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坚持的住吗。」

    嗯。

    舞绫罗淡淡地应了一声，将怀里的阿巧抱得更紧了些。

    「要不要把她稍微盖一下，这么直接带出去，万一碰到人会吓到人家的吧。」

    ……嗯。

    身后的绫罗散开，将怀里的阿巧盖上了。

    「啧啧，你把你老伙计这么用，就不怕它哭出来吗。」

    ……当年，不也差不多吗。

    当年，银涟走的时候，这条绫罗也盖在她的身上。等到她的身体被火焰烧成灰，再用绫罗包了盒子带去埋了。

    如今，这条绫罗也盖在了阿巧的身上，也由着她抱着，送送她。

    舞绫罗觉得眼睛有些酸，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流出来。

    唉，怎么又想起来了，希望她不要介意我没哭。虽然和她说好了，但是怎么会忘记她呢。

    系统，我们去无妄坡吧。

    「正在定位——无妄坡。」

    ——

    “唉，找了半天根本什么都没找到。”重云跟同伴们汇合，无奈地摇了摇头。

    “按道理来说，老师现在的情况是走不了太远的啊。”行秋支着下巴，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年人总是能在他们打听到消息之前离开。

    “唉，希望这最后一条消息能有点用吧。”香菱也摊了摊手说道。

    “lulu！”香菱身边的小熊像是发现了什么，拽了拽香菱的衣角。

    “咦，锅巴你发现了什么吗。”香菱低下头，看见锅巴拉着她的衣角，指着远处的身影。

    “那个人，看上去好奇怪。”香菱顺着锅巴指过来的方向，有些疑惑地说道。

    “为什么会有人身上着了火还不紧不慢的啊。”行秋也觉得很奇怪。

    “我们直接去问问不行吗。”重云见他俩一副踌躇不前的模样，奇怪地问。

    “你想的也太容易了吧。”行秋摇了摇手指，“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我们贸然上去，万一惹恼了她怎么办。”

    “所以？”重云问。

    “当然是躲起来偷偷观察啦。”行秋抬了抬下巴，自以为自己的方法非常合适。根本没看见重云和香菱无语的眼神。

    “好了，注意隐蔽，她要过来了。”香菱连忙拽着还在得意的行秋，蹲进路边的草丛里。

    “就藏在这里？”重云蹲了进来，感觉这个藏匿点似乎不太靠谱。

    “放心吧，我在抓野猪的时候都是这么藏的。没人比我更会隐藏自己了。”香菱说道。

    “怎么感觉更不靠谱了……”重云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但事已至此，只能躲在这里了。

    舞绫罗什么都不知道，依然保持着稳定的步调走在小路上。

    “她来了。”行秋激动地搂住了身边的同伴。

    “等下……行秋，别离得这么近……”重云的鼻尖被行秋的发丝扫了两下。

    “阿嚏！”重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同时身体失衡，摔了出去，正巧摔在舞绫罗的身前。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我不是故意的……”重云有些慌乱地捂住了脸，想要逃避这发生的一切。

    咦？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重云抬头看去，舞绫罗正微笑着看着他。重云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莫名的，重云感觉她很熟悉，她的笑容，有种很慈祥的感觉。好奇怪，自己应该没有见过她才是啊。

    舞绫罗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有再多说什么，离开了。

    “喂，她都已经走了，她确实很好看。怎么，你看上她了？”行秋戳了戳重云红透的脸颊调侃道。

    “你在说些什么呢。”重云连忙甩开行秋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反驳道。

    “好啦好啦，这么大反应干什么。”行秋耸耸肩，“不过你跟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有发现什么吗。”

    “没。我敢肯定我以前没有见过她。”重云摇摇头，遗憾地说道。

    “唉，别再发呆啦。”香菱说道，“想要要来点摩拉肉吗，刚做的，还热乎的。”

    “行吧，来一点吧。”

