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研究呢,那绿色的火芯子蛄蛹蛄蛹地不说,竟然直接伸出来个脑袋。
“我靠……”
光头忍不住惊呼一声,引得坐在一边装死的秦晃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我们一行五个人,就这么围在石堆周围,眼睁睁看着这火焰中竟然走出一只鸟来!
这鸟看着和鸽子一般大,身上的羽毛翠绿鲜艳,隐隐闪着光泽,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像两个红宝石,嘴巴也是红艳艳的,下颌长着两个小肉坠子。
这鸟的尾羽有些像野鸡,尾尖带着一点儿黄毛,头顶也有一撮黄毛。
这样一只鸟出现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按理说我们是该害怕的,可是它给人的感觉却是祥和平静。
这鲜艳的小东西从火焰中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甩了甩头顶的毛,看都没看我们,展开翅膀在山洞里飞了几圈。
原来昏黄的山洞顿时变得辉光流转,安宁祥和。
我们几个像傻子看飞机一样,转着脖子挪不开眼。
脑子里凭空冒出一句:“科学都说这是迷信,可它明明是祥瑞!”
这鸟飞了几圈后轻飘飘地落回了石堆,蹦蹦跶跶的往火焰蹦去,在我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再次走了进去。
“天嘞,这是啥子鸟儿哦,啷个不怕遭烤嘛?”陈志惊得下巴都合不拢。
那鸟钻进火里后就不动了,留下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
秦瑶试探着与我们交谈:“看样子这像是个祭祀的地方。”
说着她指向山洞的另一边,“你们看那里还有一个手鼓和铜锣。”
光头很自然地接了秦瑶的话,没让她冷场尴尬:“又是手鼓和铜锣,那不是萨满的东西吗?蒙古族不是信喇嘛呢嘛。”
我摇了摇头:“那是后来的事了,如果这地方建得足够早的话,那时候的蒙古族信仰的还是古萨满。”
我和光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他们相处着,唯独陈志不乐意,他自己跑到一边去看别的东西去,就不跟这俩人走在一起。
我走到他身边,看见他在假模假式的研究一排衣服,我小心扶着左腿蹲下去仔细一看。
“这是盔甲呀!”
我拎起一角试了试,相当沉,晃一晃还哗啦响。
这些衣服一开始摆在角落我们还没理会,眼下都凑过来挨个看了起来,一共有三十多套,其中十几套牛皮盔甲,胸甲、护肩、护腿一应俱全,还有十几套金属盔甲。
秦晃走过来蹲在一边也不抬头,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套金属盔甲:“这些都是鳞甲,甲片像鱼鳞一样排布,防护性很好,重量也相对轻一些。”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周围的几件盔甲:“这些都是铁甲,只有那一套是铜甲,有可能是个将领。”
除此之外,每一套盔甲的腰部还嵌着一个小金属片,上面刻着一个又像火又像云的图案,像个徽章似得。
我仔细端详着这图案:“应该是火吧,山顶那个祭台视野辽阔,海拔又高,是个绝佳的祭天地点,这里这个看样子是祭火的场合。”
陈志好奇地问了句:“祭天和祭火有啥子区别哦。”
“都是祈福呗,祭天是表达对天的敬意,祭火有点偏向于避灾和对家庭的守护。”
“咋个祭祀必须把盔甲脱掉噻。”
我摇摇头:“这个我可不清楚。”
这些盔甲虽然都有磨损的痕迹,但是全部干干净净的,整齐地叠好摆在地上,看起来就很有仪式感。
秦瑶疑惑地问道:“可为什么要把盔甲留在这里,难道是要解甲归田吗?”
她的话倒是启发了我:“他们图瓦的老人说过,成吉思汗西征路过这里,为这片土地带来了好运,在我看来老百姓都是比较实际的,不可能说别人什么都不干就盲目推崇他,起码传说中他留下的那些人在木艺和铁艺方面都留下了很大的影响,怎么说也是一支良将。”
“说不定,他们不光守护了地面上的和平,还负责看管地下。”
光头顺着我的思路理了下来:“那就是这些人有可能是那些穴居客的祖先,最开始镇守地下河的是这些将士。”
我点点头:“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很有可能,人性难测,毕竟除了将士,很少有人会为了这样一个使命甘心驻守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甚至在百年后,他们的后代仍然对曾经的同类带着天然的亲切。
我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地方,这些将士可能就是在这里进行了最后的祭祀祈福,而后接受了新的身份。
“你们有人注意山顶上的祭台吗?”秦瑶突然问了我们这么一句。
大家纷纷摇摇头,当时光顾着逃命了,谁还注意那个玩意儿。
“我跳上去的时候注意到那石头祭台中间原本是有一根木头立柱的,但是不知道被什么人锯掉了,露出来的横截面比立柱其他的地方要新不少,看样子不是建造的时候锯断的。”
除了秦瑶还真没人发现这个,我甚至连那石堆中间有柱子都不知道。
“意思是后来有人发现过这里?还费劲吧啦地偷走半根柱子。”
这起码意味着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在盯着这件事。
如果我们的猜想成立的话,那这个地区的图瓦族由来一定不简单,境内的图瓦族经常被称为“遗失历史的民族”,可这地方的少数民族不要太多,咋就他们把历史丢了呢。
而且图瓦族在这个封闭的地域生存了这么多年,多少手艺和习俗都一代代很好的传承下来,偏偏就历史丢了,只能从老一辈人嘴里听到只言片语,这实在奇怪。
我想,有的历史与其说是遗失,不如说是掩埋。
大家都在这儿冥思苦想,我却用余光瞥到陈志还蹲在陈小花旁边一脸凝重,我走过去碰了他一下:“还在愁那个事儿?”
陈志忧心忡忡地说:“那个秦晃就是个犟拐拐,他万一硬是要弄死你,怕是要追到八十岁哦,到时候咋个办嘛!”
我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我看你才是犟拐拐,你就是现在把他打傻喽,万一最后根本没有想得那么严重怎么办?”
我现在有点知道为啥他那个老婆和大舅哥要对他好了,这人的心思实在有点纯粹,但凡有点儿良心他们都应该觉得愧对他。
“先起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怎么说秦晃也在危急关头帮过我们不少,一码归一码,先把该还的还掉。
我刚站起来就发现秦晃正在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志看见以后挡在我前面:“看啥子?”
但这丝毫不妨碍我俩的对视,秦晃想了想还是走了过来,无视中间吹胡子瞪眼的陈志,沉声对我说道:“当年我爸跟单位的人说我有精神病,要带我看病,然后他就跑出去了整整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车祸,当时他身上就带了这张纸,临终的时候跟我说,‘图上画的人是关键,那些人都在找他’。”
他叹了口气:“至于为什么,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还没查到,仅仅是这一张纸,就足够他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可见这画上人的重要性。这些年有人找过你吗?”
我想了想:“以前的话,确实没有,现在的话,催收算不算?”
秦晃脸上露出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奈,他扭头就回去找秦瑶,这家伙一回头我就看见他右耳朵后边鼓了个大包,是陈志的杰作。
“大家伙,能看的都看了,想想怎么出去吧。”
该看的都看了,眼下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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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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