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彤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像疯狗一样指着祝声声的鼻子大骂起来。

    “祝声声，你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冷血无情，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我不就是泄露了竞标书吗？我又没杀人，你凭什么不原谅我？”

    祝声声：“？”

    见过发疯的，没见过发狂的。

    “你为什么要将公司的竞标书泄露给倍荣科技？”她没有用人称这些代词，而是直接将这件事放在两个公司的商战上，“你跟倍荣科技的高层是什么关系？”

    听到倍荣科技，孙雨彤的情绪突然冷静下来，嘴角露出了笑容，“蒋中，他是我男朋友，我很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祝声声心中微叹，又是一个被蒋中荼毒的女孩。

    听说前段时间葛清欢被蒋中甩了，而后就疯了，没想到这个还没被甩就已经疯了。

    “是蒋中让你来偷祝氏集团的竞标书的？”祝声声早就打开了手机录音，她循循善诱，“孙雨彤，你告诉我，是不是蒋中指示你的？”

    孙雨彤：“他是我男朋友，让我做点事情怎么了？祝氏集团这么大，让一个项目给倍荣科技怎么了？我男朋友说得对，你就是小肚鸡肠。”

    “所以，是蒋中指示你的？”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祝声声微微一笑，“那就和你男朋友一起去监狱里包吃包住吧！”

    她很快叫保安将孙雨彤带了下去，又以最快的速度报了警。

    有了祝声声提供的证据，蒋中很快就被警方以侵犯商业秘密罪抓捕归案了，可惜的是，蒋中指使孙晨飞侵犯ZS集团的商业秘密的证据没找到，孙晨飞也不肯招供。

    蒋中被抓后，沈砚和祝声声去看守所探视了他，之后又去监狱里见了孙晨飞。

    一路上，祝声声都在思考，为什么孙晨飞甘愿替蒋中顶罪，快到监狱时，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沈砚！”

    祝声声停住脚步，“沈砚，按照你以前说的徐家姐妹的故事，孙晨飞应该是很恨蒋中才是，为什么会愿意替他做间谍呢？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不知道，但你说得对，孙晨飞不会无缘无故替蒋中做事。”

    “你说，有没有可能，蒋中的条件是，医治徐慧娟，然后孙晨飞给他当间谍？你也看到了，孙晨飞入狱后，徐慧娟的医药费就断了，是不是根本不是因为孙晨飞没有交医药费，而是因为蒋中直接给徐慧娟断了医药费？”

    沈砚分析，“如果是这样，那就间接说明，徐慧娟的死，与蒋中脱不了干系。”

    祝声声心中大喜，“那是不是证明，只要这个猜想是正确的，孙晨飞就有可能会翻供，供出蒋中来？”

    “你想将徐慧娟事件的来龙去脉告诉孙晨飞？”

    “我想试试，万一就是蒋中不干人事，害了孙晨飞，又不守承诺没给徐慧娟交医药费呢？”

    “好，那就试试。”

    理论上去监狱探监只能是罪犯的亲属或者监护人，但沈砚手握有身份有背景，想要带着祝声声去探视孙晨飞，易如反掌。

    狱警很快将孙晨飞带了上来。

    蓝白相间的深色服装与看守所的马甲有所不同，原本意气风发的人在监狱里被劳改磨平了棱角。

    板寸的头，毫无血色的脸，无光的眼神，瘦弱的身躯，无一不在说明孙晨飞的牢饭并不好吃。

    “孙晨飞，好久不见。”

    徐慧娟的去世给了孙晨飞重重的打击，这个世界上除了蒋家人，他便再无亲属，原以为是蒋中来探望他的，没想到却是……

    “你是？”时隔两年多，隔着铁窗，孙晨飞差点没认出西装革履的沈砚，他缩着脖子，“原来是沈总看我来了，沈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沈砚道：“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聊聊蒋中。”

    提到蒋中，孙晨飞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纠结了片刻，“没什么好聊的，我和他根本不熟。上次你派人来跟我说我妈去世了，想必我们家那点事你查的一清二楚了吧？”

    沈砚没有错过他脸上的复杂，淡淡道：“你当初来ZS窃取机密，是不是有人指示你的？”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孙晨飞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慌乱。

    沈砚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徐慧娟的医药费根本就不是你打工赚的，而是有人替你交的。”

    孙晨飞突然震惊抬头，瞳孔猛缩，“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了！”

    身后的狱警按住他的肩，语气严肃道：“你冷静点！”

    孙晨飞挣扎不已，整个人显得十分激动。

    沈砚与祝声声对看一眼，彼此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沈砚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激动的孙晨飞，“孙晨飞，如果你的母亲好好治疗的话，还可以多活五年的，可她为什么突然去世了你知道吗？”

    孙晨飞冷静下来，一双灰扑扑的眸子直勾勾望着沈砚，想要沈砚给他答案，沈砚也没卖关子，直言道：“两年多前，你的判决下来，医院那边的医药费就被停了，你母亲被迫出院，后来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虽然我将她送去医院继续救治，但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无力回天了。”

    “你说什么？我妈是因为……哈哈哈哈……”

    孙晨飞一下子泄了气，眼中流露着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愤怒的情绪，他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带泪，神情复杂。

    就好像是，沈砚的话证实了他最开始无耻的猜测。

    “蒋中啊……”孙晨飞瘫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蹶不振，无光的眼神变得黑暗起来，仿佛失去了光明。

    看到这样的孙晨飞，祝声声眼中产生了丝丝不忍，他为了母亲替人做坏，可没想到终究没有救回母亲，本以为是救赎，没想到是深渊。

    “孙晨飞，如果你想好了，那就让正义和法律来惩治罪魁祸首。”

    丢下这句话，沈砚和祝声声离开了会见窗口。

    望着两人离去的光鲜亮丽的背影，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狱服，想到因为自己身在监狱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甚至连她的骨灰自己都无法留下，孙晨飞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禁锢他的狱警。

    “我要翻供！”

    “我要翻供！”

    背后的骚乱引起了沈砚和祝声声的注意，两人没有回头，却也能猜到孙晨飞做了什么。

    沈砚：“看来他想明白了。”

    祝声声：“是啊，这样蒋中终于能被绳之以法了，我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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