    他们没有注意到，舞绫罗衣摆上的火焰熄灭了。

    ——

    「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在路上碰到熟人。还好你现在这副样子他们没见过，不然的话可就麻烦了。」

    嗯。

    「你多说几句话嘛，你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

    舞绫罗不再言语，系统也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望舒客栈里，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的样子，好像非常热闹啊。

    “摇滚时间到！”一声呐喊过后，激烈的鼓点紧跟着响起。

    似乎是一场音乐会。

    舞绫罗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嘴角微微扬起，又踏上了前往无妄坡的路上。

    发尾的火焰熄灭了。

    ——

    “你好，问问你有见到一个这副模样的老婆婆吗。”粉色头发的少女拿着一张画像问道。

    舞绫罗摇了摇头。

    虽然这上面的图像正是老年状态的舞绫罗，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没有见到过。

    “那好吧。”烟绯有些失望地收起了手中的画像，还想问问对方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就只看见对方的背影。是错觉吗，感觉她身上的火焰是不是小了一些。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烟绯没有多想，继续寻找下一个人询问。

    ——

    无妄坡

    “你去那里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双马尾的少女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舞绫罗没有回应她，毕竟她现在已经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根据系统给予的地图来确认自己所在的方向。

    正巧与胡桃擦肩而过。

    “你——”眼见舞绫罗即将离开，胡桃急忙上前想要拦住她。

    “是胡桃吧。”舞绫罗的声音让胡桃愣住了。

    “我早便料想到有这一天，倒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也许，这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舞绫罗转过身来，火焰熄灭的双眼里空洞无神。

    她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胡桃的脸颊，似乎摸到了什么湿润的液体：“倒是没想到我这副样子你也能认得出我。胡桃看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准了。”

    “我看人都是看的灵魂。你的灵魂没有变……我当然认得出你啊。”胡桃这么说着，虽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对方的灵魂样子与身体完全不同。

    “说起来，还有好多放心不下的，倒是再没机会了。不过，有你来为我送行，我倒是安心不少。”舞绫罗听不到胡桃说的话 但还是微笑着，“剩下的路，我想要自己走。可以吗。”

    “不行，这是往生堂的规矩……”

    舞绫罗的手指抵在胡桃的嘴巴上，接着说道，“我还会回来的，我保证。”

    “好吧，就只有这一次哦。”胡桃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下一次，我一定会缠着你来往生堂的。”

    “嗯，一定。”

    ——

    就在这里吧。

    舞绫罗抱着阿巧，将她放在草地上，这是处隐蔽的地方，但同样，也是处优美的地方。很适合长眠的地方。

    系统，倒是忘了和你道别。

    「宿主，再见。」

    嗯，再见。

    舞绫罗心口的火焰猛地燃烧起来，将整副身体以及阿巧都点燃了。

    待到火焰散去，似乎什么都没有留存下来。只留着那条鲜红的绫罗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检测到宿主已死亡，系统自动脱离中——」

    一片彩色的花雨从空中落下，落在鲜红的绫罗上。

    ——

    “还没找到吗。”凝光坐在椅子上，手指点着桌面，似乎有些焦躁。

    “抱歉，凝光大人，我们已经尽力去找了，可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唉……罢了，这场对局终究是我输了。”凝光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桌上放着一封信。

    “若三天不见我，便不必去寻，我已魂归故里。”

    ——

    “「博士」，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

    “当然，毕竟，我可是得到了很合适的资料啊。”

    “就是不知道「祭司」，会不会生气呢。”

    “她可是，最宽容的存在啊。”

    ——

    “「富人」大人，您吩咐的我们已经办妥了。不过……”

    “不过什么。”黑发的儒雅男人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淡漠地开口。

    “「珠钿舫」这个生意，没什么利润，不知道大人为什么……”

    “她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

    空无一人的「珠钿舫」，被一发从天而降的冰棱，贯穿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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