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愤怒充斥在了脑海中,有些回忆,是不敢回忆的过去。
一个人的情绪,究竟能在经历怎样的事情下,而达到濒临崩溃的地步。
“错了,这一切都是错的……我早说过,我们命该如此……呵呵。”
死尸残骸,如山似海。血灌江流,见之怎忘!
“孩子啊,快走吧!他们已经打过来了,守护咱的军人……全死了!这个国家,已经完了……”
一句句回忆的话语,一声声脑海中的鸣音,刺激着那身体里一条又一条的神经。
旅者站在这里,站在这荒凉的土地上,久久没有动作。
无人知晓他在干什么,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做出一些了断,才能疏解一下,自己从始至终,一直以来都隐忍在内心里的愤怒。
“我踏遍过许多的国家,走过许多的城市,路过无数的城镇,其中,你们……莫斯拉,是最为令我感到独特的一个。”
旅者开口道:“我知道战争的源头是你们……”
在说的过程中,旅者一步又一步的走来,缓缓靠近着对面的人们。
“同时,一切的灾难,也是你们造成的……”
一句一字,字字咬牙的言语落入在了不远处猛虎的耳中,他表情略带不屑,仿佛没有太在意似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吹了一下后,便百无聊赖的回复道:“哎!我说,还打不打?有这点闲心说话,不如赶快看看你们身后的那几个伤员吧,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我把这一堆废话说完,同时,我也没心情听你在这里满嘴喷粪!”
猛虎一顿嘴炮下来,说的那叫一个目中无人,无比狂妄,对于他来讲,旅者嘴中的那些所谓的战争,又或者是什么苦难,简直就是个过家家听到的词汇一样,真搞不懂他在摆什么苦情的戏码。
可随即,还未等猛虎的嘴炮刚过几秒之时,下一刻,他便感受到,此刻间的气氛,变的有点不对劲了……
他们看向那不远处的旅者,只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如铁一样的神情在看向着自己,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如个矗立着的死人,站在那里久了之后,一种渗人的感觉渐渐爬向了众人的后背。
他们也不理解,一个声音颇为少年但又有些沉闷,甚至是冰冷的人,是发了什么样的疯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朋友,我给你一句话,你听听看吧。”
猛虎未急着开打,而是就着旅者的话题试探一下,他说道:“那些所谓的战争,不过就是门生意,武器,子弹,钞票,都是对等的,挂上勾的,你能理解不,人命啊,那是不值钱的,毕竟,这里是莫斯拉啊,生死之城,你没听说过?同样也是科技最发达的城邦,你也没听说过?”
猛虎按照他的经验以及理解,说出了他自以为是的言论,就好像说出了什么人间的大道理一样,看透了这世界的本质。
可对于不远处的旅者来说,这样的一番话,让他的心,更加冷冽了下来。
“人命,能与金钱扯上联系,这样的道理,我始终都不会去认同。”
“呵,兄弟,莫斯拉就是这样,是利益的抉择,你要不然生,要不然死,曾经也是,现在也是这样的铁律,谁也无法去违背的,哪怕是那个统治者,那也一样!”
猛虎如此说道,但一说到那个莫斯拉的统治者时,他貌似嗓音也提高了几分,虽然没有怎样的愤怒夹杂在其中,但还是充满了不屑般的语气,将这三个字给呈现了出来。
“统治者吗?我迟早会见一见他的……”
“哎!我说兄弟,刚才你的那些话,我可都好心的尝试回应给你了,给了你一点解释就够了,你真当自己是块料了?见他?哈哈哈,你恐怕连真正的莫斯拉之城都进不去,还想去见他!?”
猛虎是越说越激动,貌似比刚才的旅者还要激动几分,他在嘲讽,在讥笑。但为何?一说到莫斯拉的统治者,便人人都是如此这般之态?这一现象也让旅者一时无法理解,但或许,也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吧。
“你们……也是想要活下去的人,活生生的人。”
旅者越走越近,已然只差20步的距离,便能站在猛虎的面前。
那一种悍不畏死的架势,丝毫没有犹豫的步伐,也让猛虎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也突起了一丝忌惮。
“不怕死的疯子,给我上,宰了他!把货车夺回来!”
一群人蜂拥而至的冲了上去,已然一副比旅者更加刚猛的模样。
手中的钢刀闪烁着凌冽的寒光,举起来,砍下去,他们想的就这么简单。
随着越来越接近旅者,那砍下去的钢刀,想象着能切断旅者的一条手臂,却猛然间,只发出一声巨响,落在了众人的耳中,包括那名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匪徒。
“什么!”
