天,“不用钱,用吃的换。”
凉末知道他喜欢喝老鸭汤,没问题,安排。
所以这顿中午饭就丰盛了,凉末冲进鸡鸭舍拎了一只鸭子过来,最近两年鸡鸭收拾多,有经验速度快,一下就收拾干净了,整只鸭子不用片开,放入大瓦罐,内里加老姜片,加黄豆跟厚海带,多加水,搁灶坑里先瓮上。
辉哥这边呢,黄鳝洗净切段,锅里多放油,油热倒入鳝鱼段煎炸,原本辉哥是没打算这么繁琐,奈何凉末一直说什么寄生虫寄生虫的,一定要炸够三分钟才行,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到了时间捞出鳝鱼段,接着炸青蛙肉,老理由,寄生虫,青蛙炸两分钟就行捞出控油。
锅里留少许底油,下老姜片,炒出姜的香辣味,下蒜粒,蒜粒微焦黄倒入鳝鱼段芹菜段斜切的辣椒,快速翻炒,加酱油盐米酒调味去腥,芹菜熟了就起锅,满满一大碟。
接下来炒青蛙,钱哥说话带点小脾气,干活嗨嗨利索的,青蛙收拾的干净,粉嫩粉嫩的肉被炸成金黄色,撒点辣椒粉就能吃,不过辉哥还是要炒制一下的,锅里放油,多下切好的蒜末和红辣椒,炒出辣椒味下青蛙,翻炒几下放盐和酱油,炒匀加水煮个一分钟就可以出锅了,青蛙香甜没啥腥味,米酒都不用放就很好吃。
当然,青菜也是不能少的,空心菜来一大把,叶梗分开,叶子单炒一盘不放辣椒,空心菜梗切之前用刀背拍几下,拍扁切长段,加碎辣椒爆炒,变色即出锅,又脆又爽,特别好吃。
汤,老鸭汤也好了,鸭汤浓郁喝起来却很是清爽,里面的黄豆海带单吃也好吃,再调个味碟放一边,夹了鸭肉出来沾一下,美味呀,这才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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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嘴巴欠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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