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脸上却依旧带着恭敬的笑容:“李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不过,青州百姓嗷嗷待哺,还请大人以公务为重。”
李漾却不以为然,他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就是一群泥腿子吗,饿死就饿死了,天底下什么时候饿死人都成新鲜事了。”
州司马宋清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挺身而出,怒视着李漾:“现在整个青州上下,都等着钦差大人救命。大人到了青州,却贪图享乐,对得起陛下的信重么?”
李漾哈哈大笑,他上下打量着年轻的宋清,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本官自己都没过舒坦了,哪里能管得了别人的死活?看你这样子,就是饱读诗书的,你难道不知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吗?”
宋清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几乎被李漾这番话给气炸了,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百姓的生死,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李漾冷笑一声,他走到宋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宋大人,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救灾,本官绝不拦你。但若是没本事,就别在这里妨碍本官休息。”
宋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狠狠地瞪了李漾一眼,随后直接甩袖而走:“我宋清,羞于与你这种人为伍。”
李松一脸笑容,走上前来,他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李大人,宋司马为官时间不长,不太懂事,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李漾挥了挥手,不屑道:“这种榆木脑袋,本官见多了!不开窍之人,多看他一眼都糟心!进城,进城!”
李松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他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李大人坚持,那下官便不敢阻拦。来人,开城门,迎接钦差大人进城。”
随着李松一声令下,青州城门缓缓打开,李漾的马车在众官员的簇拥下,缓缓驶入城中。
李松接待李漾的地方,是青州州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
一路走过,李漾便看到即便是这一州首府之地,大街上到处都是沿街乞讨之人。
他们或坐或躺,衣衫褴褛,有的露出了皮包骨头的手臂,有的则袒露着干瘪的胸膛。
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污垢,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和麻木。
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步履蹒跚,有气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
他们的衣服上补丁摞补丁,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黄色,给人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街道两旁,一些房屋已经倒塌,只剩下断壁残垣。
一些灾民就地取材,用破布和烂木板搭建起简易的窝棚,以抵御寒风和雨水。
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声音已经嘶哑,显然是因为饥饿和疾病。
一些老人则坐在路边,眼神空洞,仿佛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进入酒楼,却仿佛又踏入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与外面的黑暗和绝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酒楼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姬们的歌声悠扬婉转,仿佛在诉说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他们衣着光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外面的灾难与他们毫无关系。
酒楼的大厅内,摆放着一张张精致的桌子,上面铺着绣着金线的桌布,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和银质的餐具。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李漾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青州的现实,一面是灾民的绝望和痛苦,一面却是权贵们的奢侈和享乐。
这种巨大的反差,哪怕是他,都忍不住有些心情沉重。
为了迎接李漾,李松直接包场,还请了两位花魁来伺候李漾。这两位花魁是双胞胎姐妹,一个叫怜花,一个叫惜月。姐妹俩都是绝色美人,身材婀娜多姿,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眉眼之间流转着万种风情。
“李大人,这两位是我们青州最有名的花魁,怜花和惜月,今日特来伺候大人。”李松笑眯眯地介绍道。
怜花和惜月微微欠身,给李漾行礼:“见过李大人。”
李漾的目光在姐妹俩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两位美人,今日能够一亲芳泽,真是三生有幸。”
怜花和惜月虽然身在风尘,但她们自小就被青楼的老鸨收养,也是吃过苦的人,心地善良,见不得旁人受苦。
她们看着眼前的奢华宴席,心中想到的却是街上那些饥肠辘辘的灾民。
“姐姐,你看那位李大人,他真的能救青州的百姓吗?”惜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她的目光不时地瞥向李漾,眼底满是疑惑和担忧。
怜花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桌上的瓷碗,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看悬,这位李大人看起来就是个纨绔子弟,哪里懂得民生疾苦。”
她们的对话虽然轻声细语,但足以让旁边的宋清听到。
宋清是青州的州司马,职责所在,心急如焚。他年轻的脸庞上带着坚定和忧虑,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李漾。
“便是连青楼花魁,都知青州百姓水深火热,这钦差却无动于衷,还能安然享乐!岂有此理!”
觥筹交错,饭桌上各种山珍海味,与街上的饥民对比起来,颇为讽刺。
怜花、惜月面对满桌美食,难以下咽。
而被人硬拉回来的宋清,则是沉着脸坐在旁边。
他的脸色如同外面的天色一般阴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他数次想要站起来,再次向李漾陈说灾情的严重,但是屡屡被身旁的同僚拉住。
终于,宋清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轮到他敬酒了。
宋清拿着酒杯站起身来。
“我看宋大人半天没有动筷,是这些饭食,不合口味吗?”
李漾笑嘻嘻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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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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