只见,那把钢刀落在了旅者抵挡的一条手臂上,明明是结结实实的一击,砍在了面前之人的胳膊上,却怎么也摁不下去,还未思考多久,旅者便右手抓住了匪徒的手腕,往后一拽拉直,左肘顺势一砸,撅折了他的一条手臂。
“啊!”匪徒难忍其痛,武器不自觉的从手中脱落,被旅者接在手中,顺势一抹。
那一股鲜血便从他的喉咙里喷涌而出,直至成为了一具尸体,倒了下去。
干脆利落……
仅有这一个词语,处在众人的心中。
那搀扶德克与少女的两名手下,看到这一幕时,皆是一股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时,一名手下,便想起了德克先生曾经在旅馆时,对他们所说的一句话。
“莫非,他的实力……”
没等他瞎想什么,旅者便已经拿着那把钢刀,向前冲了过去。
只见众多匪徒围绕在他的周围,而他所过之处,譬如无人之境般,死伤遍地。
“是个硬茬子……”猛虎如此一说,便也提着钢刀凑上前去,随着步伐越来越快,只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时。
旅者在砍死一名匪徒后,转过身来一看,咚的一声,他貌似被一头蛮荒野牛撞在了身上,立刻被震飞出了原地,坠在那满是沙尘的土地上,口呛不停,甚是狼狈。
“居然能站起来?还挺他妈的硬啊!”猛虎活动了下肩膀,费劲的说道。
从刚才的感觉上来讲,根本不对劲,他仿佛撞在的不是一堆肉上,而是一块铁,一块坚硬无比的钢铁上。
只见旅者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风衣解开,刹那间,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旅者的风衣内部,是一身精致的铠甲包括了全身,颜色漆黑似铁,闪光发亮,而那此刻的风衣,也犹如一件黑色的披风,肆意被狂风吹拂着,照耀在众人的眼中。
此情此景,所有人大吃一惊,纵然也能知晓,此等之物并非凡品,至少,猛虎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装备,德克他们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现在,我们接着来……”
旅者如此说道后,便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众人霎时间感到异常的寒冷,是因为那身从未见过的甲胄吗?不,他们见过很多,但像这样武装到能让人感到刀枪不入,甚至乃至于绝望的,只从莫斯拉的唯一一支军队里感受到过……那是一支名为传奇的军队,只属于统治者,也唯有莫斯拉统治者一人所创!
“你……究竟是谁?!”
猛虎如此问道,而旅者却并没有回复。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很多次这样的问题,但都没有答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知道,自己醒来时,便是在一群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尸堆里……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了一辆皮卡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耳目。
猛虎周围的兄弟一见是自家的车辆,便欢呼雀跃,一个个神情抖激动了起来,可随着汽车的路线,乃至以越发加快的速度朝他们袭来时,他们便顿感不妙,尤其是猛虎,在那一刻差点被撞上的瞬间,他向着侧方一闪,躲过了这一劫。
“快上车!”
坐在车上的大姐头一声吼叫,十分响亮,搀扶德克与少女的两名手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即刻便向那里所尽之能的走了过去。
“快!”大姐头又一声催促,就连车上的莱克与达斯都下来帮忙。
“快走,我们护着你们!”
莱克拿着钢刀站在二人身旁说道,这也使得二人加紧了速度,在观察着伤员的情况时,将德克和自家的大小姐送上了车里。
而旅者,他也很识得现在的情况,他退到货车的一旁,跳了上去,从其中一手抓着一大袋用编织袋包装的粮食,其目的很是明了。
一名匪徒急了,便冲了上去,哪知旅者将那一把抓来的粮食瞬间甩扔在了那名匪徒的脸上,其力道之强,速度之快,那名匪徒的脸瞬间被那大袋粮食砸的鼻骨断裂,甚至脸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而那一大袋粮食,正是一大袋大米,而此刻,已然成为一堆崩洒在土地的点点碎块。
见此情景,又一名匪徒想要冲上前去,而只见,旅者又拿起一大袋的粮食,正准备想要扔时,只听一声猛烈的惊叫声传来,喝住了在场的众人,包括正想要砸人的旅者。
“住手!”
众人看向猛虎,而猛虎也着急的看着那一大袋粮食,那可都是命和钱啊,就这样去送的话,那岂不是白忙活一趟,甚至回去后又该怎么去交代?
“你拿!拿走!这袋粮食送你了!”
这句话,空前响彻,将一群手下都听的有些发愣,但过一会儿,他们便反应了过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旅者。
而旅者眼扫下方,随后,没有多做什么思索以及停留,便又二话不说的将一袋粮食拿在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上。
他在看猛虎与这一群人的反应……
“拿走!这也可以,不过这是最后一袋,你要是在敢拿,我也就敢鱼死网破,大不了一起死在这!”
猛虎如此说道,语气与神情已然紧绷到了极点,是的,他极为看重这一货车里的粮食,不仅仅是看重,更是关乎到自家维特斯首领一个计划,现在计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唯一重要的,就是这一车的粮食,这可极为重要。
旅者自然知道,此刻不能得寸进尺,一旁还有伤员在及,不可怠慢。
即刻,他跳下车,将那两大袋粮食扔在了皮卡的货箱上,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伴随的汽车的发动,逐渐离去,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模糊,再也无法看见。
而猛虎,他跳上货车后背的车厢,查看了几下里面的物资,大体还算得当,除了那三袋大粮损失的过于严重以外,其余的根本不会影响帮派里的秩序生活。
“快!开着这辆车,从荒漠里驶回去!”
“是!”
两人坐上货车,而其余的人则是驾驶着皮卡,并没有按着原路返回,而是凭着自己的此片地区的记忆与经验,从荒漠之中开出一条道路,往回前进着。
而在回去路途中,猛虎将腰间的对讲机掏出,对其说道:“头,计划完成了,只不过比预期差了许多,多死了几个弟兄……”
此话说完,未等几分几秒,对面便传来了回复:“无妨,粮食回来了就行,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步……要步步为营。”
“明白。”言罢,猛虎将对讲机收回,沉吟思索了起来,只见,他的手渐渐的蜷缩了起来,合成了拳,看似想要砸些什么,但又迅速的忍住了,最后又重新握在了方向盘上。
“那么多弟兄们的命啊……维特斯,你要是不成功,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他的心声所想,也只敢是心声,他同样也是叛军,也是一名叛徒,可他这一生,不仅背叛了莫斯拉,又背叛了跟随自己长久以来的兄弟,以及战友。
“这下,可真的算是没有回头路了……呵,错了,或许从一开始,在成为莫斯拉军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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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逃离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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