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五更时分,严颜首先率领一千军马,悄悄出关,走小路进入山中,来到张合必经之处,隐匿起来。
严颜虽然没有在葭萌关镇守的经历,但他作为西川有数的名将,在军中服役数十年,对西川的山川地理非常熟悉,让他领兵穿插迂回,自然是手到擒来。
第二天上午,天已大亮,黄忠却在军营酣睡不起。
霍峻作为荆州的晚辈将领,素知黄忠之能,但他见黄忠如此行止,也有点怀疑他是真的有点老迈了。
直到张合到关下搦战,黄忠才慢悠悠地起床,不慌不忙地洗漱并吃完早餐,这才引军下关,与张合对阵。
张合本来是身先士卒,一直在强攻葭萌关。
因为霍峻和孟达都不是以武功见长,挡不住张合的冲杀,只能用弓弩和人数去阻挡,兵员和弓箭的战损很大,甚至伤亡人员的数量,还在攻击方张合之上。
葭萌关本来就兵力不够,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张合把兵力和弓弩耗光,那时就守不住了。
张合用兵谨慎,但并不缺乏勇气,他早就发现关上有援兵到来,今天并没有出阵强攻,而是在关下摆开阵势,派人骂战。
一个时辰过去,正在张合等的不耐烦之时,黄忠领兵出关迎战。
张合不强攻关城,就是害怕张飞或者赵云前来救援,除了这两人,谁来救援,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其实,他也知道曹洪的意思,让他领军前来攻打葭萌关,就是想让他调动刘备的兵马,最好是派张飞前来支援,曹洪就有机会重夺瓦口关。
看到出阵的是黄忠这员老将,张合心中有点失望,虽然并没有轻视之心,但也定下心来,决定先胜了黄忠再说。
张合可不是一勇之夫,并没有急于出马与黄忠交战,而是洒笑着对黄忠说道:
“刘备真是军中无人,你许大年纪,不在家中安享晚年,反而在战场上搏命,真是可怜可叹!”
张合用言语撩拨黄忠,就是让黄忠发怒,盛怒之下与自己死战,他才有机会阵斩对方。
果然,黄忠受不住激,大声回骂道:
“竖子欺吾年老!吾手中宝刀却不老!”遂拍马向前,欲与张合一决高低。
张合自然不畏,挺枪来迎,二马相交,约战二十余合,张合并没有占得丝毫便宜,心中暗暗称奇。
张合不能速胜,打定主意用体力拖垮黄忠,拿出他最拿手的防守反击战术,出招更加严谨。
又斗了十余合,黄忠不见疲倦,反而越战越勇,张合全力招架,才能勉强打成平手。
忽然,张合军背后喊声大起,原来是严颜抄小路迂回到张合军后。
等到张合余黄忠交战正酣,严颜领兵杀出,两军夹攻,张合心慌,再也挡不住黄忠的大刀,大败而走。
黄忠和严颜一路追赶,张合兵退将近百里,方才停下来,扎下营寨。
张合一阵战损千余人,心中痛惜,好在他派到瓦口关收拢败兵的校尉回来了,带回来两千余名精锐,兵力反而见涨,就安下心来,坚守营寨与黄忠对峙。
黄忠、严颜一见张合稳住了阵脚,也不强攻营寨,也不回关内,就在离张合营寨十里处扎下营寨,与张合相持,俱各按兵不动。
曹洪听知张飞并没有离开瓦口关,而张合又输给了老将黄忠,心中大怒,就想要剥夺张合的兵权,并且治罪。
郭淮一见曹洪又耍任性,职责在身,不能不管,只得出来劝阻道:
“张合虽败,但军力犹存,如果将军相迫太急,必叛投西蜀;反为不美,不如遣将助之,就如监临,使不生外心。”
曹洪的能力并不出众,胜在对曹操忠心耿耿,多次救过曹操的性命。
曹操虽然对他重用,但也不放心他单独领兵,以前一直是让徐晃作为曹洪的副手,替曹洪冲锋陷阵。
徐晃立下的功劳很多,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将,自不能在在曹洪手下听用了。
曹操不放心曹洪单独领军,又挑选了年轻且名声不显,但文武双全的郭淮,做曹洪的行军司马。
这次曹洪与曹休一起领兵来支援夏侯渊,夏侯渊让曹洪来接管张合的防区,把曹休留在身边历练。
对郭淮的建议,因为是曹操给他配的助手,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曹洪与张合并无私仇,只是性情不合,倒也没有把他置之于死地的意思。
就听从郭淮的建议,刚好夏侯惇之侄夏侯尚,也在曹洪军中方历练,一直想要领军出战,但没有机会。
这次有了出战的机会,曹洪就令夏侯尚引五千兵,前往张合寨中助战。
夏侯尚第一次单独领军,不敢有误,即时起行,到了张合寨中,问及军情,张合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失败,老实回答道:
“老将黄忠,甚是英雄,更有严颜相助,因此败绩,将军不可轻敌。”
夏侯尚是历练来了,也不敢擅作主张,就听从张合的建议,合兵一处,与黄忠对峙。
黄忠听知夏侯尚领军前来助张合,遂留严颜守寨,自引军马出营搦战。
张合本来是坚守不出,但夏侯尚年轻气盛,力主应战,只得跟着夏侯尚一起来到阵前。
夏侯尚练得一套刀法,自认为武艺高强,看到黄忠也是用刀,见猎心喜,就让张合掠阵,自己要亲自出马与黄忠相斗。
夏侯尚刀法得到夏侯渊亲传,以快取胜,现在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动起手来平添几分威势,但刀法稚嫩,在黄忠眼里还算不得什么。
夏侯尚与黄忠相斗十余合,其势如虹,黄忠气力不加,引军败走。
二将赶追赶十余里,夺了黄忠营寨。
黄忠又后退十里,草创一营。
次日,夏侯尚要领军进攻,黄忠却已经来到营前搦战。
夏侯尚是夏侯惇之侄,与曹丕相善,在曹操的心目中分量不轻。
张合可不敢让他发生意外,屡劝不住,看他又要出马迎战,只得跟在身后保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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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 汉中之战(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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