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穆义愤填膺,小小的身子在拉苏容妘时力气大的很。
她身子本就没什么力气,倒是真的被宣穆给拉的站了起来。
可是,且不说裴涿邂会不会愿意管她的事,她手腕上的伤口,如何能被裴涿邂看见啊?
她忙要将宣穆拉回来:“你安生些罢,裴大人忙得很,哪里有功夫来管咱们的事呢。”
宣穆却是摇头:“不是的,裴姨夫不是怕麻烦的人,在裴府之中有人欺负你,他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苏容妘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别扭,应该是说,裴府之中若有人仗势欺人,裴涿邂身为家主不会轻饶,更不会袖手旁观。
宣穆实在是要坚持,整个人似小牛犊子一般有力气,竟是硬生生拉得她出了门去。
苏容妘是万万不能去见裴涿邂的,她手撑在门框上,而后用力将宣穆拉回来。
“小兔崽子,娘亲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
宣穆不说话,硬要将她往前拔,似拔萝卜般用力扯。
可他即便是冲劲儿在猛,也终究是个孩子,拗不过苏容妘,只是在即将要失望之时他抬头看到了阁楼之中立着的人影,当即眸色一亮。
“裴姨夫!”
小孩子的声音都是尖锐且吵闹的,宣穆此前从来不会如此,但如今这一嗓子倒是将他小孩子该有的嗓子给展现了出来。
苏容妘吓了一跳,忙要去捂他的唇,但却还是慢了一步,宣穆对着上面的人高声喊道:“裴姨夫,有人欺负我娘亲,求姨夫帮娘亲做——”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便被苏容妘捂住了嘴,尽数化成了呜呜声。
但这动静如何能惊动不得上面的裴涿邂?
他闻声垂眸,便是看到院中他们母子两个闹在一起:“在闹什么?”
苏容妘来不及去气裴涿邂怎得生了一双好耳朵,只能勾起一个略显尴尬的笑,放大了声音回:“对不住了大人,扰了你清静,我这就带宣穆回去。”
言罢,她捂住宣穆的嘴就往屋中拖,可裴涿邂却是在此刻发话:“你拉着宣穆做什么,一起上来回话罢。”
他声音低沉,分明不大,却是能清晰地传入苏容妘的耳中。
她装作没听见,仍旧拉着宣穆往屋里走。
只是她刚将宣穆扔到了屋中,阁楼下的守卫便已经到了她面前:“苏姑娘,家主请您上去回话。”
苏容妘面色一僵,下意识朝着阁楼上去看,却好似看见裴涿邂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好似再说:“躲啊,怎么不躲了?”
苏容妘闭了闭眼,多少有点绝望在里面。
她想过会在夜里同宿时,被裴涿邂发现端倪,想过在寻常相处中,被裴涿邂抓到现行,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想过,会是宣穆将疑点送到裴涿邂面前去。
更没想过,在她被发现拆穿之时,可能只有自己一人承受裴涿邂的滔天怒意,嫡妹这个罪魁祸首姗姗来迟。
待苏容妘被带上了阁楼,裴涿邂只是淡淡扫过来一眼,宣穆便拉着苏容妘的胳膊凑到跟前去:“裴姨夫你看,昨夜有人欺负我娘!”
苏容妘闭了闭眼,心中无奈又绝望。
偏生裴涿邂又问:“欺负?如何欺负的。”
宣穆要扯苏容妘袖子,却怎么扯也扯不下来,苏容妘道:“裴大人不必信这些的,是宣穆太过担心我,草木皆兵罢了。”
宣穆不服:“我不是草木皆兵,我是说的事实,娘亲,裴姨夫是最清正之人,你为何不愿将受欺负的事告诉他?”
他对着裴涿邂拱了拱手,认真而笃定:“娘亲手腕有伤,究竟是不是被人欺负,姨夫一看便知。”
苏容妘抬眸去看裴涿邂神色,便见他当真没有坐视不理的意思,甚至放下手中公文:“既如此,便看一看罢。”
她还想开口再拦,可宣穆却是不让了,硬是将她白皙的手腕给露了出来。
苏容妘的腕子很细,虽说之前做的都是粗活,但来京都这段时,便已经将从前过苦日子时留下的痕迹尽数退散了去。
故而如今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腕上,赫然有一处红痕,甚至细细看去,还能看出指痕来。
苏容妘头蹦着疼,脑中混乱得很,既是在担心裴涿邂在反应过来后的怒火,又是在后悔,若是早知今日会被发现,那昨夜又何必与其欢好?
宣穆看到那红痕,似只小公鸡般雄赳赳气昂昂抬着头:“姨夫你看,我不是草木皆兵,分明是确有其事。”
裴姨夫之前与他承诺过,若是娘亲再受伤,一定要赶紧告诉他,他会做主的。
宣穆在心中暗暗期待,将背后欺负娘亲的人绳之以法,叫娘亲再不用瞻前顾后!
他期待地看着裴姨夫抬眸看过来,在视线短暂听过后,却又……若无其事转走。
“看着算不得什么伤,宣穆,可还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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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早知今日,昨夜何必任他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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