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谈到一半，秦思业中途离席也不是第一次。

    只是沈辞未料，在决定秦氏集团未来一年生死决策上，宋月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他舍弃几百亿的项目。

    沈辞掌心不是因为破皮传来的痛意都不敢相信，他竟为了宋月舍弃了她，也舍弃了集团收益。

    ——为了宋月，他什么都能舍弃！

    顾之承抢走了秦氏集团她看中的五个项目，他兴师问罪甚至还拿水杯砸她，遏令她必须给个交代。

    为了这个交代，她跟他出差，熬了两天的夜把计划书做到完美的可以打败顾之承。

    他呐！

    走了！

    在面对强敌，一句话不给她留，看到她了还毅然离去。

    她还在为集团拼死拼活灌自己酒，就是为让对方把项目给秦氏。

    他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哈哈哈……沈辞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笑话，昨晚还对她温柔备至的男人转眼说无情就无情。

    沈辞都不知道他到G国来干什么。

    她摔倒在地上，心脏疼的爬不起来。

    车子渐渐远行，她的泪也越来越多。

    宋月再有什么紧急的事情，G国到江城，也是需要十多个小时，为什么就不能谈完再走，又想让她背负一切了是吧。

    街道车辆匆匆，沈辞在他们眼里就是落幕被抛弃的小丑。

    忽然，一张带着主人特有的温润气息的纸巾出现在面前。

    沈辞像个傻子似的缓缓抬起头来。

    顾之承半蹲下来给她递纸巾，见她哭得不成人样，又轻轻地柔和地温柔地给她擦净。

    “需要我叫你的助理吗？”

    他见她手掌破皮，鲜血虽然不多，但也刺目，“或者叫医生？”

    沈辞从未这么狼狈过。

    她忆起秦思业不听她任何解释，决然将小辉送到监狱那一幕。

    她也是这样摔倒在地上，过路的人没有一人向前安抚她，深怕沾了她的晦气倒霉似的。

    当然，沈辞也不想让顾之承见到她的狼狈。

    她想起来，但又起不来，脆弱的如果来一场雨就原地去世。

    顾之承没有揭穿她，缓缓将她搀扶起来，沈辞这才发现，她追的太猛，脚崴了。

    她走不了路，顾之承抄起她的小腿将她抱了起来。

    他没有说任何话，好像知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只会让沈辞尴尬。

    但他也没有抱沈辞直接回酒店或者去包房，而是让她坐在一旁休息椅上，顾之承想检查她的脚，沈辞避开了。

    她像个鸵鸟蜷缩身体抱着膝盖哭。

    顾之承也没有离开，而是朝身旁看戏的人说了句，请给他买瓶水后给了他G币。

    沈辞调整好自己情绪后，面前只有纸巾跟一瓶水。

    顾之承离开了，非常绅士的不问缘由给足了沈辞空间以及尊重。

    沈辞情绪本来调好了，但一见这两样东西，又崩溃了。

    她真的越来越爱哭了。

    这三年，其实她早就麻木了，可这颗心，还是疼啊！

    沈辞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她想把这颗被秦思业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挖掉。

    “沈秘书，秦总呢？”

    晓雯找了出来，大概见她跟秦总都不在，包间又尬又急。

    沈辞面颊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但心脏的抽痛还未结束。

    “走了。”

    去见他的爱人去了。

    晓雯啊了声，“走了？秦总什么意思？项目不要了？”

    就为了宋月？

    那他来干么！

    沈辞冷笑，“G国项目董事们呢？”

    “回去了，顾总说，他跟秦总再商量下不为难他们了。”

    沈辞惊了，“所以你出来是因为顾之承让董事们散了？”

    晓雯点头，“是啊，”忽然她见沈辞掌心破皮了，顿时恼了，“秦总真的是人吗？”

    从跟沈辞起，晓雯就很少见她一天不受伤样。

    她看着沈辞破皮的掌心，眼泪跟张妈一样，说掉就掉。

    沈辞抬手擦净她眼泪，命令她，“别哭了，我刚收住，少招惹我。”

    但晓雯控制不住，沈辞也一样，“真的别哭了，G国项目董事要是知道秦总已经离开了，项目给了顾之承，咱俩才是真的哭唧唧。”

    “这能怪我们吗？不该怪秦总吗？”这下更好了，她们都不用解释，直接定罪，就是集团叛徒。

    “沈秘书，现在怎么办？”

    晓雯还是担心。

    沈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秦思业在G国项目董事还能忌惮，现在好了，对方完全不用忌惮也有理由拒绝了。

    “合同还未签之前一切尚有机会，走，我们再去看下计划书，继续完美或者换个方向攻破。”

    就当这个项目是她找的谈的，她让秦思业给她们发奖金。

    晓雯点头，搀扶着沈辞回酒店，手机响了。

    沈辞掏出来看，秦思业发的信息。

    【项目，拿下！】

    四个字，什么都没交代。

    她拿不下项目，她跟顾之承就是有染，跟三年前她无法指证宋月诬陷一样。

    呵！

    一如既往地残忍。

    晓雯都气饱了，一把夺过沈辞手机，“别看了，垃圾信息。”

    她直接清除。

    项目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心里没点数？

    让沈秘书拿下，给命都不一定拿下。

    那可是顾之承啊！

    能与他争锋之人啊。

    回到酒店，有酒店客服把秦思业在总统套房的行李箱拿了下来，是让沈辞回国时带回去。

    晓雯越发来气，恨不得上前踢两脚，但这种无意义行为她是不会做的。

    沈辞接过秦思业行李箱与私人物品，在明天出结果前收了起来。

    晓雯把凌晨在华夏街给她买的吃的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沈辞对她说谢谢，晓雯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不用谢，我俩谁跟谁啊。”

    晓雯给沈辞掌心上药，两人打开各自笔电又熬了一晚，才敲定增加新内容的方案，刚拿起外套出门进击G项目集团，沈辞收到意外来电。

    “沈秘书，经董事局一致商议决定，项目给秦氏集团，十点钟我们在会议室准备签约，请您到场。”

    沈辞惊了，怀疑自己熬夜耳鸣了，“布鲁董事，您没传达错误吧？项目真的给我们秦氏集团？”

    这太惊喜了。

    “顾总哪儿呢？”

    布鲁董事一开始就是秦思业这边的，他知道沈辞跟他一样震惊，但他非常冷静又字句条理告诉沈辞，“顾总已经回国了，凌晨时发来致歉信，说他刚苏醒有点急于求成，想在成熟点希望后面有机会再合作。”

    沈辞呼吸顿时一窒——顾之承竟主动放弃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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