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少夫人买的不是桃花蜜膏，而是更红艳一些的山茶花蜜膏。”

    看见刘氏有了兴致，林采薇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罐子。

    当着刘氏的面打开来，里面是深红色的膏体，她赶紧介绍一番：“少夫人气血两虚，本应该脸色苍白，她特意来开了补血的方子，又每日涂抹这个山茶花蜜膏，所以看上去白里透红。”

    这一点，刘氏可是亲眼所见的，所以问道：“这个蜜膏不仅可以涂抹全身，还可以涂在脸上？”

    “对的，只是，老夫人还是少涂抹一些在脸上比较好。”

    “为甚？”刘氏问着，已经伸出手接过了白色的罐子。

    “老夫人气色这么好，看着已经是二八芳华的小娘子了，如若搽了膏子，让京都的其他夫人不得怄死啊？”

    “还有多少，本夫人都买了，你可不许再卖给其他人了。”刘氏乐开了花。

    “这个桃花蜜膏可是专门为老夫人做的，老夫人也别用得太频繁了，免得侯爷招架不住。”

    “那可说好了，如若在其他夫人那里看见同样的蜜膏，本夫人可会不依不饶要回银票的。”

    “放心好了，老夫人您天生丽质，小女根本没有做过蜜膏。”

    豪掷了三千两银子，刘氏将柜子里仅有的四罐桃花蜜膏打包带走。

    林采薇数着银票，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个铜板都没有花，凭空赚回了三千两银子啊！

    不过，她也没有说假话，这个桃花蜜膏还真是李锦元特意为刘氏研制的，其他夫人根本享受不到。

    还有一罐山茶花蜜膏，是李锦元特意送给她用的。

    她昨夜沐浴后用了一点，清香滋润，确实很好，下次如能得到这个方子，就更棒了。

    自从认识了李锦元之后，她的医女人生都开了挂。

    给林采薇送蜜膏的时候，听说了最近京都不是很太平，李锦元大吃一惊。

    上次事情之后，京都的画舫全部都停业了，说是整顿，没有上头的允许，不得擅自营业。

    她听到消息，还想着这些纨绔应当会长个教训，收敛一些，不再纸醉金迷。

    没有想到，医馆里来了许多买金疮药的小丫头，林采薇好奇地问了一句，都是来自于张府的。

    “你知道吗？能够出门买药的这些小丫头，还算是幸运的，起码还活着。据说，新搬来京都的张府，每天都会有人从府里抬着担架去乱葬岗。”

    “你去乱葬岗看过了？”

    “我可没有亲眼去看，不过，义庄的那个老头看过，一个劲地说造孽，连小小的丫头们都不放过。据说是伤痕累累，不成人形。原本，老头每日还来这边的馄饨摊子吃碗馄饨的，近日连胃口都不好了。”

    “丢了那么多丫鬟下人的，都没有人过问，他们也家人来寻吗？”

    李锦元是知道张沐辰的手段的，路边上看见美妇人都不放过，眼下没有其他乐子，只得在府邸拿丫鬟下人们消遣，又不拿人命当回事，可怜那些女孩儿了。

    “别说傻话了，都是穷苦人家的小丫头，卖出去后，家人得了几个银钱养活剩下的人口，即便是知道小丫头没了又能怎么着？张府财大气粗，一点碎银子就可以打发了。再者，如若有人问上门来，让人闭嘴的方法多的去了。”林采薇虽然也心疼，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冷意。

    “都没有人管一管吗？”

    “谁敢管？张府的来头，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林采薇看了一眼无比难受的李锦元，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来买药的丫鬟，她们身上还有其他的疾病，只不过，她们的月钱不多，独独只能买点最便宜的金疮药粉。”

    话没有明说，但是李锦元也听懂了。

    一想起当日在画舫上看见的，她就忍不住一阵恶寒，手臂上鸡皮疙瘩直竖的。

    “最近大街小巷不要随意走动了，你平日里出诊，也注意一点。”

    “是啊，我带着银针，甚至还揣着你给的辣粉，只是不知道万一遇到了那些纨绔，是否来得及逃脱，成日心惊胆跳的。老天爷啥时候能够开开眼，早日将这些纨绔给收了，还我们老百姓太平日子。”

    李锦元突然想着，医馆里为什么就不能出一种药膏，让这些丫鬟擦了，被张沐辰闻到气味就不举呢？

    真是异想天开，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别的办法行不通，就可以让比张府更厉害的人来收服他们吧。

    “快了，作恶多端，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的。”

    李锦元买了一些肉包子和糕饼，去看望乞儿们，看着他们很开心地吃着，不由得问道：“有一首很流行的儿歌，教你们唱吧，看谁先学会，而且，还要教会更多的京都孩儿唱。”

    “秋风转凉，银杏叶黄，粟米丰收，做馍喷香，晚稻遍地，镰刀明亮，蒸煮炒炸，永世流芳。”

    三十二个字，不过是说了丰收的季节收割和做饭的事情，很容易记下来，语句押韵，琅琅上口，乞儿们很快就学会了。

    看着小乞儿纷纷举起来的小手，争先恐后地说自己背下来了，李锦元高兴地点了点头。

    “很好，从即日起，你们要多去大街小巷，特别是小孩儿比较多的地方，装作不经意地唱起来，更要多从张府打理的铺子门口经过，一边乞讨一边哼唱，等到很多人都会了，你们就不要唱了。”

    等到乞儿都散去，李锦元才戴上面纱，疾步朝着永宁侯府走去。

    幼年的时候，爹曾经和她说过一个故事。

    远古时期有个君主，将国土河山全部据为己有，垄断了农林牧副渔的一切收益，老百姓每日辛苦劳作，还要缴纳巨额的赋税，所以大家都对君主有很大的怨气。

    当君主得知老百姓都在骂自己，就下了命令，说只要抓住一个骂君主的人，立罚五十金。

    君主原以为老百姓没有银钱，受不了重罚就会闭嘴。没有想到，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骂君主了，更有人开始积蓄力量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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